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下意識看向秦月霓,一向平靜的眸子里有著一絲期待。
“不麻煩指揮使大人了,我自己可以的。”秦月霓挪開目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
一瞬間,陸祁眸里的期待變成失落,這自然沒逃過一直注意著他的田蘅。
她眸光閃了閃,她當(dāng)然不愿意陸祁去送秦月霓,剛才也只是客氣客氣,見秦月霓這么識趣她頓時覺得心里有些得意。
田蘅壓下了那股得意勁兒,又道:“瞧我這腦子,剛才月霓妹妹還說她要定親了,那她的未婚夫自然會來接她的呀。”
像是懊惱一樣,田蘅說完還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聽完田蘅這話,陸祁和秦月霓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
陸祁直勾勾的盯著秦月霓,仿佛要把她盯出一個洞來:“你說的是真的么?”
侵略性的目光讓秦月霓有些不適應(yīng),她抬眸看向陸祁,一字一句道:“是真的?!?p> 半響,陸祁扯了扯唇,周遭的空氣似乎降下來幾度,冷冷道:“陸文,送客!”
回憶戛然而止,秦月霓拿出手絹擦凈了臉上的淚水,暗罵自己沒出息。
不過是一個腳踩兩條船的偽君子罷了,有什么好傷心的!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詩經(jīng)》,咬牙切齒的把它扔到了床底下。
從秦府回來以后姜憶憶還是有些擔(dān)心,她正想回去再看看卻見紫竹呈著一樣?xùn)|西過來了。
“公主,查到了,這是那太醫(yī)的手記,里面記錄著他行醫(yī)時的用藥和出診記錄,娘娘的也記在里面?!?p> 姜憶憶臉色一變,她接過手記翻到她母后的那頁,認(rèn)真的看了起來。
這個太醫(yī)從她母后進(jìn)宮時就一直照顧著她母后的身體,所以大病小病一直都有記載。
“同順三年夏七月,皇后娘娘有孕,脈象平穩(wěn),龍?zhí)タ到。蔡ビ盟帲旱赜?、甘草、茯苓、熟干地黃、當(dāng)歸、川芎、白術(shù)、半夏、阿膠、黃蓍、白芍藥?!?p> 同順是今上的年號,同順三年是母后懷她的時候。
而母后懷上弟弟是她九歲的時候,那就是同順十一年。
老太醫(yī)的這本手記寫的很工整,時間順序標(biāo)記的非常清楚,所以姜憶憶找起來也沒費(fèi)多大力氣。
她大致的翻看了下母后懷弟弟以前的脈案,確認(rèn)她母后身體一直都挺好以后才翻到同順十一年仔細(xì)的看了起來。
“同順十一年冬十一月,皇后娘娘有孕,龍?zhí)タ到。蔡ビ盟帲旱赜?、甘草、茯苓、熟干地黃、當(dāng)歸、川芎、白術(shù)、半夏、阿膠、黃蓍、白芍藥?!?p> “同順十一年冬十二月,皇后娘娘脈象平穩(wěn),龍?zhí)タ到∮辛?,安胎用藥:地榆、甘草、茯苓、熟干地黃、當(dāng)歸、川芎、白術(shù)、半夏、阿膠、黃蓍、白芍藥?!?p> “同順十二年……”
……
“同順十二年春五月,皇后娘娘脈象虛浮,腹痛難忍,龍?zhí)ゲ环€(wěn),疑似是服用過麝香的癥狀,但皇后娘娘似乎不知,用藥:地榆、甘草、茯苓、熟干地黃、當(dāng)歸、川芎、白術(shù)、半夏、阿膠、黃蓍、白芍藥?!?p> 看到這里,紫竹白著臉道:“從同順十二年五月份,娘娘的身體就出現(xiàn)了問題,老太醫(yī)手記中寫疑似服用麝香,公主,奴婢聽說這麝香可是打胎的利器,藥性猛烈,服用過的女子不是小產(chǎn)就是胎死腹中。”
這些姜憶憶自然是知道的,手記上寫著她母后似乎不知,那就是說明這麝香是有人給母后下的!
而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她閉了閉眼,壓下翻涌上來的恨意,接著往下看。
“同順十二年夏六月,皇后娘娘脈象虛浮,下腹疼痛,出血見紅,雖然宮里徹查但皇后娘娘仍疑似服用麝香,倘若不加以注意,恐胎死腹中!”
“同順十二年夏七月,皇后娘娘腹痛難忍,有臨盆之兆,但龍?zhí)ド形醋阍虑以兄姓慈诀晗?,不妙!?p> “公主,這里怎么有一張紙?”紫竹指著手記里的突出來的一頁道。
姜憶憶把那張紙抽出來,見上面潦草的寫著字她柳眉微蹙。
雖然上面字跡潦草,但姜憶憶還是認(rèn)了出來這是老太醫(yī)的字。
“我對不起起娘娘,對不起小皇子,娘娘和小皇子的仙逝雖不是我本意,但我的一家老小全在賢妃娘娘手里,我不得不聽命于她……”
看著那張紙,紫竹情緒有些激動:“太好了,公主!我們馬上就可以幫娘娘報仇了!”
“嗯?!苯獞洃涏咧鴾I點了點頭,其實陳皇后的手段算不上多高明,但因為母后需要養(yǎng)胎,所以協(xié)理六宮的權(quán)利就落在了陳皇后的頭上,后宮里都是她的人,這些腌臜事做起來也沒那么難。
“那咱們現(xiàn)在就進(jìn)宮把那惡毒的女人給告發(fā)了!”紫竹捏了捏小拳頭,義憤填膺道。
姜憶憶仔細(xì)的把手記和那張紙收好,搖了搖頭:“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陳皇后的父親是敬陽侯,他一定會保下陳皇后的。”
敬陽侯陳志中是收復(fù)大姜好幾處失地的大功臣,他妻妾無數(shù),但卻沒有嫡子,嫡妻只生下了兩個女兒,雖然也有幾個庶子,但品行端正、能力出眾還真挑不出來一個。
所以敬陽侯就打上了和皇家攀親家的主意,兩個嫡女都被送進(jìn)了宮,雖然老二死的早但老大做了皇后,也因為如此,敬陽侯對陳皇后很是疼愛。
先不說敬陽侯,就單說皇帝,身為帝王,他絕不會因為一個去世的人去得罪敬陽侯。
紫竹想不通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于是便點了點頭。
“長公主殿下!不好了!”
姜憶憶和紫竹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
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宮里的大總管李德福。
李德??薜囊话驯翘橐话褱I,整個人慌慌張張的,他跑進(jìn)正廳里,一把跪在了姜憶憶面前:“不好了長公主!陛下暈倒了!”
“什么?”姜憶憶吃了一驚,她記得皇帝的身體一向很好???怎么會突然暈倒了?
紫竹把李德福扶了起來:“公公先別急,眼下還是得先去宮里,咱們邊走邊說?!?p> “對對,邊走邊說?!崩畹赂D税蜒蹨I,從地上爬了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姜憶憶一邊往外走著一邊問。
李德福嘆了口氣:“唉,還不是三殿下鬧的,也不知道這三殿下是怎么了,非得讓陛下打開淑妃娘娘的靈寢,還說什么要驗尸,陛下當(dāng)然不同意,可三殿下竟然以死相逼!”
“三皇兄當(dāng)真如此?!”姜憶憶驚訝道。
她是真的驚訝,雖然知道那封信一定會讓姜夜淵有些動作,可她真的沒想到他的動作這么大,敢刨了他親娘的墳,敢直愣愣的頂撞皇帝,姜憶憶屬實是有些佩服他。
見姜憶憶不信,李德福又嘆了口氣:“三殿下還非得說淑妃娘娘是皇后娘娘害死的,這怎么可能嘛!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可是親姐妹??!陛下被氣的不行,怒急攻心下就暈了過去?!?p>
雙菜黑魚
祝大家春節(jié)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