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揮不去的回憶
后來警方調(diào)查時,她去主動做了筆錄。
雖然沒有提供上任何有用的線索,但是她在那之后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盡管室友和男友都在安慰她,可是她還是因為嚴(yán)重的精神問題進了不少次醫(yī)院。
“我那晚就不該讓你一個人走的!”
魏思勝不斷地告訴宋聽禾,不要太過于自責(zé)。
可是宋聽禾好像一點兒也沒有聽進去。
她的黑眼圈越來越嚴(yán)重,做了很多次夢。
都是文菲那張慘白又無辜的臉。
從大二那年起,宋聽禾再也沒有住過校,她一個人獨居在校外的一件小房子。
雖然她提過建議,和魏思勝一起住,但是他拒絕了。
“我媽說不讓我搬出去,說不安全…還是學(xué)校里面安全一點…我沒有辦法的…你知道的我媽她…”
宋聽禾和他談戀愛的這些天里,沒有聽過別的話,只有魏思勝說的:我媽……
好的,他的眼里只有他媽。
宋聽禾也不再管他,她的痛苦由自己一個人在承擔(dān)著。
直到考研那一年,因為魏思勝聽從了父母的意見留在本地,而宋聽禾卻想要離開這里。
兩人產(chǎn)生了巨大的分歧和意見,大吵了一架后。
他們分手了。
這份三年零五個月的情感,就那樣沒了。
宋聽禾拉黑了所有魏思勝的信息。
而這些年里,她不敢去看寢室群或者是班級群。
也不敢去搜索欄里找文菲這兩個字。
她的恐懼就像病魔一樣,變得深入骨髓。
后來她換掉了所有的電子設(shè)備,并且換了社交賬號。
那些之前和文菲有過聯(lián)系的社交賬號她再也沒有登上過。
她不敢。
宋聽禾覺得,文菲的死,是自己間接性冷漠和排斥的后果。
她覺得,自己似乎成了害死文菲的兇手。
雖然,法律上她沒有任何罪名。
而這些年來,她也沒有得知任何關(guān)于文菲的死亡的真正原因。
不知道是經(jīng)歷了多大的磨難和痛苦,她的死相異常的扭曲和難看。
宋聽禾哭得臉漲紅,壓抑自己的情感和過去的記憶就在江憂這一聲聲“責(zé)備”中席卷而來。
她忽然感覺到了胸口一陣難受,喉嚨里似乎涌著東西,感受到了想要吐。
江憂也不再嚇?biāo)?,本就是只想讓宋聽禾知道自己的威懾力,卻這下把她嚇得出了生理反應(yīng)。
他立刻松開了她的手,把她扶了起來,坐在床上。
“宋聽禾?!你怎么了?!”
或許是嚴(yán)重的心理排斥帶來了生理不適,她朝著地上吐了一大堆。
全身冒著冷汗。
下半夜里,江憂打掃了所有的嘔吐物,給她放了冷毛巾在額頭。
她燒的很厲害,嘴上都泛起了干皮。
江憂一遍一遍的給她喂著溫水。
或許是自己做的太過了,又或許是宋聽禾的內(nèi)心實在是太過于執(zhí)著和在乎那段過去。
他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醒來的宋聽禾。
可是又得必須找到一個足以讓她畏懼的東西。
“我只是…不想要你離開?!?p> 他嘆了一口氣,又去廁所給她換了一條毛巾過來。
一會兒,他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粒藥丸,白色的外衣在燈下泛著光。
他不緊不慢的把藥丸丟進了水杯里。
伴隨著溫?zé)岬乃?,融化了?p> 變得無色無味,看不出一點痕跡。
他拿起勺子,假裝攪拌了幾下,瞳孔在收縮著。
又是一口又一口的灌喂,直到他把杯中的水全都喂給了她。
“宋聽禾,是江憂的。逃不掉的…”
江憂在耳旁重復(fù)著這些所有物的話,冷冽的目光拋向宋聽禾。
腦袋里是一片空白,只有耳邊傳來的話。
“宋聽禾是不是江憂的…”
她問著自己。
“江憂是誰?宋聽禾是誰?”
就像身處海天相連的地帶,天是一片白,海是一片藍。
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句:宋聽禾是江憂的在回蕩。
她的精神似乎都變得飄飄然起來。
宋聽禾醒的很晚,是因為餓得。
再次睜開眼時,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了。
她先是惶恐又著急地掃視了房間。
哪有看到江憂的身影。
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她這才放下心來。
她一點時間也不敢耽擱,先是退掉了房,甚至已經(jīng)不想和前臺理論。
因為,江憂的權(quán)利和能力遠比她想象的要大。
她下午坐在咖啡廳里,婉約又輕快的小提琴曲在彈奏,巨大的魚缸中閃爍著彩色的光芒。
那些魚兒很自在的游著,宋聽禾卻苦惱著。
她靜默,坐在沙發(fā)上,桌上盛放著一杯拿鐵咖啡,鼻尖傳著淡淡的奶香和咖啡味。
良久,她正要起身,卻和一人突然相撞。
那男人手中的咖啡灑了一地,濺了起來,把宋聽禾的白色長褲染了一大片。
“抱歉!抱歉!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對面是一個戴著金絲框邊眼鏡的學(xué)者,看起來年紀(jì)不大,甚至可能比自己還要小。
他稚嫩的臉上泛著尷尬和不好意思,對方黑色的風(fēng)衣搭配著一雙皮靴。
鹿求知看起來意氣風(fēng)發(fā)。
“沒事…”
宋聽禾拍了拍褲子,掃了他一眼。
“是我太著急了,只是因為我的飛機馬上要起飛了,我這不小心…”
鹿求知窘迫地解釋著,這突然給了宋聽禾一個想法。
出國。
“你要去哪里?”
“去英國。”
宋聽禾眼中閃爍著光芒,或許這是她人生的轉(zhuǎn)折點。
本就想要離開,現(xiàn)在更是因為江憂的行為,讓她感覺到了害怕。
宋聽禾堅信,自己的能力足以讓自己可以生存下去,大不了再去鉆研幾年。
說走就走,就是這么簡單。
她忽然激動起來,“太好了!”
“啊?!我現(xiàn)在可能來不及了!我可以補償給你的…但是我老爹說私人飛機不等我…所以我現(xiàn)在…”
他還能來得及說完,就被宋聽禾揪住了手臂。
私人飛機!
“沒關(guān)系!我不要補償,你的飛機還有位置嗎?”
宋聽禾立刻拿起來手機,看了看時間,腦海中迅速飛過了很多東西。
“有啊!飛機只有我坐,你也想去英國嗎?”
宋聽禾看著他,就像一個很好哄騙的小孩一樣,看起來有點傻。
“這樣,你帶我走,我可以付你支票錢?!?p> 宋聽禾決定了,出國,至少十年。
“帶我走!求你!”
下午的暖陽照射進了咖啡屋,透明的玻璃透過陽光,留下了光的痕跡。
“好的…”
他既疑惑又不好說什么。
是自己把咖啡弄在她身上,又正巧是順路的,載她一下還可以順路有伴。
宋聽禾乘上了鹿求知的車,兩人趕往私人飛機地。
宋聽禾不斷的打著電話,先是告訴了領(lǐng)導(dǎo)辭職消息
后來他又給江淮打了電話。
“喂?江淮?!?p> “宋老師咋了?”
“你的籃球事件已經(jīng)處理好了,整個事件的結(jié)果和處理都在文件里面,我托人買了水果和鮮花給你,好好休息,養(yǎng)好身體。”
“好的,宋老師。你是怎么了嗎?”
宋聽禾頓了頓,握著手機的手抖了抖。
或許是太突然了,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告知自己的學(xué)生們。
“沒事,養(yǎng)好身體?!?p> 電話掛斷后,她長呼一口氣。
就這樣倉促,她跟著鹿求知去了英國。
對她而言,這是一個陌生但充滿了希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