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聲音在呼喚我,很輕,但我聽到了。好像是一個沙啞的男聲,很焦急。
“張盞!盞盞!!”
她猛的回過神來,整個教室大部分人還在午休,只有偶爾幾個打算下午在課堂上補覺的混子,此時此刻仍舊在小聲的聊著天。
她瞥了眼旁邊的同桌,也趴著在睡覺,那剛剛在叫我的,又是誰?
“張盞你怎么醒了?”后桌男生戳了戳她,見她不理,又扯了扯她的頭發(fā)。
“嘖,你煩不煩啊,我睡不睡關(guān)你啥事啊?!睆埍K蹙著眉,把男生的手打下。由于最近考試成績太差了被班主任訓(xùn)了幾嘴。心情愈發(fā)煩躁橫豎也睡不著了。便決定出去走走。
她在教學(xué)樓的走廊上走著,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沒什么人。
她晃悠悠的走到了天臺上面,這次居然沒鎖。學(xué)校天臺門平常時間都是鎖住的,因為怕學(xué)生發(fā)生意外。
她走進(jìn)去以后,一陣風(fēng)吹來,帶著學(xué)校操場種的桂花樹香,讓人心曠神怡。
她環(huán)顧四周似乎沒人,她不禁突發(fā)惡疾像個公主似的,轉(zhuǎn)起了圈圈,嘴里還哼著歌。
“你倒是放的開啊?!?p> 正在沉浸自我世界的張盞猛的嚇一跳,像只地里突然被閏土插住的猹,畏畏縮縮的看著發(fā)出聲音的主人。
但她總感覺這個聲音似乎有點子熟悉。
映入眼簾的是張陌生的臉。
少年同她一樣穿著校服,他長得并不算很好看,但也算五官端正。他不似小說里寫的白衣少年的秀氣,沒有那種文雅的氣質(zhì),也不似邪魅少年身上的那種痞氣,他更像是一個穿著校服的糙漢,像極了電視劇里的那種土匪老大身邊的跑腿子。
想到這張盞居然有點想笑。
“?”男生莫名其妙的看這張盞
“你在天臺干嘛啊?”學(xué)生的思維跳脫的很快,張盞完全忘記了她是后來的那個。
“我在天臺跳舞?!?p> “???”張盞臉爆紅,尷尬的腳趾扣地,哪有人這么不會講話,臺階也不下。
“風(fēng)大,對于喜歡轉(zhuǎn)圈但沒有穿公主裙的公主來說確實是個有氛圍感的地方?!鄙倌晖蝗粚χ鴱埍K笑了笑,狀似無意的替她解了圍,說完也沒想過要等張盞燈回答轉(zhuǎn)身便要離開,臨走時朝張盞扔了把鑰匙,說“喜歡天臺那歸你管吧,以后我只會在星期五午休來,平常你想怎么轉(zhuǎn)圈怎么轉(zhuǎn)?!?p> 張盞看了眼手里的鑰匙又看了眼已經(jīng)不見身影的少年離開的方向,嘟囔了一句:“這人怎么時好時壞的。”
從那以后,張盞總是不經(jīng)意間碰到那個少年,盡管對方?jīng)]有發(fā)現(xiàn)她。
在球場上,那個少年恣意瀟灑,在考場里,那個少年奮筆疾書。
張盞覺得他真的很優(yōu)秀。
但在這個她隱隱有些憧憬的星期五午休少年并沒有來,張盞頭一次主動跟號稱百事通的同桌問起了這件事,得知他感冒了,她抱著只是還人情的心情去送了感冒靈,只是她送完就后悔了,又不好意思去拿回來。
星期一午休的時候,她雖然眼睛在看書但是心卻在想,那個少年會來嗎?
對于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嘴上說的和心里想的是不一樣的。
在她期待中,少年來了,盡管她還沒開口說話,卻已經(jīng)紅了臉,她胡亂解釋了一通便跑走了。
張盞很喜歡他們兩個這種心照不宣在天臺的感覺。她總是沒話找話,因為她不知道該聊些什么,但又不想沉默。
其實張盞并不喜歡吃糖葫蘆,只是回回少年為了哄她給她帶甜食的樣子讓張盞即使考砸了也會很開心。
同桌給她帶了一本知識重點,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互生情愫的雙方又怎么會去在意這些明顯的細(xì)節(jié)。
張盞跟他吵了一架,她覺得他根本沒有表面上的那么在乎自己,不然為什么出什么事了也不告訴自己,青春期的少年自然也考慮不到對方的感受,兩人便吵了一架。
少年帶著糖葫蘆來跟張盞道歉,張盞早就氣消了但又不想原諒的太快,這種情況便持續(xù)了一個星期。
時間過的很快,兩個人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張盞被他寵的很幸福,開心的依舊像個小孩盡管她已經(jīng)成年了。
世事無常,她隱隱感覺自己身體有時候很虛弱,卻沒放在心上,病來如山倒。
當(dāng)?shù)弥Y(jié)果以后,張盞覺得很對不起他,他卻怎么樣也不愿意離開。
病倒以后的張盞,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少,總是沉浸在夢里。
各種各樣的夢但都關(guān)于她愛著的少年。她夢見自己回到高中畢業(yè)的時候了,她在夢里又和他渡過了大學(xué)四年,夢里的他更沉穩(wěn)更優(yōu)秀了。
她夢見自己沒有生病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張盞覺得這個夢可能就是老天彌補她的遺憾吧。
她擔(dān)心在自己離開以后,少年照顧不好自己,但又想到好像之前都是他在照顧她,便也只是帶著意難平,在夢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