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會是什么怪物?向輝看著樹林后面黑洞洞的空間。
樹叢窸窸窣窣的一陣晃動,一個衣衫不整的人倉皇失措的跑出來,匆忙間只顧看著身后的樹林,好似那里隨時都會有可怕的怪物沖出來。
向輝一下用手扶住了這個跌跌撞撞的人,此人就像一只受驚的貓,大叫一聲高高的跳了起來,手在空中胡亂的抓撓,五官扭曲大張著嘴似乎在發(fā)出聲嘶力竭的尖銳喊聲,但是就像一只蚊子的聲音。當他沒退后幾步就腳下一滑,癱坐在地,瞪著三角眼驚恐的看著面前的“怪物”。
“啊。。。饒。。。命。。?!边@個人趴在地上就像樹枝上的最后一片干樹葉在瑟瑟發(fā)抖
向輝仔細一看,原來是張厲。他差點沒笑出來,太子府的侍衛(wèi)長,平時總是深沉的看著你,眼神深不可測,整個人總是表現(xiàn)出不怒自威的氣派。如今,怎么如此的驚慌失措。
“張大人?!毕蜉x走上前,蹲在張厲的跟前伸出手
“啊。。。誰?”張厲從護在面前顫抖的指間用眼睛的余光看
“我,向輝?!毕蜉x指指自己的臉
張厲慢慢放下手,吃驚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看著向輝,慢慢的恢復(fù)了記憶,臉部放松了下來,不是可怕的怪物。上一刻的驚恐這一刻已經(jīng)變成了親切的笑容,但是面部肌肉還保持著驚恐的后遺癥,時不時的亂動一下。
“向輝,見。。見。。到你真好?!睆垍柕难例X和舌頭還不聽使喚
在向輝的攙扶下他站了起來,但是雙腿還在微微的顫抖,他用手扶著樹干,不至于在坐下。
胡來仔細的瞅著張厲,似乎看到了他的過去和未來,這個人和向輝完全不是一類人,“你認識這個人。”胡來悄聲的詢問向輝
向輝點點頭,除了認識張厲,他們因為等級的差異交往不多,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張厲為什么會在這里?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差點就交代在這里了,好懸呀!”張厲擦擦額頭的汗,眼睛四下看著,用盡自己最夸張的表情發(fā)出靈魂般的詢問,“這他媽是什么鬼地方?”
“張大人,你一定是經(jīng)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向輝說道
“我從來沒見到過,我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到第二次了?!睆垍柌亮瞬令~頭滲出的汗,“對啦,你見到其他人了嗎?”
“什么?還有其他人?”向輝心里一驚,是什么事情,竟然讓太子的勢力如此深度參與
張厲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故意咳嗽了兩聲。瞬間又變的深沉而穩(wěn)重,嘴角微微向上一翹,“在這里遇見到你們,真是我的福分呀。請問向兄,這二位仁兄都是誰?”
“齊九,是我請來的向?qū)?。旁邊的那位他的好朋友,正好搭伙穿過這片深山老林,叫:胡來?!毕蜉x介紹道
張厲上下打量著齊九和胡來,一個獵人的裝扮,請來當向?qū)дf得通,怎么還帶著一個算命先生?還說搭伙??梢桑苁强梢桑∠蜉x又怎么在這里?難道密奏就在他身上,首輔一共派了三個互相獨立的侍衛(wèi)來送密奏。已經(jīng)截殺了兩個,現(xiàn)在肯定就是他了,密奏就在他身上,沒錯!不過,這個森林太邪了,而且據(jù)說向輝這個人可是在戰(zhàn)場上殺出來的人,不好對付。先找到大隊人馬再查明向輝的身份。
“張大人?那您剛才遇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向輝被張厲看的不知所措,平日張厲那作威作福的表情又附現(xiàn)在眼前,讓人很不舒服。
一提到剛才,張厲的眼睛瞬間閃現(xiàn)過一陣恐懼,他又故意咳嗽了兩下,努力平靜的描述,可是剛才經(jīng)歷的事情太嚇人了,那些被樹枝切成數(shù)段的人、被帶刺的葉片吸食干癟的人,都是上一秒還活生生的站在他的身邊。下一個遭此厄運的人是不是就輪到他了,一想到這里他又恐懼萬分。
“我見到了地獄的惡魔,他們偽裝成樹,樹枝就像章魚爪子一樣撲向你!葉片就像蟒蛇一樣纏住你。鋒利的就像刀刃,直接把人切成幾段?!睆垍栒f到這里有一種怒火在眼中,他看著向輝意有所指,“為了一個人竟要讓我們在這個可怖的地方送死?!?p> 向輝也很奇怪,難道他們都是因為他的緣故,而遭受了這樣的意外,為了他身上的奏折?奏折里寫了什么?
“這里不普通?!毕蜉x贊同的輕輕的點點頭
“你怎么也在這里?”張厲盯著向輝反問道
“給江南府送家信?!毕蜉x胡編了一個事由
“是榮琴皇太后嗎?”張厲似乎在盤問向輝
“對,是榮琴皇太后,但是恕我公務(wù)在身,不能多說了?!?p> “呃,理解理解。但是為什么深夜走這里不走官道?”
“這回榮琴皇太后著急,為此我想盡快送到江南府。又遇到了知道近路的獵戶,就請他當向?qū)Я恕W哌@里,明天就能到?!毕蜉x恭敬的回道
“要不是因為差事的原因,誰想要來這里受這樣磨難?!钡牵瑥垍柵呐南蜉x的肩旁,用余光看了一眼齊九還有胡來。他們?nèi)齻€一定有貓膩,想到這里,他把向輝單獨拉到一邊,“我在抓人,你身邊的人很可疑?!彼M量把聲音壓的很低,但是再低的聲音,也逃不過齊九和胡來的耳朵。他們沖著向輝隱秘的指指自己的耳朵,向輝心里明白。
“你大可不必擔心,他們不是你要抓的人。我擔保。”向輝也故意壓低聲音。
“我看也不是,和你在一起的人怎么能是朝廷要抓的人呢?你說對不對?!睆垍柋砻嫔祥L長的出了一口氣,心里卻暗暗說道:我抓的人就在眼前,就是你,向輝;我一定要親自抓住你,到太子那里請功;不愁太子不重用我。
“這個張大人大可放心。對了,除了你,其他人呢?”
張厲故意面露凄然,“就活了我一個人?!?p> 向輝震驚的看著張厲,在他身后的齊九對他說話,可是他沒有聽見,齊九推了推他又說了一遍:“向輝,可否借一步說話。”
“啊,好?!毕蜉x一下回過神來
“向大人,你們可不要丟下我,我這上有老,下有。。?!睆垍査坪跻庾R到了危險的味道,他緊緊的抓住向輝的胳膊,突然變得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不會的張大人,有我向某在,就不會丟下你?!毕蜉x輕輕的松開張厲的手。
“老九,怎么?”
“向輝,我們要帶上他趕路嗎?”
向輝點點頭,“給他一個機會。”
“不瞞你說,我們翻過眼前的這座大山就可以到那邊,下山的路非常好走,很快就能走出去?!?p> “很好,很好,就要這樣?!?p> “你先不要下定論,聽我說完。但是,上山的路不好走,尤其快到山頂那段,路的寬度將將容下一個人,崖壁還很光滑。你可以嗎?他可以嗎?”齊九戳戳向輝的胸口,又指指張厲
向輝回頭看看張厲,心里猶豫不覺,不光是擔心張厲,自己也是第一次走這段路。
“只要別丟下我,怎么都可以?!睆垍柨释目粗蜉x,眼球時不時的瞅瞅齊九和胡來。
“你確定要走這條路?”齊九說道
“還有別的路可以選嗎?”向輝說道
齊九搖搖頭。向輝不能埋怨齊九沒有告訴他,是他自己主動選擇的。在酒館老板和胡來都提醒了他。
“還有?!焙鷣硇÷暤恼f道,“他不懷好意,我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要抓你?!?p> “我也有疑慮,但是,現(xiàn)在我不想丟下他,救人一命是正道。而且,你看他弱不經(jīng)風(fēng),我根本不會怕他,況且還有你們?!毕蜉x說道
“你太仁慈了,簡直就是傻!”胡來的胡子顫抖了兩下
“我想,在官場我就是個傻子。不爭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向輝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久,他們四個就走上了一條架設(shè)在垂直峭壁上的棧道,這棧道是用碗口粗的木干,插在開鑿在懸崖巖壁上的孔洞里,在這些木干上鋪著稀稀疏疏的木板,棧道也就將將一個人的寬度,走在上面木板直顫,同時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光滑的峭壁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荊棘枝長在巖石的縫隙里。
在他們走過時,不斷的有石子被踩落下山崖,掉進黑漆漆的深淵。在他們周圍是高聳的大山,靜靜的看著他們。
“路不好走,多小心。”齊九看著向輝和張厲
雖然道路艱險,但是想到任務(wù)就要完成了,向輝就感到一種興奮,似乎都能看到他走出森林,迎接黎明的第一道陽光照亮山谷里村莊的情境。
在這條山路上不知走了多久,向輝的額頭滲出很多汗水,他剛在手臂上擦了擦汗。
“等。。。等等我。。。向兄。。?!睆垍枤獯跤?,聲音孱弱
“你還好吧?”向輝回頭發(fā)現(xiàn)落在身后的張厲雙手緊緊的扣住巖石縫,雙腿瑟瑟發(fā)抖,腳下的石塊不斷的掉落。
“我。。。不。。。不敢走了,你拉。。。我一。。。一把?!睆垍柧o緊的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齊九對著向輝搖搖頭。
“走這條路,只能靠自己?!饼R九沖著張厲大喊,“你可以的。”
“這條路,經(jīng)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疊加在一起?!焙鷣韺χ蜉x悄悄的說
“不要放棄我,求求你們了。我不想死在這里?!睆垍柶砬笾麄?。向輝心里也著急,在這條路上待的時間越長越危險。但是。。。
“我會小心的。”向輝下定決心去幫助張厲
“哎。。?!焙鷣磔p輕的拍拍額頭
向輝回身,慢慢的把住一個長出粗壯荊棘枝的巖縫,抬一只腳輕輕的踩了踩要落腳的地方,選了一個結(jié)實的木板,落上腳。然后,慢慢的靠近張厲。
“放松,拉住我,慢慢走,你可以的?!毕蜉x盡量保持心態(tài)的平靜
張厲看著向輝,兩眼冒出感激的目光,“日后。。。以死。。。死相報?!?p> 突然張厲腳下的整塊木板碎裂了,木桿也斷了,連帶著前后的木板和木桿都破碎了。
“不好?。。 毕蜉x預(yù)感到了一種不詳,一瞬間,他腳下的木板發(fā)出了可怕的聲音,那是一種充滿驚恐的連續(xù)的木板開裂聲,緊接著木桿折斷了,他想警告齊九和胡來,但是還沒轉(zhuǎn)過頭,就掉了下去,漆黑一下就撲面而來,沒有給他任何的準備緩沖包括心理上和身體上的準備,他的耳膜受到壓力什么也聽不到,只感到自由落體的失重感。
他們在哪里?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向輝背向下跌落著,來不及調(diào)整身體姿態(tài),就感到有無數(shù)的枝葉拍打著他?!芭椤钡囊宦?,他沖出了茂密的樹冠,眼疾手快的抓住一個藤蔓,但是藤蔓經(jīng)不住他的沖擊,一下就斷了,他又抓住了其他的藤蔓,也都被拽斷了,在樹冠間彈來彈去,他最終一下彈到一片灌木叢里,掉落在地面上。
向輝躺在地上,似乎在等待他的靈魂從身體里飛出去,可是等了半天,似乎一切都正常,他還活著,身下是軟綿綿的濕乎乎的地面,就像一塊巨大的海綿。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沒有任何疼痛感,渾身上下毫發(fā)無傷。
四周是茂密的叢林,生長著很多奇形怪狀的巨大榕樹,就好像一個個舞蹈者跳出極度夸張的形體姿勢,似乎是在進行一種儀式,又或者在圍著他觀看。樹木之間到處都是發(fā)出彩色微光的花朵、蘑菇、蕨類草葉。很多的螢火蟲在樹木間飛來飛去。
向輝并不感覺到害怕,反而充滿了好奇,摸摸這片葉子,聞聞那叢花朵。竟然在一個巨大的蘑菇叢里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長劍,老伙計你竟然躺在這里。向輝拿起長劍,一道寒光閃過,樹林里的植物發(fā)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在躲開他。
“齊九,胡來,張厲?!毕蜉x費勁的喊了半天,沒有任何的回音,只有樹林里那些舞蹈者的竊竊私語。
向輝一個人站在月光斑駁的樹林里。
這是哪里?他們在哪里?這個問題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沿著叢林里忽隱忽現(xiàn)的地面,隨機的走著。這里的植物完全沒有剛才遇見的可怕樣式,都好溫柔:柔軟的葉子,光滑的樹枝,毛茸茸的蘑菇,就好像掉進了綢緞鋪子里。
撥開眼前一片巨大的草葉,前面不遠的地上趴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向輝走近一看,竟然是張厲,伸手一摸他還有鼻息,趕緊給他掐人中,又往嘴里灌了一些水拍了拍他的臉。張厲一下張開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睛,
“啊呀呀。。。這是在哪里?”張力眼神渙散的看著四周
“我,向輝。”向輝說道
“向輝?”在迷糊混亂的大腦深處張厲的記憶被一點點的開啟
向輝點點頭,“嗯?!?p> 瞬間,張厲就像小孩子見到了大人,緊緊抓著向輝的胳膊。
“我死了嗎?”
“沒有。你我都活著?!?p> 向輝把水壺遞給張厲,張厲拿過水壺狠狠的喝了兩口水。
“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就這樣掛了。向輝呀,你說咱們怎么就這么命苦,要到這個鬼地方辦差事。這他媽是人能待的地方嗎?什么都不正常呀!媽的。我可不想死在這里?!睆垍栍质墙箲]又是發(fā)狠的說道
“有太多奇怪的事情沒法說清楚,但是,我覺得至少我們還活著,既然活著,那就干點活著的人要干的事情:活下去?!毕蜉x也喝了兩口水,瞅著眼前黑漆漆的樹林,每一棵樹都隱藏著自己的秘密,讓他不由得想起京城官場那些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不禁讓人頭皮發(fā)麻。似乎在這里他們面對的事情更單純。這樣想對嗎?也許那只是自己太笨了,這樣的想法會被那些“成功”的人嗤之一笑,為什么我就參不透這人際關(guān)系呢?
“嗯嗯,你說的對。”張厲看著向輝許久沒再說話,就贊同他的觀點,希望他不要這樣沉默。
“我們先歇一會,然后,再走?!毕蜉x不再思考這些“無解”的問題,收起水壺
“好好,可是你知道往哪里走嗎?”張厲充滿期望的看著向輝
“不知道?!毕蜉x輕輕的搖搖頭
“什么?這可怎么辦,要死在這里了?!睆垍柧趩实囊幌掳c靠在身后的樹干上。
“相信我。我們能走出去!”向輝堅定的看著張厲,張厲懷疑的看著向輝點點頭。
可是出路在哪里呢?向輝在心里問著自己。
“是迷路了嗎?”
“誰!”向輝對著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并不緊張,只是警惕的看著說話的方向。
“是人還是鬼?”張厲緊張的躲在向輝身側(cè),尖聲喊道
張厲的尖叫聲讓向輝的耳朵產(chǎn)生了一種嗡鳴聲,“張大人冷靜?!?p> 張厲也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不,不,我就是要震懾一下對方。”他貌似認真的用手在空中一揮,就像一個雜耍的小丑,滑稽而可笑。
“兩個老爺們都害怕了?”說話聲再次穿過漆黑的樹林傳來,同時隨著這個清晰的聲音,一個精致的黑影從碩大的榕樹旁走了出來,乘著月光清晰的展現(xiàn)出一位穿著干練,頭戴斗笠,身背長劍的人,手里還拿著一條草葉。有一種活力而不是邪氣。
張厲臉上的肌肉下意識的動了動,此刻,他正在絞盡腦汁想著一個問題:他是人還是鬼?
“不要擋我們的路?!毕蜉x冷冷的盯著這個人,下意識的感覺到似乎在哪里見過,有什么眼熟的地方,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
“我擋你路了?關(guān)鍵是路在哪里?”那個人不急不慢的聲音里帶著一種嘲笑
“你不也是在這里迷路了嗎?”張厲努力提高自己的嗓音,暗示他并不好惹。
“如果想活著出去的話,那就要說話客氣點?!蹦莻€人還是不急不慢的聲音里這回帶著一種輕蔑
“那意思是你知道出去的路?”向輝伸手按住張厲,示意他不要胡亂詐唬
“那你呢?”那個人玩弄著自己手里的草葉
“在官家面前還敢放肆!”張厲沒有收斂反而拿出一種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
斗笠人似乎沒有聽見張厲的高聲叫嚷,卻抬起手指指向輝,“你叫:向輝?!?p> 這一句話大大出乎向輝的意料。張厲用余光看著向輝,他倆相互認識?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張厲心里不由得驚慌起來,我被他們戲耍了?不由的有一種莫名的怒氣在嘴里。
“你們認識!”張厲嚴厲的看著向輝
“不。”一瞬間,向輝意識到他在哪里見過這個人了:小鎮(zhèn)酒館里的另一桌,他頭上戴著的那頂斗笠。
“向輝,上,咱們擒住她。”
“是嗎?”斗笠人扔了手里的一塊石頭,石頭飛行的軌跡筆直,直接飛進了一個小樹洞里。
向輝心里稱贊,好伸手。他也不示弱,也扔了一個小石子筆直的飛進同一個小樹洞。張厲看著他們這一來一往,陡然緊張了起來,他們有貓膩?。?p> “我可是見過你好幾次了。”斗笠人反手又扔了一個小石子直直的飛進了同一個小樹洞。
“跟蹤朝廷官員,心懷不軌,一定不是好人!”張厲在向輝背后叫囂著,同時用眼睛瞄了幾眼身后的樹林環(huán)境,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向輝原地沒動,也沒有說話,他感覺到這個人的聲音很特別,在故意的粗嗓音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甜”。
斗笠人似乎被張厲逗樂了,發(fā)出清脆的笑聲,“我是壞人?還是你更像壞人呢?”,說完斗笠人不慌不忙的抬手摘下斗笠,就著月光,清楚的看見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面容清秀而俊俏,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向輝。
“哈,本女子行得正坐得端,不像你們各存心事,我叫夏嵐。正好我也是要穿過這片森林,去江南府?!迸哟魃狭硕敷遥利惖娜菝灿侄氵M了斗笠下
“好熟悉的名字?!毕蜉x看著眼前的姑娘似乎有什么事情被翻了出來。
“我是一個獵戶的孩子。”夏嵐打斷向輝的回憶
向輝點點頭,世間哪有那么巧的事,快二十年了,早就物是人非了。不過在這個奇奇怪怪的樹林里,一個女子,而且獨自一人,不尋常,或者說有她背后的原因,且走且了解吧,“夜間走在樹林里,我欽佩夏小姐的膽量,看樣子我們可以算是同路之人了?!毕蜉x欽佩的一抱拳
“你看著也是藝高人膽大,小女子夏嵐也很欽佩?!毕膷挂惨槐?,雖是女子,卻并不柔弱。
“你過獎了,我只是一個跑腿的差人?!毕蜉x故作輕松
“我看不是?!迸铀坪踔老蜉x的秘密
張厲被他們晾在了一邊,他滿心的懷疑,向輝和夏嵐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他的大腦似乎已經(jīng)陷入混亂之中,這一夜,剛過去的夜晚,已經(jīng)讓他有經(jīng)年累月的感覺。
“我們應(yīng)該一起走出這里,既然都是去江南府?!毕蜉x說道
“我可沒說要和她一起走。。。”張厲急呼呼的
女子看看向輝,又看看張厲,張厲避開了女子的目光。
“我還嫌你礙事呢?!迸虞p蔑的一笑
“好了,你倆都聽我說,現(xiàn)在我們要保持互相信任。在這里,不光只是我們,或者說不光只有人!這里有好多沒法解釋的事情,你一點不怕?!毕蜉x看著夏嵐
“我看他要被嚇破膽了?!毕膷拐Z帶譏諷的瞟了一眼張厲
“我才不怕呢!”張厲似乎被激怒了
突然,他們背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張厲的臉一下變得煞白。向輝迅速看向身后的森林深處,難道是齊九和胡來。夏嵐在他們身后,表情也沒有了剛才的玩世不恭了,而是變得非常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