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酸菜魚
火炕并不需要一直燒著,只每天燒一個時辰左右,就能熱一整晚,第二天白天屋子里也是暖融融的。
只是一冷一熱間,反倒更容易感冒。
大人們都知道從暖融融的房間出去的時候要在門口站一會兒適應(yīng)外面的溫度,小孩子們卻總是耐不住心思,不等大人們叫就急著往外跑。
所以才一入冬就有兩個都染了風(fēng)寒,在家中喝了藥,藥味也會沾在身上,學(xué)堂里就總是有著藥材味兒。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是他們最討厭的東西之一,苦苦的,又總會被家里人盯著著喝下去。
于大夫最擅長的就是這樣的小癥狀,往往藥到病除,喝個三五日就能好上大半,卻有一個孩子總也好不了,每天都不停地咳嗽,時間久了,竟然漸漸傳出他得了癆病。
姜自省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傳言時,氣得不行,那孩子他是知道的,天生就有弱癥,現(xiàn)在天氣冷了一吹冷風(fēng),就會咳嗽不止,一直到春日暖和起來了才會好一些。
他曾和于大夫求證過,這孩子的病并不會傳給他人,所以一直都讓這孩子跟著大家上課的。
這樣惡意中傷的謠言,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學(xué)堂。
還未等他查清楚到底是誰捏造的謠言,就見一人將自己水囊中滾燙的熱水往有弱癥的那孩子眼中潑。
姜自省眼疾手快地擋下了那熱水,顧不得自己的衣衫濕透了,查看了那孩子的情況,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什么大礙以后,就松了口氣。
扭頭看向王席悅的眼里帶著怒氣,“席悅,你是在做什么?”
王席悅眼里帶著疑惑,“我娘說滾水能夠去外邪,有說像他這樣的病秧子,必定是外邪侵體,身上必定有外邪,一定會傳給別人,讓我離他遠一點。
我只是在幫他去外邪呀,先生,難道我做的不對?是滾水不能去外邪嗎?那您告訴我,怎么樣才能去了這病秧子身上的邪氣?!?p> 王席悅的眼睛出奇的黑,他眼里帶著真真切切地疑惑。
此情此景,姜自省十分頭疼,這個年紀(jì)的孩子總是分不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壞,說出來的話往往也就是在家中聽到的。
他原本是要慢慢掰正這樣的孩子的,可今天的事情實在讓他惱火。
“伸出手來。”他拿起自己的戒尺,站在王席悅面前,等王席悅伸出手,那根很少真正落在學(xué)生手上的戒尺就敲了上去。
他收了力道,畢竟自己的目的并不是把這孩子怎么樣,而是給予他懲戒。
王席悅愣了愣,看看自己的手掌,上面有些紅了,他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挨了先生的戒尺。
手上有些疼,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姜自省。
“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嗎?”姜自省語氣嚴(yán)肅,表情也十分嚴(yán)肅,“叫同窗病秧子,這樣很無禮,這是其一;
以滾水潑在同窗身上,你長這么大,難道不明白滾水能將人燙傷?這是其二;
隨意誣陷他人外邪纏身,這是其三!他的病我早已同于大夫問清楚了,是娘胎帶來的弱癥,并不會傳人,也不是流言所說的什么肺癆!”
姜自省借此機會澄清此事,“你們年紀(jì)都還小,我知道你們會輕易被人騙,若是你們知道是誰欠你們的,或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就來找我認(rèn)錯?!?p> 他說完之后,又去看王席悅,卻見那孩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看著十分可憐,就耐著性子和他講他剛剛所做究竟有何不妥。
花了時間處理這樣的事情,今天就給學(xué)生們多講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天就已經(jīng)擦黑了。
看著自家的孩子們,他們雖然貪玩了些,但孩子哪有不貪玩的,好歹自家的孩子是不會傳什么莫須有的謠言,更不會做出那樣離譜的事情的。
幾個郎還不知道自己被夸了,大的聚一堆小的聚一堆,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什么,時不時發(fā)出一陣大笑,路上也總會折一些花帶回去給妹妹。
這個時節(jié)沒有花可以折了,所以他們又去撿好看的時候,一到家,要么就直奔廚房去看今天有沒有做什么新菜,要么就跑去和姜遇安說今天又給她帶了什么東西。
姜遇安每次都會一臉驚喜地收下哥哥們帶回來的“心意”,或是當(dāng)即把野花做成花環(huán)戴在頭上,或是做成干花放在窗前,總不會讓哥哥們覺得他們的一片心意沒有被放在心上。
冬天的蔬菜并不多,他們今天湊巧買到了一條大草魚,楊二妮就在姜遇安口述菜譜的情況下,做了一道酸菜魚。
大家從沒想到尋??梢姷乃岵司谷荒茏龀鰜磉@么好吃的魚,就連里面的酸菜都吃得干干凈凈,吃完了還不忘再喝一碗熱氣騰騰的酸湯。
楊二妮看大家都吃得很香,頓時不再心疼那大把大把放下去的調(diào)料,只覺得十分滿足。
她就是很享受把那些普普通通的食材,經(jīng)過各種烹飪手段,做成美味佳肴的這一過程,如果家中人都很喜歡吃,那她就更高興了。
吃完了飯,孫燕麻利地收拾了鍋碗瓢盆,楊二妮正和姜遇安討論著今天的酸菜魚做得好不好,以及酸菜還能做別的什么好吃的嗎。
姜遇安對此贊不絕口,努力回想自己前世吃過的用酸菜做的吃食,最后聽到姜老太說什么冬至之類的,然后就一下子想起來,“酸菜可以包餃子的!”
“怎么包?”楊二妮愣了愣,正要細問,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砑贝俚那瞄T聲。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誰呀,誰呀。這么大晚上的,是有什么急事嗎?”
那敲門的人聽見了人聲,不但沒有停下來,反倒越發(fā)使勁兒,“咚咚咚”地,聽著架勢不像是敲門,倒像是巴不得要把門砸壞。
楊二妮心中咯噔一聲,觸碰到門閂的手硬生生僵在原地,這聽起來就來者不善啊!
她想了想,轉(zhuǎn)身回去叫來了姜見賢兄弟三人,這才再次去開門。
才一打開門,一個下巴尖尖地婦人就沖了進來,指著他們鼻子嘛:“你這種師德敗壞之人,也配做先生?”
要貓冬了
寶子們,我陽了,請兩三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