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去廚房擰開灶臺的火,轉身從樓梯角拖出來一箱裝著大大小小的玻璃酒瓶,飛速撿起來往地上砸著,很有目的的往這群人身上扔。
這群人有備而來,看神情估計是喝醉酒了的小混混,甚至有幾人已經神志不清了。
有一瘦高男子拿著鋼筋直沖過來,被裴云一腳踹在地上,他拿起酒瓶便往那人頭上砸去。
那人倒在地上,像蛆那般往門口挪動。
面對對方的堅硬工具,裴云不敢松懈半分,把雜物間的所有酒跟空玻璃瓶全部搬出來,一個接一個的往客廳中間砸去,滿地玻璃碎片以及冒著白泡的啤酒,在原本整潔的房間里異常突兀。
段硯也被驚醒了,瘋狂的拍著門擰著門把手:“開門吶,怎么把門給我鎖上了,開門?。?!”
在段硯急切的吶喊聲中,混著玻璃碎掉的聲響,一群人躲避不及,小心翼翼的往前靠近。
他眼疾手快的抓起邊上放置的綠蘿陶瓷花盆往天花板吊掛著的水晶玻璃吊燈上砸去,一下不行,他又撿起地上的重物往上扔去,正好砸中大吊燈。
一瞬間,玻璃吊燈四分五裂砸下來,噼里啪啦猶如放了一陣美麗的煙花,一群人始料不及往門口方向躲去。
地上的玻璃碎片越積越多,一群人手足無措,有幾人拿著手上的重物便往裴云所在的方向砸了過來,裴云轉身跑向廚房端起燒熱的油往這群人的方向潑去。
熱油濺在地上與啤酒融合在一塊兒,發(fā)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潑完,他拎起廚房里的一桶油往地上灑去,后將空瓶往中間扔去,再提起另一桶油走到樓梯口處。
這群人驚了,腦袋瞬間清醒了一般,他們面面相覷,壓根沒見過這樣有準備的場面。
不知道裴云從哪里拿出來一個打火機,他左手拿著一根長棍,腳邊放著的是那桶擰開瓶蓋的食用油。
良久,他抬起眼睛盯著這一群人,音量不大,但足夠讓在場所有人聽清楚:“都別動了。”
這群人停止下一步動作,魏折星躲在樓梯轉角,緊緊捏著自己的手機,左右尋找趁手的工具,她咽了咽口水,心臟就像要突破自己的胸膛跳出來了那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但還是不見警察過來。
“混蛋玩意兒的,給老子開門啊,裴云?。。 ?p> 段硯房間里傳出了重物砸門的聲響,裴云靠在樓梯下的墻壁上,旁邊是段硯的房間,樓梯拐角是魏折星緊張的雙眸。
他癱靠在墻上,眸色深邃,看向這滿地狼藉,從客廳到廚房這一塊區(qū)域,全是酒跟油,還有一層厚厚的玻璃碎片。
躺在液體中的玻璃碎片在落地窗折射進來的光下,異常波光粼粼,異常美麗。
“裴云,你在做什么,給我開門?!倍纬巺柭曎|問。
有個光頭花臂紋身的男人把嘴里的煙頭啐了出來:“給我打?!?p> “都說了,別過來。”裴云扯著嗓子喊道,眼神一瞬陰狠,這群人扛著工地上的工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逼近他。
裴云閉上眼睛笑了下:“好啊,這么趕著為別人賣命,那我就滿足你們?!?p> 說完,他伸手拿起樓梯上擺放的書本,用打火機點燃,扔在油里,一瞬間整個暗色的客廳被火光照亮。
他靠在墻上,盯著面前兇猛的火龍竄到客廳廚房的每一處,他很淡然的打了個響指,看戲那般站立。
“來吧,我裴云,誠心邀請你們共舞?!?p> 他靠在墻壁上笑出了聲,面前是一片火海,這群人被烈焰包圍著,不敢再往前,火焰聲混雜著慌亂的步伐踢著玻璃細碎的響動聲,以及人本能的意識呼喊的聲音。
這群人像陰溝里的老鼠那般,四處逃竄,逃到大門口的時候聽見了兩聲槍響,一部分沖了出去,一部分抱頭蹲下。
此刻的他好像一個瘋子,放聲大笑起來,他站在狼藉之處,被煙嗆得彎下腰咳嗽起來。
他眉眼深邃,找不準是什么情緒,但魏折星覺得現(xiàn)在的他跟自己之前看見過的,是兩個人。
當他說那句“誠心邀請你們共舞”時,魏折星好像從中讀到了兩個字——瘋狂。
火勢越來越大,燎虐客廳的每一處角落,裴云顫抖著手從包里摸出鑰匙打開段硯的房門。
魏折星沖下樓梯抓住裴云的胳膊,裴云伸手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兒了,沒事的?!?p> 段硯沖出房間一把抱住他的肩,緊張的問:“怎么樣了,沒事兒了,沒事兒就好?!?p> “舅舅。”此時的裴云好像一個孩子,他看向滿地狼藉,看向魏折星,忽然笑了。
“差點兒以為見不到你們了?!?p> 懼怕是一個人的生理本能,這群人有備而來,這些工具魏折星看了都覺得害怕。
火勢漸漸大了起來,裴云推著魏折星跟段硯往樓上走,警察控制了這群人,消防員也趕了過來。
三人坐在頂樓上,一股濃煙從底樓冒了上來,裴云的雙手已經被熱油燙出了泡。
魏折星拉著他往水龍頭那邊走去,把他的雙手放在水龍頭下面,開了水。
“對不起。”裴云望著她。
魏折星有些茫然的抬頭:“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本來跟你沒關系。”
“那你是對不起我?!蔽赫坌钦f,“你不早點告訴我,這樣我們還能出去躲躲?!?p> 裴云笑著搖搖頭:“沒用的,第一次沒得手,他們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p> “那你也應該告訴我啊,我可以幫忙想辦法,這樣你就不用一個人扛著,對吧?!?p> 裴云沒說話,靜靜的盯著流動的水。
魏折星見他通紅的雙手,問:“痛嗎?”
裴云淡淡一笑,搖搖腦袋。
“怎么會想到這個的?!蔽赫坌堑氖忠恢弊ブ氖?,眼睛也一直盯著他的手看。
裴云疑惑的問:“什么?”
“用熱油,用玻璃,用火。”
“想過跟他們打,但我不知道來多少人,熱油燒的快。”裴云朗然一笑,語氣很輕松,“如果沒有這些準備,那我今天可能會被砸成肉泥?!?p>
流玥晨
依依視角,所以顯得那么倉促,上帝視角可以想象,裴云經過很長的心理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