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過渡
那道肅穆的聲音結(jié)束之后，所有人都暫停了手中的動作，喧囂之聲大起，所有人都議論著接下來的考核是什么。
角落中，鄭燁霖搖頭起眉，并沒有什么興趣去猜測接下來的考核內(nèi)容，一陣抑郁，他摸了摸胸口，那里雖然沒有任何傷口，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被重擊的感覺。之前那一戰(zhàn)他似乎毫發(fā)無傷，但實際上有些損傷肉眼無法看見。
不說氣機交鋒被碾壓造成的精神受損，其中最嚴重的，莫過于心理上的打擊了。
作為八大書院十六個首席之一，他的素質(zhì)天賦實力在所有人中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長久以來的勝利帶給他強大的自信讓鄭燁霖認為自己的確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人——然而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他并非如此。
假如說一開始陷入劣勢，是因為距離太過貼近造成的不可抗力，后面自信十足的雙重防御卻差點被一拳轟破，只能證明在單純的力量方面他也遠遠不及那個人。
那個穿著老土，說話做事率性而為，想一出做一出，張口就是挑釁在場所有人，毫不猶豫即刻開打，看上去完全就是腦子有問題的精神病。
深吸了一口氣，鄭燁霖不禁感覺一陣無可奈何——就算那人真的是精神病又如何？對方實力高超，有那個資本去發(fā)瘋?cè)ズ鷣恚呐率撬褪莻€瘋子，也是個無能人治的瘋子。
一想到這里，胸口又是一陣疼痛，自己的神通似乎并沒有將所有的力量轉(zhuǎn)換走，還是有一部分余勁造成了暗傷。
“咦，這不是我們的少年天才燁霖兄么，怎么今天這么低調(diào)？”
突然聽到一聲溫潤的音線，他便看向聲音發(fā)出的地方。
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年，手拿一卷竹簡，正微笑著站在右前方對他說話。
打量著那頭顯眼的馬尾和純白的道袍，鄭燁霖感覺這人他似乎在哪里見過，但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也只能先點個頭示意一下，至于對方言語中的調(diào)侃——他今天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情去表現(xiàn)什么高傲了。
“……上次和燁霖兄見面就在三個月之前，那時你還想要要求切磋，不過被我回絕而已——難不成這么快就忘記了？”
似乎發(fā)現(xiàn)了對方已經(jīng)徹底將自己遺忘，這白衣少年不由得一陣搖頭，表情看上甚是遺憾，將手中竹簡卷起，他干脆的自我介紹到，“我名紹蒼，不知是否還有印象？”
“紹蒼！”
一聽到這個名字，鄭燁霖也算是想起來了，他也不是記憶力不好，而是今天實在是被打擊的有點精神恍惚，原本轉(zhuǎn)瞬就能想起來的事情現(xiàn)在都需要迷迷蒙蒙的想許久，“對，幾個月前各個書院互相交流，我在那個時候見過你！你是鴻崖書院的術(shù)法派首席，當(dāng)時我邀請你上臺切磋，卻被你用手指疼這個理由拒絕了！”
回憶道這里，他不禁感到一陣荒唐，手指疼？鬼信啊，不想打直說，非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干什么？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真的是手指疼?！?p> 誠懇的回復(fù)到，紹蒼一臉真誠，“交流前天我正在謄刻手中這卷萬化竹簡，由于過于急躁造成的靈力激蕩，整個右手確實是毫無氣力，真的不是刻意在那時拒絕鄭兄你的切磋的。”
無聲的嘆了口氣，鄭燁霖虛著眼看著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心中感覺十分微妙，他現(xiàn)在也沒什么心情去和其他人交流，便是一個有氣無力的拱手，“承蒙看得起，不過今日我狀態(tài)不佳，不便多交流，暫且……”
“我也是奇怪于這一點。”
看似不經(jīng)意的打斷了對方的回絕，紹蒼一臉毫無威脅的好奇，“原本按理來說，燁霖兄你是那種就算無事也要攪出三分風(fēng)浪的性格，更別說如今可是鎮(zhèn)淵宗考核，乃出風(fēng)頭的大好時機，怎么現(xiàn)在看起來如此萎靡不振，似乎自暴自棄一樣？不僅如此，在場所有人看起來都很是沉默，和我印象中各類考核大為不同啊?！?p> 這人有完沒完？
如同被噎住一樣，鄭燁霖一臉不爽的瞪向紹蒼，原本他還以為是個自來熟過來打招呼，但現(xiàn)在看來怎么像是故意戳他傷口來挑釁的？！
可這人一臉真誠看似不像是作假，難不成真的只是單純的好奇？
“你差不多什么時候上來的？”
他干脆的問道。
“就在剛才，我之前和幾位其他書院的首席聯(lián)手在底下整頓紀律，確定排位順序，所以是最后幾個上來的?！?p> 這么說來就是沒看見那瘋子一挑全場還戰(zhàn)而勝之的場景？
環(huán)視周圍，鄭燁霖面無表情的掃過整個大廳，呵呵一笑，指著一個角落干巴巴的說道，“你要問所有人為什么這個樣子？去問下那個人就知道了，他肯定知道?！?p> “誰？”
順著手指指向的方向，紹蒼轉(zhuǎn)頭看去，在角落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影，瞇起眼睛，他感覺這個人影有點熟悉，“這個人……這個臉型發(fā)型還有衣服……我似乎在哪里看到過？”
“假如是熟人的那就去打個招呼吧?！?p> 終歸也是少年心性，鄭燁霖難得整這么一出，心中感到一陣有趣，“說不定對面也認得你？”
“也對?！?p> 話畢，將竹簡收回儲物手腕中，紹蒼也的確感覺很是熟悉，“那就暫且別過了，燁霖兄不一起來？”
“不必，我就在這里休息一會，準(zhǔn)備第二場考核?！?p> 搖頭拒絕道，鄭燁霖心中在覺得好玩的同時，感到有一絲罪惡感。
把這樣一個看上去那么純良的人騙去那瘋子那里是不是有些不對？
罷了，反正是他自己說似乎認識的，而這這家伙這么禮貌有節(jié)，就算是那個瘋子也不會亂出手吧？之前的確是自己太過囂張才會造成后續(xù)的一切的——而且別看紹蒼一副文質(zhì)彬彬有禮有節(jié)人畜無害的樣子，他依稀記得導(dǎo)師一臉嚴肅的說過，以他的實力，和這個少年進行比斗不過是五五開的局面，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服，要求和紹蒼切磋比斗。
就算是真的發(fā)瘋，也不至于會受傷。
想到這里，鄭燁霖也就感到一陣釋然，干脆的繼續(xù)運轉(zhuǎn)靈力調(diào)節(jié)體內(nèi)暗傷。
第二場考核，絕不能出現(xiàn)差錯！力量強算什么？綜合素質(zhì)才是最重要的！蠻子只能是蠻子！
正在角落無所事事閉眼發(fā)呆的高川突然感覺有一種被人注視討論和被罵的感覺，當(dāng)即睜眼，他看見有一位白衣馬尾少年站在他身前，一臉驚訝的樣子。
“這……咳。”
感覺一陣熟悉，他保證眼前這人見過，而且似乎還聊過天，不過現(xiàn)在卻忘記了名字，暫時想不起來,為了掩飾這種尷尬，他便主動開口打招呼道，“許久不見?”
“高川兄?！?p> 這人卻似乎有些驚喜，他面帶笑意說道，“記得鎮(zhèn)西天關(guān)前一別，你說希望有再見之時，我卻說此日不會太久，如今一看，果然如此?！?p>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