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用他搜來的門禁卡就近刷開了一扇房門,看來那兩名小嘍啰配備的是管理員卡片,應(yīng)該能刷開這里所有的房間。
房間里黑漆漆一片,許戈不敢開燈,就著手電的微光環(huán)視了一圈,房間約摸30個平方,陳設(shè)簡約溫馨,與普通的民宿一般無二。
他想起孔琳琳曾說過,在被送到緋色年華之前,她曾經(jīng)在一個類似賓館房間的地方呆過幾天。現(xiàn)在看來,這個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這里。
許戈摸出手機(jī)想看一眼時間,忽然發(fā)現(xiàn)信號不知何時歸零了,他和林軒的共享自然也斷開了。
是在踏入22樓的時候么?
許戈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險,他緩緩?fù)鲁鲆豢跐釟?,將這道危機(jī)感壓下,轉(zhuǎn)而思考起另一個問題——
楊曦會藏在哪里呢?
……
市局刑偵支隊
林軒看著代表許戈的光點在閃爍了幾下后忽然消失,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動作幅度略大地站起身來,撞歪了椅子,發(fā)出很大的一聲噪音。
幸好此刻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因此他的失態(tài)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許隊出事了?
他應(yīng)該立刻向領(lǐng)導(dǎo)匯報的,但想起許戈的囑托又有些猶豫。
和隊里其他的年輕人一樣,林軒對許戈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和崇拜,遵守并執(zhí)行他的命令似乎已經(jīng)刻進(jìn)了自己的DNA里。
這離許隊所說的“半個小時”才僅僅過去了五分鐘啊……
怎么辦?!
……
許戈在房間里探索了一圈,墻壁上都做了隔音處理,想來這里的房間隔音效果不會差。那么,通過聲音找到楊曦所在的房間幾乎是不可能了。
還有一個最笨的辦法,就是利用門禁卡挨門挨戶地檢查過去,但是這樣一來鬧出的動靜太大,幾乎立刻就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
許戈坐在黑暗里苦苦思索,若是傅教授在這里,她會怎么做呢?
這個念頭忽然浮現(xiàn)出來,將他嚇了一跳,他立刻甩了甩頭,試圖將這個想法從腦海中驅(qū)除出去。
許戈深深覺得,傅斯瑰在他身邊的這一年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不動腦了。
真是個可怕的習(xí)慣!
沒有多余的時間能夠浪費了,許戈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什么有效的方法,還是決定先回到走廊上,繼續(xù)向前探索。
興許是命運女神開始眷顧他了,許戈剛出去沒多久便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一名男子打著手電從拐角處轉(zhuǎn)了出來。
那點微光在一片黑暗中太過顯眼,無法令人忽視。
許戈有些感慨地想,在己方只有一人的情況下,他非常愿意看見嫌疑人宛如葫蘆娃救爺爺一般,一個一個地送上門來。
唔,這個比喻不太對勁,下次還是不要亂比喻了。
也許是楊曦的突然闖入,也許是那名女子的激烈反抗,今天夜里他們的活動比往常豐富了不少。
許戈貼在墻壁上,控制了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慢慢地向前方的人靠近。
那人渾然不覺,從他有些跳脫的走路姿態(tài)就可以看出,他非常得放松。也許在他的心目中,青藤大廈固若金湯,偶爾鬧出的一點小小的動靜也會很快被掐滅,所以還會有什么值得擔(dān)心的呢?
他懷著這種輕松悠閑的心情,走到一扇門前,掏出了自己的門禁卡。
只聽“滴”的一聲輕響,房門應(yīng)聲而開,他剛想邁步,忽然眼前一暗,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
房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與此同時他重重地砸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但這一聲悶響很好的被房間所阻隔,傳不到外面。
許戈將人放倒后的第一時間便是警惕地打量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大剌剌地亮著燈,布局與他先前摸進(jìn)去的房間一般無二,空氣中彌漫著香煙和汗臭的渾濁氣息,幾把椅子散亂地圍在茶幾前,撲克牌、空酒瓶和吃完的外賣扔得到處都是,看起來這里被打手們充作了休息室。
許戈的運氣不錯,這間房間里沒有第三個人,又或者本應(yīng)該待在這里的同伙此刻正倒霉地昏迷在后門外。
那個挨了許戈一記飛踢的倒霉蛋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他的大腦嗡嗡作響,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許戈將他摁在地上:“喂,能聽到我說話嗎?”
那人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就想扯開喉嚨大叫,卻聽許戈輕笑一聲,在他耳邊道:“你忘了你們房間里的隔音有多好?你就算叫破喉嚨,恐怕你的同伙也聽不到?!?p> 那人一下子啞火了,沉默了一會兒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大……大哥,有話好、好好說……”
“我是在跟你好好說話。”許戈笑了一下,這人估計將自己當(dāng)成“黑吃黑”了,“你聽好,每個問題我只問一遍?!?p> “嗯嗯嗯!”那人想點頭,但被壓在地上只能“咣咣”地砸地板。
“今天晚上是不是有個小姑娘闖到這來?”
“你怎么知道?”他話音剛落,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許戈喝道:“回答問題!”
“是是是,是有個小姑娘不知怎的闖進(jìn)來了……”
“她人在哪兒?”
“在在在……2206?!?p> 許戈默默盤算了一下,這個房間號是2215,看來楊曦應(yīng)該在另一邊的房間里。
他繼續(xù)問道:“張榮添在這嗎?”
那人迷惑地反問:“誰?”
許戈醒悟,“張榮添”只是一個假名,他在手下人面前并沒有用過這個名字:“你們老板是不是嘴角有顆黑痣?”
那人聽他一下說出了自己老大的特征,心中更是害怕:“是……”
“他叫什么名字?”
“不清楚,我們都叫他陽哥?!?p> “他今天在這里嗎?”
那人有些猶豫,但立刻身上又挨了一下,痛得他差點涕淚橫流:“在的在的!”他不敢再有所隱瞞,“他就和那個小姑娘在一起!”
“很好,你的回答不錯?!痹S戈滿意地點點頭。
那人察覺到他對自己的鉗制放松了,剛想松一口氣,便感到后頸一痛,失去了意識。
許戈居高臨下地看著暈過去的馬仔,面無表情地補充沒說完的話:“所以,請你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