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鉆進了他的懷里
楚子卿背靠著墻壁,抽煙等人,白色的煙圈時不時呼出,裊裊升起。
忽而,焦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節(jié)奏有些凌亂,走向警察局門口。
他側過臉,看清了來人。
“她在哪里?”
江清潯聽到很淺的呼氣聲,似是從鼻間發(fā)出來的。
他撐著導盲杖,甩下身邊的宋頌,疾步走向聲音的方向。
桃花眸被墨鏡完全遮擋住,他的眉宇微微擰著,說話的聲音,透著濃烈的焦灼感。
除了父母意外離世的時候,他慌亂過陣腳,從小到大,這樣的情形就再也沒有經歷過第二次。
聽到消息的那一瞬,深夜在公司開著會的江清潯直接打翻了桌邊的雙層文件架,不管不顧地,拋下了所有事務。
徒留會議視頻里的一眾董事高層,面面相覷。
他不敢想,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面對持刀的歹徒時,該有多害怕。
人跡罕至的野外,連呼救都做不到。
楚子卿扔了煙頭,轉動腳尖碾了兩下。
又上前兩步,扶住因走得太快差點被路邊的障礙物絆倒的江清潯。
“放心吧,不用這么急,人好好的?!?p> “不過說真的,看不出這姑娘平時冷冷淡淡的,其實心里挺在乎你的?!?p> “醉成那樣,坐在那兒也不鬧騰,就一個勁得喊你的名字?!?p> 楚子卿在研究生時,才讀的警校,大學時候是法學生,與江清潯是同住了四年的大學舍友,關系一直挺不錯,畢了業(yè)也聯系著。
自然,也知道葉寒酥是他的未婚妻。
只是沒想到,這段看似塑料的豪門強強聯姻,如今兩位當事人,居然都是認真的。
楚子卿把著急上火的江清潯領到休息室里,宋頌也跟了上來。
醉醺醺的葉寒酥斜靠在椅子上,身體歪歪扭扭的,嘴里不時地咕噥著什么。
江清潯走近,探出一只手尋找她:“酥酥?!?p> “嗯?”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寒酥抬起頭。
“清潯?!?p> 迷蒙的眼,剛好看見他湊近的手,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主動貼上去,蹭了蹭。
“清潯?!?p> 她癡癡一笑,又叫了聲。
“嗯,我在?!?p> 他溫柔回應。
“清潯?!?p> “嗯?!?p> ......
葉寒酥喊了一聲又一聲。
江清潯耐心不改分毫,回應著,大有縱容的意味。
楚子卿沒眼看,直接選擇離開,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值夜班。
等人兒終于安靜下來,江清潯低哄了一句:“乖,我們回去?!?p> 他讓宋頌扶著葉寒酥離開警局,自己則亦步亦趨,跟在兩人身后。
不放心就這樣把她送回酒店,沒有人照料,江清潯直接吩咐宋頌開車回了自己在北郊常住的私人莊園。
這座莊園的整體建設選取的是歐式風格,占地面積很大,但江清潯不喜歡自己住的地方人多,只留了少部分下人伺候著。
到的時候,保姆阮阿姨還沒有休息,便過來幫忙。
她扶著葉寒酥,把人安頓了在客房,又聽從江清潯的吩咐,給人換了身干凈的客用睡衣,才離開。
葉寒酥被擺弄了一路,換好了衣服已是渾身軟綿綿的。
她半靠在床頭,頭頂的天花板旋轉著,看得她的眼睛有些酸脹,腦袋也發(fā)暈。
進了門,江清潯的墨鏡被他自己取下。
他的眼睛最近恢復得很好,除了暫時還不能接受強烈的光照,已經能夠看見模糊的事物。
雖然仍舊不是很清楚,但也比全然失明的人要強上一些。
至少這樣的好轉,讓他如今有了康復的信心。
他把床頭柜的毛巾用溫水打濕,摸索著湊過去,幫她擦臉:“酥酥,先別睡?!?p> 葉寒酥睜開眼眸,仰起微紅的臉蛋,抬起手摸了摸面前男人的眉眼,動作又輕又柔:“你終于回來了?!?p> 她以為,自己還是在前世。
翻遍了整個京城,乃至h國,卻到處找不到他的人影......他,就像人間蒸發(fā)了。
幸好。幸好。
“什么?”江清潯聽不明白她的話,拿下她作亂的手,疑惑地問。
葉寒酥卻不再說話,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
他聽見聲響,趕緊伸出手,借著蒙著霧的光線,把她穩(wěn)住,生怕她跌下來。
葉寒酥輕輕笑了聲,驟然欺身靠近。
用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兩額相抵:“傻氣?!?p> 回來就好。
江清潯感受到她依戀的舉止,心跳有些失衡,過了兩秒,他小心地摟住了她柔軟的細腰。
盈盈一握,他甚至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嗯,我傻?!?p> 他不明就里,卻低低地承認。
不期然,溫熱的觸感,落在他的桃花眸。
略微停留了一會兒,又移至鼻梁,最后......吻上了他的唇。
剎那間,江清潯的心悸動一片,酥軟得一塌糊涂。
他覺得好似醉了的,不是眼前的人,而是他。
不自覺收緊腰上的手。
他的唇齒輕啟,化被動為主動,吞噬著對方的一呼一吸。
良久,才松開她,微微喘著氣。
“酥酥......”
葉寒酥整個人鉆進了他的懷里,抱住他精瘦的腰,抱得緊緊的。
像一只渴求溫暖的貓科動物幼崽,攀附著:“你娶我?!?p> “酥酥,你喝醉了?!苯鍧〉拇竽X霎時清醒。
他不能趁她醉酒的時候,答應這種事。
他不愿趁人之危,更不忍心,強迫她一絲一毫。
葉寒酥再次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淡淡的酒氣隨著呼吸彌散開來:“我們結婚,清潯……”
她再次提及,抵著他的脖頸,有些卑微地乞求。
他不明原因的退縮,總是惹得她患得患失,她真的怕了,怕他又突然消失。
江清潯微斂下眸,沉默地回抱住她,不語。
等了一陣子,聽不到男人的回答,葉寒酥的酒勁退卻些許,疲憊逐漸占據了上風。
她打了個哈欠,保持著依偎的姿勢,禁不住陷入了沉睡。
江清潯知道她睡著了,才伸手撫摸她的發(fā),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明天還記得的話,我們就結婚?!?p> 掖了掖被角,他站起身,離開客房,進入了隔壁的書房。
“你去查一下,芙蓉閣今晚的攝像頭記錄,我要知道酥酥今晚發(fā)生了什么事?!彼ㄖ娫?,囑托宋頌。
平常需要喝酒時,葉寒酥都會提前通知經紀人和司機來接,以防發(fā)生突發(fā)狀況。
她的防范意識并不弱,一般不可能隨便打輛出租車孤身離開。
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人,發(fā)生了什么事,才不得不坐出租車提前離開。
很明顯,是在逃避什么。
葉寒酥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
如果不是有些陌生的房間,以及床頭留的字條,她甚至懷疑昨天經歷的那么多事,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嫌疑犯司機,露出真面目的荀南青,還有......她和江清潯求婚。
她下床穿鞋,揉了下有些疼痛的額頭,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
阮阿姨剛好端著醒酒湯,走進房間。
“葉小姐,您醒啦?”
她把醒酒湯端到葉寒酥面前。
“江清潯呢?”她問。
湯順喉而入,味道有些酸,帶著橘子皮的香,又似乎淡淡的辣,此刻的她沒有心思細細回味,嘗不出來這些細節(jié)。
阮阿姨接住她遞過來的瓷碗,笑著回答:“少爺一早就去公司了,不過心里記掛著葉小姐呢,這碗醒酒湯就是他吩咐我給您準備的?!?p> “我在莊園里看了好幾年了,從沒見誰讓少爺這么關心,您呀,還是頭一個?!彼攘藗€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