“等等,軍頭,你讓我理一理?!?p> 左晟現(xiàn)在瞬間就明白了一點,就是目前林中這百十號人危險了。大大的死字即將惠顧到每一位身上。要不是凌晨忽然降雪,只怕這百十號人…。想著想著,左晟不由一個冷顫,整個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好了么?”
看著左晟忽然變嚴(yán)肅的神情后,白文啟覺得,這小子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他不是不怕死,但是相對于六王爺可能面臨的麻煩,不管麻煩大小,他寧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去連累六王爺。
“好了,軍頭,前面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打輸了。還很慘?!?p> “還有多少人?”
“不知道,我就收到信鷹傳來四個用血寫就的字。”
“什么字”?
“大敗,速逃?!?p> “來信可靠嗎?”
左晟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念頭不念頭了,他必須要用得到的情報,做出最有效的逃跑方案。而且還是風(fēng)險最小的那種。為什么突然這么聰明了,這不重要。
在動用念頭的瞬間,他已經(jīng)記起了從輜重車跳下的瞬間一直到現(xiàn)在,眼睛見到的,耳朵聽到的,就像蘇醒之前所見到的兩種風(fēng)格截然不同的畫面一樣,記憶深刻,過目不忘。就算有幾片細(xì)小的雪花落在身上也能想的起來。
“絕、對、可、靠!放信鷹的人是六王爺?shù)娜恕!?p> 白文啟一字一字的吐了出口。
看到左晟緊張的神情,白文啟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發(fā)冷,抬手向額頭摸去時,汗水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流下,貼身的衣物似乎也有些粘背的感覺。原來自己比小家伙更緊張…。
“軍頭,這次運送的軍需輜重到底有些什么?”
望著面前比自己還緊張的軍頭,左晟居然生出有些想笑的感覺。不至于吧,左晟在心里不由嘀咕了一句。
“你想做什么?”
白文啟忽然一顫,不由更緊張起來,右手,在一瞬間已經(jīng)握在挎在腰間的刀柄上。
刀,同樣是重刀,不過重達一百六十斤,比普通軍卒制式戰(zhàn)刀還重一倍。
“軍頭,你很緊張,為什么?”
看著白文啟忽然握刀的右手,左晟的腦海中已經(jīng)有不少于六種方式,在瞬間將對方放倒并一擊致命。當(dāng)然,前提是這幅羸弱的身體可以承受他反擊能力的速度與爆發(fā)出來的勁道。
“緊張?我…。緊張?哈哈哈。。笑話,小家伙,我很緊張么?”
白文啟忽然覺得有些丟面兒。面前身高不濟他肩膀,大腿沒他胳膊粗的小家伙的的確確讓他很緊張,而且居然有一絲害怕的情緒盤橫在心頭。
“如果軍頭方便的話,能否告訴標(biāo)下,這次有些什么軍需輜重。標(biāo)下的意思是最重要的軍需輜重。方便嗎?”
“……。。警戒。所有人,遠(yuǎn)離百米之外?!?p> “遵命?!?p> 瞬息之間,所有的人立即消失在左晟的眼前。左晟有些驚訝了,草根軍卒的軍令執(zhí)行效率似乎是自己第一次發(fā)現(xiàn)如此的高,其速度似乎比記憶中戰(zhàn)士高出不少倍。
“標(biāo)下…你很認(rèn)真,以后不必如此,就…當(dāng)我是你大哥吧。”聽著左晟嚴(yán)肅的自稱。白文啟知道自己的緊張讓小家伙產(chǎn)生了戒備。
“軍頭,現(xiàn)在可以說了么?”
“知道仙人用的儲物戒么?”
“……。。不知道”
左晟有些蒙了。馬勒戈壁,開什么玩笑,仙人?除了前一個版本有神話一說,后面這個版本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不知道?…。仙人用的法器知道么?”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左晟很果決的的回復(fù)到。
“…這么說吧,一件最簡單的法器價值…。百件不…千件,不…。萬件我們所用的刀、槍、或劍吧。”
白文啟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法器和普通軍械的價值配比,粗壯的手指在左晟的眼前比來劃去。
他只是想讓小家伙更明白法器的價值,不是鄉(xiāng)下苦哈哈口中的花白菜可比擬的。也不是當(dāng)初自己見到左晟時,全身最有價值的就是漁網(wǎng)狀獸皮破襖子。
“別比劃了軍頭,反正很貴,是吧?”
左晟看著傻大憨粗表演的手指舞,不由有些眼暈,那手指距離自己的眼睛太近了。再靠近一厘米,估計自己的眼睛都會被那壯碩的指頭給撞瞎。這是另一個自己絕對不允許的超級危險距離。
“對,很貴,貴到丟一件就會要大伙全部性命。而儲物戒里面裝了兩萬件各種遠(yuǎn)程攻擊法器和近距離攻擊的法器?!?p> 白文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這個小家伙總算…明白法器的價值了。
“為什么會是軍頭你送呢?”
“呃…”一口雪氣讓白文啟差點岔氣,剛剛放松的心情立馬上升到百分之百的緊張高度。
“你真想知道?”看著眼神干凈的左晟,白文啟跟著又松了一口氣。
“不能說,就算了?!?。軍頭,有肉哥說的是正確的。我們回去,必死。因為陣亡的戰(zhàn)卒不可能再次出現(xiàn)在世人的面前。就算沒有陣亡,那我們算什么編制?”看著再次放松的白文啟,左晟后退了一步后淡然的說到。
白文啟覺得自己很笨,前面還在說法器的價值,以及為什么是他來送法器。緊接著,小家伙一個神轉(zhuǎn)折就讓自己的思維跟不上趟了。跟不上就跟不上吧。
“跑跑,怎么個說法?”
“軍頭,請叫標(biāo)下左晟?!弊箨珊懿粷M意了。
“好吧跑跑…左晟。有肉說我們回去,必死!為什么?”
白文啟覺得小家伙被砸頭后忽然長大了,變得自己都。。那啥了。
“因為,我們也屬于帝國第一軍團正式編制中的一員?!蓖鄣扇玢~鈴的白文啟,左晟嚴(yán)肅的說到。
“這和我們死不死有什么關(guān)系?”白文啟雖然因胸章而認(rèn)可了自己的編制身份,但他依舊有些驚訝。
“因為,帝國第一軍團的高層有人吃空餉。而軍頭你如果不在戰(zhàn)場中死去的話,也會在回家的途中無聲消失,而我們也會和你一起上路?!?p> “說重點?!?p> 白文啟越來越覺得自己笨了。三個字就像是在咆哮一般,蹦口而出。
“標(biāo)下可以肯定,六王爺是吃空餉的人之一。至于其他人也不難排除。有軍團長,有軍團管理軍需輜重的主要將官,而且不少于兩人。還有就是…。八十個萬夫侯,當(dāng)然也許只有幾個或者是幾十個。要是王爺見到我們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那么,涉及軍餉的秘密,軍頭覺得,王爺以為我們不會知道么?知道秘密的人太多了,還會是秘密?除了滅口,王爺會讓我們活下去么?”
大膽列入,小心求證,是另一個左晟斷事的思維風(fēng)格。
“不可能,六王爺是第一軍團的檢帥,他老人家可是帝國的…。?!?p> 白文啟忽然說不下去了。檢帥,除了監(jiān)督全軍所有人軍事和戰(zhàn)事,還專管軍隊的貪污、瀆職和高級將官的徇私枉法。至于帝國第一軍團有多少名在編將帥和軍卒,六王爺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軍頭,你明白了?”
“…明白了?!?p> 知道這么大的秘密,再不明白,白文啟就可以去和絕地的劍豬去拼智商了。
在兩大帝國開戰(zhàn)前,白文啟只是六王爺府邸內(nèi)在的護院。直到以奴軍的身份編進軍需輜重第五小隊后,他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等劉有肉點醒大伙胸前的胸章后,白文啟就隱隱有些明白。自己等人都是六王爺充進帝國第一軍團的丁口。
在圣龍帝國,無論是誰,只要你帶上任意一個軍團的胸章,那么他就是那個軍團在編中的一員。
同樣,白文啟知道,被零時充進第一軍團的,不僅僅只有軍需輜重團第五小隊。甚至作戰(zhàn)團里也會有不少臨時充進的壯丁。
不說其他的,那吃空餉的秘密一旦泄露,帝國的貴族絕對會發(fā)生一次超級龍翻身事件。所以不管勝敗,只要見到六王爺就是一個死字當(dāng)頭照。
再想想六王爺當(dāng)初送自己走出升龍城所說的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家小時,那明明就是另一個意思,白文啟,你去死吧,你的家小餓不死滴。
白文啟忽然想哭,而且還是那種嚎啕大哭。六王爺,文啟對你…死就死吧!六王爺要我死,我就去死。
感情這東西十分奇怪,左晟明明從白文啟的眼中乃至面部表情里,看到那抹濃濃的悲哀之情,但是又在一瞬間,悲哀便變成了決絕。悲哀的眼神,瞬間就恢復(fù)了正常。
“死士啊…老子一定要挖過來。六王爺,鬼才認(rèn)識那老家伙,老子當(dāng)初居然給那老家伙下跪了,居然只看到了一雙臭腳。恥辱!”
左晟望著白文啟,心里狠狠地嘀咕了幾句,現(xiàn)在沒法讓老家伙向他下跪,但是腹誹幾句還是會讓人心神愉悅滴。
對于白文啟先前那種悲哀變成決絕的表情,記憶中的自己早就在成千上萬的小弟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不少類似的人,他們都是人才,都是能為自己生,也能為自己死的兄弟。
眼前,又出現(xiàn)了一位,這讓左晟如何能放手。
左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信心,但是那讓人變成自己死士的念頭,在瞬間就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至于方式么…。嘿嘿。
“跑跑,你還笑?”
望著小家伙瞬間表露出的數(shù)種表情,白文啟再笨也知道有問題。
六王爺…。任憑誰讓自己不明不白的去死,自己也不會很高興的。白文啟驚奇的表情瞬間又變成了沉默。
“軍頭,標(biāo)下不笑,難道哭么?笑一笑總會是好的。軍頭,你也笑笑?!?p> “我…嘿嘿…哈,哈哈哈?!?p> 白文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聽小家伙的話。
不過小家伙說的話似乎很高深,很那啥。所以他笑了,狂放的笑聲中還是帶著一絲濃濃的悲涼之意。這種味道,左晟一聽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總算轉(zhuǎn)過彎了…靠!傻忠!”
“跑…左晟,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白文啟覺得小家伙很聰明,也很懂事,既然聰明又懂事,自己何苦傷腦筋呢想后面與生命攸關(guān)的大事呢。
“軍頭,你說我們跑呢…。還是跑呢?”
“這是什么意思?……跑吧。咱們往哪跑?”
望著左晟那雙似乎純凈如水,又狡猾如紫貂的眼神,白文啟覺得自己在左晟的面前說啥都會顯得那么無力,那么蒼白。
“往前面跑?!?p> 左晟回手指向圣龍谷的方向。
“前面?…。。你想兄弟們提前死?”
轉(zhuǎn)身望向圣龍谷的方向,白文啟忽然有些后悔了,小家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不知道?就算不是絕地,圣龍谷也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
“那就向戰(zhàn)場那邊跑吧?”
“戰(zhàn)場?找死?。俊?p> “投降,反正軍頭你已經(jīng)死定了。標(biāo)下是無所謂?!?p> “小王八蛋,你……?!卑孜膯o語了。不能投降,又不敢向升龍城的方向跑,那么只能去圣龍谷求取生機。
“集合……集合…集合!死就死吧,死總比投降好,要是投降的話就對不起六王爺?shù)脑耘嘀?。?p> 望著左晟,緩過氣的白文啟如狼嚎一般大吼集結(jié)。而后面那幾句輕聲的嘀咕,差點讓左晟背過氣去。
尼瑪,這傻大憨粗又轉(zhuǎn)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