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選秀的日子到了,各府都將自家的女兒送到了宮門口,由宮人驗明身份,登記在冊方能入宮。
蘇德音是被蘇子昆和蘇子季一同送來的,到了宮門口時蘇子季還拉著她的手不放,“姐姐,你能不能不去參加選秀?!?p> 蘇德音掐了掐他的臉蛋,“子季乖,這是皇命不可違,也不一定就選上姐姐了,選不上姐姐就能同你一起回家了?!?p> 蘇子昆看了看自己妹妹,“姩姩,若是進(jìn)宮能擺脫困境,也未嘗不是好的選擇,選上或是落選都是天命。”
蘇德音看著這個兄長,點了點頭,她明白他說的話,生在蘇府如同籠中的金絲雀,進(jìn)宮為妃也不得自由,可卻比在蘇府受制于人能得到一些喘息的機(jī)會。
“兄長放心,德音明白?!闭f罷撩起車簾下了馬車,徑直走到宮門前拿出了身份牌和庚帖,登記好后隨宮人進(jìn)了皇宮。宮人將秀女帶到一處等著按照順序進(jìn)入殿內(nèi)。蘇德音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有不少是前些日子觀花節(jié)上見過的,跟上次看到時一樣,穿的花枝招展,這些人都三五成群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蘇德音自己站在一處,她是個庶女,平日里楊漪柔都是領(lǐng)著蘇若音出去的,鮮少有人認(rèn)得她,她倒也落得清凈。
片刻過后一宮人走了過來,清了清嗓子開始念名字,被念到名字的站成一列被領(lǐng)了進(jìn)去。
大殿內(nèi),慕凌恒和馮茗珂坐在上面,馮茗珂看了看身旁的慕凌恒開口道:“皇上可有看哀家準(zhǔn)備的名冊?覺得如何?”
“母后準(zhǔn)備的自然是極好的,母后放心,名冊兒臣已牢記在心。”
“如此甚好?!?p> 接下來的選秀慕凌恒就按照馮茗珂上面的名單將人留了庚帖,偶爾有兩個慕凌恒隨著心意選了兩個,馮茗珂見自己安排的人都被選進(jìn)了后宮也就沒說什么。馮茗珂安排的人選完后,慕凌恒也沒什么心思再選下去,連著下去了兩波秀女都沒有留下的,后面等著的聽見了開始議論起來。
蘇德音聽她們議論紛紛,她想起了那日臉色發(fā)白,脈象古怪的慕凌恒,他說日后尋人找她,也沒人找過她,他怕是將自己忘了吧,這時蘇德音有些惱自己那日不該多嘴。正想著,就聽見宮人喊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忙應(yīng)聲上前。
慕凌恒看著眼前的這些女子直覺無聊,突然,他看到人群里熟悉的身影,一身淺藍(lán)色長裙,上面繡有點點玫瑰。外罩玫瑰紅柔紗,腰上系一條純凈色腰帶,挽了一個簡簡單單的發(fā)簪,插一支碧玉銀瑯簪。這樣清清淺淺的裝束,樸素卻不失美觀,在這一種人群中脫穎而出。
慕凌恒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會再次見到蘇德音,還是在這樣的情景下,他的目光瞬間都被蘇德音吸引過去。蘇德音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盯著自己,微微抬頭對上了慕凌恒的目光,她又將頭低了下去,臉頰有些發(fā)紅。
“蘇城的女兒?”慕凌恒被馮茗珂的聲音拉了回來,他險些將情緒表露出來。
“回太后娘娘,民女蘇德音,家父工部尚書蘇城。”
馮茗珂這才想到兄長給自己的名冊上沒有這個人,想來是同楊太傅不和就沒有將蘇城納入自己的麾下。
“既是蘇大人之女,便留下庚帖吧。”聽到馮茗珂這樣說慕凌恒不知道心里是該高興還是該擔(dān)憂。
“民女謝圣上、太后娘娘恩典?!碧K德音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退到了原處。
后面上來的人都被落了貼,慕凌恒想著蘇德音也沒了心思,這次病好后還沒坐這么久也有些乏了,起身向太后微施一禮,“母后,兒臣身體微恙,坐了許久有些乏了,選秀之事母后做主就是,兒臣先行告退?!?p> 馮茗珂見他今日將自己選的人全部留了下來,心情大好,點了點頭,“哀家瞧著皇上臉色不好,皇上還要多加注意才是,既然皇上身體不適,就回寢宮休息吧,剩下的哀家久替皇上做主了?!?p> 慕凌恒借勢輕咳兩聲由席玉攙扶回了寢殿,回到寢殿他想著方才見到的蘇德音,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陛下可是想起了蘇小姐,想不到蘇小姐也來參加選秀,跟陛下還真是緣分不淺呀。”
“也不知她進(jìn)宮是福還是禍,朕連自身都難保,不知道能否護(hù)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