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驚訝道:“這就走了?看他們白天那架勢,我還以為他們不抓到兇手不會走呢?!?p> “說不定兇手已經(jīng)找到了呢?”年輕男老師笑了一聲。
“不會吧,我們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呢……”胡勇話音剛落,桌上的電話鈴?fù)蝗患贝俚仨懥似饋怼?p> 他接起來“喂”了兩聲,臉色旋即“唰”的一下白了,盛意如等人莫名有些緊張,不知不覺圍攏過來。
沒過多久,胡勇掛斷了電話,聲音有些干澀:“警方真的已經(jīng)抓到嫌疑人了……”
盛意如急聲問道:“嫌疑人是誰?”
“據(jù)說是高二一名姓徐的學(xué)生?!焙陆K于把張大的嘴給合上了,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閃爍的電腦屏幕,只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發(fā)黑,“剛剛是鄺校長的電話,讓我們做好輿情應(yīng)對?!?p> 其余幾人對視一眼,心知今天怕是要通宵加班了,不由齊齊哀嘆一聲。
“這等惡性案件若是坐實了,鄺校長是不是該下臺了?”那名年輕男老師嘀咕了一句。
胡勇沉聲道:“若是傅家肯保他,也不一定?!?p> “可是,我看傅小姐今天一直和警察待在一起,對鄺校長避而不見?!绷硪幻蠋煵逶挼馈?p> 胡勇忽然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冷笑:“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事,學(xué)校從上到下都要擼一遍,還不知道有多少領(lǐng)導(dǎo)倒霉呢!不過啊,再怎么斗法,也跟我們這些普通老師關(guān)系不大,干好該干的也就行了?!?p> 眾人齊聲稱是,疲憊地回到各自的工位。
……
下雪了。
黃睿身上套著一件夾克衫,里面則已經(jīng)換上了睡衣,夜里的溫度可比白天冷多了,但他卻好似一點都沒有感受到,整個人宛如石化一般,直愣愣地盯著前方。
不一會兒,雪花就在他的頭頂上凝結(jié)了薄薄一層白色。
他正站在校園里的靈夢湖邊,凌晨的靈夢湖黑黢黢的一片,連鬼影都不見一個,這片區(qū)域的主人——天鵝們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小窩,湖面上空空蕩蕩,安安靜靜,剛剛重物入水掀起的波紋已經(jīng)逐漸消失,很快便恢復(fù)平靜,連一絲褶皺都看不出來。
黃睿忽然打了個激靈,從石化狀態(tài)中回轉(zhuǎn)過來,他不敢再看平靜得叫人害怕的水面,轉(zhuǎn)頭就跑,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
“下雪了?!?p> 傅斯瑰站在窗前,眺望著窗外無聲飛舞的細雪,身后的辦公室燈光明亮,暖氣熏得人昏昏欲睡。
“這都三月份了,竟然還會下雪?!痹S戈邊打哈欠邊走了過來,“白天還挺暖和,怎么一到晚上氣溫降那么快!”
傅斯瑰向?qū)徲嵤业姆较蚩戳艘谎郏骸八€不肯說?”
許戈無奈地搖了搖頭:“沒呢!一句話都不肯說,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誓要把沉默貫徹到底。”
說著,他又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熬得通紅的眼睛,瞅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掛鐘:“哎喲,四點多了,天都快亮了,得,又是一天沒睡……傅教授,你還撐得住么?”
“我沒事?!备邓构宓貞?yīng)了一聲,“我只是擔(dān)心還會出事……”
“阿彌陀佛!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傅斯瑰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你在碎碎念什么呢?”
許戈給了她一個哀怨的眼神:“我真的不想再連續(xù)加班了!”
很可惜,上天并沒有聽到許隊長的禱告。
早晨七點多的時候,許戈正準備去食堂打探一下今天的包子是什么餡,然后再去審訊室看一看熬了一整夜的徐勝楠,順便把負責(zé)審訊的同事替換下來的時候,林軒頂著一頭雞窩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
許戈不得不收回了邁向食堂的腳:“什么事?”
“剛剛接到圣安中學(xué)的報案,他們學(xué)校的一名學(xué)生失蹤了?!?p> “圣安中學(xué)……怎么又出事了?失蹤的學(xué)生是誰?”
林軒一臉凝重:“是宋斯墨?!?p> 許戈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宋斯墨……”他向?qū)徲嵤业姆较蛱Я颂掳?,問傅斯瑰,“傅教授,不會和那位有什么關(guān)系吧?”
傅斯瑰搖了搖頭:“現(xiàn)在線索太少,還不好說。”
許戈懷揣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真的只是失蹤了,別再……”
他喉頭滾了滾,沒將那兩個不吉利的字眼說出來。
傅斯瑰覷了他一眼:“希望如你所愿?!?p> “上車吧!詳細的情況我們在路上再問?!?p> 傅斯瑰點頭:“你們先去,我給我媽發(fā)個信息?!?p> 許戈隨口問道:“什么事兒?。俊?p> “沒什么?!备邓构暹吇卮?,邊手指飛快地打字,“我只是覺得圣安的領(lǐng)導(dǎo)層該換一批了?!?p> ……
一個小時后,許戈一行又站在了圣安中學(xué)的大門口。
白天氣溫回暖,和煦的陽光一曬,昨夜下的那一場雪幾乎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日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殘留著幾分白色。
許戈望著眼前的學(xué)校,感慨道:“昨天半夜剛走,今天一早就又回來了,這可真是……”說到這里,他忽然止住了話頭,一秒切換成嚴肅的模樣,與快步前來的盛意如打了個招呼:“盛老師,又見面了?!?p> “許警官,又要麻煩你們了?!笔⒁馊缥⑽⒋⒅坪鮿倓偨Y(jié)束一場劇烈運動,她臉上的神色不太好看,布滿血絲的眼睛和烏青的黑眼圈昭示著她一宿沒睡的疲累。
許戈擺了擺手:“什么叫麻煩……唔,電話里說得不是很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因為昨天發(fā)生的……案件,學(xué)校里也加大了安保的力度,今天早晨查寢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宋斯墨不在寢室內(nèi),打他的手機也聯(lián)系不上,我們又將教室、食堂、健身房等幾個學(xué)生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仍然不見他的蹤影。最近學(xué)校內(nèi)人心惶惶的,我們也害怕再出事,所以立即報了警?!?p> 許戈“哦”了一聲:“他室友呢?也沒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離開寢室的?”
盛意如微露尷尬之色:“呃……我們學(xué)校的宿舍都是獨寢獨衛(wèi),六名學(xué)生共用一個客廳,所以……”
“所以他的室友也不會知道他是何時離開的。嗯,我們先查監(jiān)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