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梧這些日子逐漸記起來一些事情,但不再去糾結(jié)空鏡了,她只想簡簡單單地過完她在靈運(yùn)寺的第二個月。
“空鏡,桃花開了……帶哀家去山頂看看吧?!苯h梧素面朝天,更是素釵素裙。她不梳發(fā)髻,若不是那些白發(fā),怕是有人會把她當(dāng)成未出閣的姑娘。
江玥梧總是會跟他對視,她能看到他雙眸中的清澈,但又帶著一絲渾濁。
山頂上一大片桃花林開了,微風(fēng)繾倦,桃花翩翩起舞。江玥梧聞著桃花的香氣,站在山崖邊眺望著錦繡的山河。
空鏡走了過來,與江玥梧并肩而立,卻始終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他們像兩個傻子似的,站在山頂吹了一日的風(fēng)。
江玥梧沒說話,他便安靜地站在她身邊。
日落了,二人緩緩下山……
江玥梧率先打破沉默,“你喜歡桃花嗎?”
空鏡微微笑道:“出家之人,何談喜歡?”
“哀家還在閨閣時(shí),見過你一面。哀家隨父親進(jìn)京行商,你騎著高頭大馬,鮮衣錦華。后來,哀家嫁入皇家了,便沒再看到許大才子的佳作。”江玥梧緩緩開口,有些遺憾。
“小僧有幸,見過娘娘?!彼Φ溃Z氣平淡。
江玥梧沒再說話,他看到了他眼角泛紅,月光照耀下的側(cè)臉有點(diǎn)兒晶瑩……
這一夜,江玥梧難以入眠。空鏡為什么要難過?他六根清凈,有什么俗世紅塵沒放下?
次日,空鏡起的早早的,把江玥梧院子里的落葉都掃到了一堆。
江玥梧起身時(shí),艷陽高照。她張開雙手,感受著暖意。
今日,她又該去給祁宇他們誦經(jīng)了。
這一次,她讓空鏡一起陪同著。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空鏡在身邊,她會心安很多。
江玥梧跪坐在軟墊上,撥動著佛珠。
空鏡看著她面前擺著的幾個靈位,心中好似刀子在絞。
江玥梧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江玥梧平靜地說出這些人,“素釵是哀家的貼身婢女,祁宇是哀家最寵愛的孩子,嵐奇是哀家的這一生無法恕罪的過錯……”
這第二個月,江玥梧和空鏡越發(fā)的親近了。雖然空鏡刻意保持著距離,可是江玥梧卻感受了無與倫比的舒適……
沒過幾日,劉瑾揚(yáng)親自來接江玥梧回宮,“太后執(zhí)掌鳳印,后宮還有諸多事情需要同太后商議?!?p> 江玥梧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已經(jīng)在寺廟里住了兩個月了。江玥梧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登上馬車。
她掀開布簾,形形色色的人中,唯獨(dú)少了空鏡的身影。
“太后在看什么?”
“沒什么。”
“聽說,有個僧人將太后娘娘照顧得很好。朕還尋思著,該如何賞賜他。太后覺得該如何?”
江玥梧對上他帶著侵略性的目光,眉宇間染上了怒氣。
“不過,很可惜。前日他隨著一些僧人云游去了,這下可真是苦行僧了?!?p> 江玥梧沒理他,心亂如麻……
“原來空鏡不見了,是走了。明明,他對我很溫柔,怎么會不辭而別呢?我仍記得,我讀到他的佳作時(shí)的欣喜與毫不吝嗇地夸贊。他鮮衣怒馬狀元郎時(shí),我與他在觥籌交錯間一剎那的對視,還有他那唇邊的笑意……太久了,我記不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