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冉芳嘆了口氣,他本來想要穆北凡自己想明白,然后知難而退的,現(xiàn)在看來,她還是要說的清楚明白一些。
“北凡……青鈴她從小就特別乖,特別讓我省心,從來都不會帶不好的消息回來,總是報喜不報憂!她自小沒有父親給她撐腰,村子里孩子那么多,又怎么會沒有欺負(fù)她的人呢?我知道她就是怕我擔(dān)心,我也知道她每次受委屈了、傷心了,就會跑到這里來發(fā)泄情緒。她以為瞞過了我,可她忘了,我是她娘,是這個世界最了解她的人!”
“所以……我知道她是喜歡上你了,盡管她不承認(rèn),可我就是知道!”
“我其實很喜歡你,若你沒有失憶,家世清白,哪怕就是個窮小子,我也會同意青鈴和你在一起??墒?,你現(xiàn)在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又怎能放心的把她交給你呢?所以,我不能讓青鈴再跟你待在一起了!我怕青鈴越陷越深,到最后,受傷的不還是她嗎?”
“北凡,不是我狠心要趕你走,實在是怕青鈴對你用情太深,若你有了妻室,那我的女兒要怎么辦?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別人家妾室的!而我也只想讓青鈴能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p> “北凡……你能明白嗎?”
穆北凡抿了抿嘴,點頭,“我明白!”
王冉芳對著穆北凡淺淺一笑,“謝謝你,北凡!”
王冉芳目的達(dá)到了,轉(zhuǎn)身便要離開,還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后的穆北凡突然喊道:“掌柜的!您方才說,若我家世清白,且尚未娶妻,您就答應(yīng)青鈴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嗎?”
王冉芳回過頭來,看向站在岸邊的少年,陽光灑在他的頭頂,清亮的眼眸里包含著連王冉芳都讀不懂的情緒。
她微微點頭,“是的,若真是如此的話?!?p> 王冉芳在說出這句話后的某一天,終于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悔不當(dāng)初??!
……
穆北凡坐在岸邊想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
他覺得,還是要和霍青鈴當(dāng)面告別!
當(dāng)穆北凡告訴霍青鈴他要走的消息時,便見霍青鈴的眼眶逐漸濕潤起來,看的他心疼不已。
“你要去哪兒???”霍青鈴強壯鎮(zhèn)定的說:“你還沒有恢復(fù)記憶呢!”
穆北凡輕柔一笑,溫聲道:“此去,便是去尋找我的記憶!若我找到了,就回來娶你,好嗎?”
穆北凡暫時還不能告訴霍青鈴他的真實身份,因為,他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解決,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便只能繼續(xù)瞞騙于她。
聽到穆北凡的話,霍青鈴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于是突然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著他。努力深呼吸了幾個來回,終于把淚水憋了回去。然后再次轉(zhuǎn)過身來,甜甜一笑,“好??!我等你!”
穆北凡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要走。突然,霍青鈴急切的喊了聲:“北凡……”
穆北凡回過頭來,便見霍青鈴?fù)蝗粵_上來,死死的抱著他,穆北凡的手緊了又緊,最后還是輕輕的環(huán)上了她的后背。
霍青鈴很害怕,她不敢讓他走,他要是走了,會不會就再也見不到他?
他會不會回憶起他其實是有妻室的人,然后他就再也不回來了呢?
穆北凡的心狠狠的疼了起來,“青鈴……”
霍青鈴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然后從穆北凡的懷里起身,笑道:“好啦!你走吧!找你的記憶去吧!若你真的有妻室了,可不要辜負(fù)人家!若沒有……我等你回來!”
“一路平安!”
穆北凡淺淺一笑,“好!等我!”
霍青鈴點點頭,目送著他離去!
自從在王冉芳口中得知了霍青鈴的心意后,穆北凡獨自坐在岸邊想了很久。于是,他下定了一個決心。
從前他不敢確定自己的心意時,覺得他和霍青鈴之間隔著身份的差距。他是王爺,霍青鈴卻只是一個平民百姓。他們之間注定要受到重重阻礙。
如今,他知道了霍青鈴的心意,也終于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便覺得那些阻礙又有何妨?他會打破那些阻礙,任何事,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心!
他要和她在一起,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只不過,他需要先去把一切障礙掃平,到時候,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來接她!
穆北凡并未往京城方向去,而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去了銀河鎮(zhèn)。
第二日。
霍青鈴在屋子里睡了整整一天,整個王記小館的人都不敢進(jìn)去找她。
第三日。
霍青鈴依舊躲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第四日。
霍青鈴從屋里出來了……
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般,依舊和以前一樣,沒心沒肺,快樂生活。
大家先前都不敢和她提所有關(guān)于穆北凡的話題,后來漸漸的,霍青鈴好像真的和從前沒什么兩樣,大家這才放松了下來。
薛小樣得空了便會來找霍青鈴,陪她玩逗她笑。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村長家突然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村長家突然掛起了白幡!
正待大家丈二的和尚摸不清頭腦時,一個從鎮(zhèn)子上趕集回來的村民坐在王記小館里悄聲說道:“昨個,鎮(zhèn)上開錢莊的李員外一家上下四十幾口人,突然一夜之間都葬身火海了!”
聽到村民所說,其他人都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道呢,村長家和鎮(zhèn)上李員外家是親兄弟啊,所以才會掛起了白幡,向外報喪。
霍青鈴好奇道:“這也太奇怪了吧?怎么能四十多口人一起燒死了呢?他們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院內(nèi)著火了嗎?”
其他人也覺得霍青鈴說的有道理,紛紛點頭附和。
村民接著道:“誰說不是呢?外面都傳,這不過是縣令大人對外的說辭,避免引起恐慌,還有丟了他的烏紗帽!有的人說,說是大半個月前,錢府突然來了個年輕的帥小伙,說要給李家當(dāng)贅婿,那李家姑娘一眼就相中了那小伙,說啥也要嫁給他,后來那小伙騙取了李府的錢財后,便殺人放火,攜款潛逃;還有人說是半夜三更的,有一群黑衣人沖進(jìn)去把府里的人都?xì)⒘?,然后又放的火,毀尸滅跡!嗐,總之是謠言四起,眾說紛紜?,F(xiàn)如今,說書攤兒上都開始編排這件事了,相信不出幾日,話本子就該出來了!”
王冉芳在一旁聽的心驚肉跳的,忙說道:“快不要再說了,真真是嚇?biāo)纻€人呢!”
村民們哈哈一笑,知道王冉芳一個婦道人家害怕,便轉(zhuǎn)移話題說起別的事來了。
四十幾條性命……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仇才能下的了這樣的毒手?
那個年輕人?還是黑衣人?
霍青鈴搖了搖頭,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