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朋友
楚子航拍拍隱隱作痛的額角,甩了甩頭,強行讓自己清醒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浮上來的。
只記得最后是鬼的出現(xiàn),替他治好了傷勢。
可那之后發(fā)生過什么,他又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他一概不知。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目前不會有危險。
鬼會把他放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這一點毋庸置疑。至于是什么地方,卻不太能確定了。按照他那種跳脫的性子,會把他塞到會所也說不定。
楚子航四處觀察,終于確定自己現(xiàn)在處在一個網(wǎng)吧內(nèi)——不過最讓他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無論是網(wǎng)吧的裝修風格還是電腦上那些刺目又露骨的彈窗網(wǎng)頁,亦或者跪坐在他面前的穿著高開叉旗袍的女子,都透露著不同于尋常網(wǎng)吧的氣息。
他沒去過網(wǎng)吧,但這并不妨礙他對正常網(wǎng)吧的了解。
看著女人潔白的脊背和在柔順發(fā)絲的掩藏下似隱若現(xiàn)的凸起的蝴蝶骨,楚子航飛速收起目光,不著痕跡的離女人遠了一點。
村雨被他抱在懷中,渾身緊繃。
”您醒了?!迸娱_口。
是中文,雖然不太標準,但尚還能聽懂。
“你是誰?”他眉頭微皺。
“這是殿下讓我給您的紙條?!迸瞬⑽粗苯踊卮鹚膯栴},而是從盒子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像是奉上珍寶一版,雙手捧起高舉手臂遞到楚子航面前。
“鬼?”
有關(guān)于“殿下'這個稱呼,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聽到過。
女子沒有繼續(xù)說話了。
楚子航只能接過紙條,上面是熟悉的字跡——
“小航醒啦?你還有三十分鐘的時間,讓小姐姐帶著你去換衣間,通過地下通道離開這里吧,不然會被蛇岐八家的人包圍哦。
祝你好運~
一最愛你的,鬼?!?p> 從語氣里看不出究竟是事態(tài)緊急還是故意夸大,楚子航陷入沉默。
“請讓我?guī)x開這里。”女人站起身,朝他鞠躬。
“謝謝?!?p> 楚子航把手中的紙條收到衣服的內(nèi)置口袋里,最貼近心口的地方。
頓了半晌,他又開口問道:“他有說其他的嗎?”
“是關(guān)于千黎小姐的?殿下說讓您放心,很快應該就能見到了?!迸藢@個問題并不感到好奇,仍舊面無表情的回答。
一邊說著,一邊從一旁的衣柜找到適合的衣服遞給他,隨后轉(zhuǎn)過身背對楚子航。
楚子航垂在身側(cè)的右手食指動了動,點點頭:“謝謝你?!?p> ……
源氏重工。
源稚生大步走出電梯,接過已經(jīng)在大廳中等候多時的矢吹櫻手中的風衣和長刀,一邊穿上一邊皺眉問道:“消息準確嗎?”
“輝夜姬發(fā)出情報,千鶴町的一間網(wǎng)吧收到了來自學院的網(wǎng)絡攻擊,那里應該就是本部設立的安全港。此外,長崎港收到請報幾天前打撈上來一名落難海員,確認是愷撒·加圖索?!笔复禉颜f著,把照片遞給源稚生。
源稚生掃了一眼照片,入目便是那極為突出的胸肌。沉默半晌,突然如釋重負般勾唇笑了笑。
確認了愷撒的平安,另外幾人的生還幾率也大大提升。
“其他地方還是沒有收到消息嗎?”他又問。
矢吹櫻頷首:“是的,我們再附近港口設下的耳目只有這里收到了情報。”
她知道源稚生想問的是誰。
但她始終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根據(jù)查出來的資料,千黎小姐跟源稚生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交集。
而這次行動開始以后,源稚生對千黎小姐的態(tài)度就出乎意料的奇怪,這次更是隱瞞了大家長,私自動用自己培養(yǎng)的勢力,只為打探千黎小姐的情報。
包括上杉家主也是,在得知千黎小姐下落不明之后,表現(xiàn)出了異常焦慮的行為。
作為家臣,她深知這些都不是她應該過問的。
但矢吹櫻猶疑良久,終于還是開了口:“千黎小姐……”
然而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源稚生打斷:“千鶴町的位置?”
盡管他沒有表達出任何不悅,但矢吹櫻還是心里一緊。
剛剛是她逾越了。
她趕忙收起神色,開始給源稚生介紹千鶴町的情況。
源稚生一邊回應,一邊控制不住的回想千黎的所有信息。
身高、樣貌、年齡統(tǒng)統(tǒng)都對不上,可對方給他的感覺太過于相似了。
實在是太像她了啊……
以至于自從見到千黎開始,他就不能自已的把兩人混為一談。
就算有99%的可能不是她,但至少還有1%的概率,不是嗎?
矢吹櫻把源稚生的思緒喚了回來:“我們在千鶴町沒有勢力,那里只有一個叫‘赤備’的暴走族幫會,已經(jīng)盡量與其取得聯(lián)系,讓他們?nèi)タ刂谱【W(wǎng)吧的局面。”
源稚生接過“”蜘蛛切”,一臉不贊同:“那只是群玩摩托車的半大孩子,能做什么?他們只會打草驚蛇,對上本部最精銳的……三個人,只會像是老鼠對上老虎,別做那種無意義的蠢事!”
況且,他心里還有另一層顧慮。
“不能讓他人為自己的目標赴死”,這句話他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聽到過了。自從大家長把他接到東京都,他所受到的教育就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知道是好是壞,但在這些年里經(jīng)過一系列的實踐證明,就如同大家長所說,那句話終究是有些婦人之仁。我不殺伯仁伯仁便會殺我,既然已經(jīng)身處地獄,那便由不得自己。
可現(xiàn)在他又不確定了。
若不是已經(jīng)對殺戮和死亡麻木,那當時在迪里雅斯特號所發(fā)生的一切,是不是會有完全不一樣的結(jié)局?
他后悔了。
或許不該那么孤注一擲,以至于現(xiàn)在自己陷入完全被動的境地。
他們生死不明,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被這一群瘋子感染了,他把他們當成朋友。
盡管經(jīng)此一事,他們可能要變成徹徹底底的敵人。
但他還是希望他們活下來,知道神葬所的秘密也沒關(guān)系,他會盡量向大家長申請,在這期間讓他們平安的留在日本,等事情結(jié)束之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