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屬狗
回去的路上。
誰都沒有說話。
林染靠著車椅后背,沉默的看著車窗外。
雨勢依舊很大。
雨霧順著玻璃一滴滴落下,林染看著自己的臉,被雨水分割成一塊塊碎片。
她知道蕭昱端在看她,卻沒有任何,想要和他交談的沖動。
她害怕吵架。
如果說她是一只想要找蕭昱端擁抱的無尾熊,那么蕭昱端就是一只渾身是刺的刺猬,只會將她刺得遍體鱗傷。
這股沉悶的氣氛。
讓蕭昱端很不喜歡。
腦海里,無數(shù)次的劃過今天出門前,林染笑靨如花的模樣。
好像。
只有那個時候,才是林染原本該有的模樣。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太忙了?!?p> 蕭昱端想了想,別扭的開口。
林染身體一頓,回頭,朝他露出一抹笑容:“沒關系?!?p> 這種笑容。
看得蕭昱端更煩躁。
她還是在生氣。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就不會管她笑得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里就好像蘊藏著一股無名火,快要把他的理智全部都給燒沒了。
“我的耐性只到這里,要讓我低聲下氣的和你道歉,我勸你還是打消這樣的念頭?!?p> 蕭昱端冷聲說道。
頎長的手握著方向盤,指關節(jié)用力,暴露出他此刻的心情極度不佳。
“我也沒指望你道歉?!?p> 林染眼神自嘲。
她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的手發(fā)呆:“這場婚姻本來地位就不相等,你沒必要道歉,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夠了沒有?”
蕭昱端不耐煩的打斷。
“你要的地位,葉明華的事情,你的工作,我全部都給你擺平,你還要怎么樣?”
她要怎么樣?
林染怔忡。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樣。
我想要你能不能不要因為一通電話就把我拋下。
我想要你不要因為秦湘湘,而把我的委屈視若無睹。
我想要你不要輕易質疑我。
可這些話……她說不出口。
他不會信。
哪怕真的說了,他也只會嘲諷她——林染,一場戲而已,你真的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語氣說出去遭受嘲諷,不如沉默吧。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p> 林染柔順一笑,冰冷的手,覆上蕭昱端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上:“你別生氣了,以后我不會再這樣了。”
她很順從,很聽話。
可他的心還是沒來由的不安和煩躁。
雨勢漸漸小了。
蕭昱端提高車速。
半個小時的車程,只花了十五分鐘。
車子抵達蕭家別墅,見到林染,蕭正明松了口氣。
林染還沒來得及報平安,就被蕭昱端直接攔腰抱起來往樓上走。
“蕭昱端——”
林染錯愕,又心驚膽戰(zhàn)的揪住他的衣服,生怕蕭昱端一個不小心把她給摔了。
蕭昱端冷著臉,“洗澡?!?p> 他不由分說的抱著林染回房,用腳把門給踢上。
臥室門在身后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蕭昱端不管,抱著她就往浴室里走。
看出蕭昱端的意圖,林染被嚇得花容失色,她掙扎著要下來:“放開我——”
“老實點?!?p> 蕭昱端恐嚇。
林染不聽,尤其接觸到蕭昱端眼里閃爍的火焰,心里危機更甚。
“我要下去?!?p> 忽然。
她的腿蹭到一個地方。
林染的身體猛然僵住,直愣愣的和蕭昱端對視著。
蕭昱端眼神微變。
手環(huán)住林染的腰,怕掉下去,林染的腿也環(huán)住他的腰,她的背被抵在浴室的磨砂門上,聲音驚懼又軟糯:“蕭昱端,不行,林毅說過了,前面三個月,很危險……”
她聲音帶了幾分哭音。
她是真的害怕了。
這個男人,在床上放縱起來真的要命。
要是一個不小心……
“你別說話?!?p> 蕭昱端現(xiàn)在忍得也很辛苦。
本來就是想教訓教訓她,讓她不要再胡說八道,不要再挑戰(zhàn)他的底線,沒想到最后居然是自己惹禍上身。
兩個人都很難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系,林染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很敏感,蕭昱端的一點變化,她都能無比清楚的感覺得到。
“你把我放下來好不好……”
林染妥協(xié)了。
看著他的眼里,帶著幾分水霧,“我們用別的辦法……”
蕭昱端喉結滾動。
雙手托住林染的臀部,朝臥室走去,把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凌冽的眉眼變得柔和。
他俯身,在她的額頭,眉眼落下輕柔的吻,修長的手抓住她的手順勢探下去——
林染總算知道。
什么叫床頭打架床尾和。
夫妻之間的矛盾,沒有什么不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
不管是不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反正至少,從劍拔弩張變成了表面上的相敬如賓。
林染感覺自己的手腕都快斷了。
蕭昱端洗完澡,披著浴袍,看了眼吊著自己手,一臉生無可戀的林染,又轉身離開臥室。
等回來的時候。
手里拿了一個蒸汽手腕帶。
“干什么?”
林染動都不想動,懶洋洋的遞了個眼神給蕭昱端。
“敷手?!?p> 蕭昱端簡短意賅,坐在床邊,拿過林染的手,又捏著蒸汽手腕帶給林染的手腕敷上。
原本酸痛的手腕,在手腕帶敷上的時候,一瞬間消失殆盡。
“好舒服。”
林染閉上眼,舒服的喟嘆一聲。
蕭昱端:“……”
“自己拿著?!?p> 有意思。
一個手腕帶,作用比他還大。
蕭昱端不爽,松開手。
林染不樂意,被他吻過的唇依舊紅潤:“可是我現(xiàn)在動都不想動,就麻煩麻煩您唄……”
她晃了晃兩只手。
要不是蕭昱端,她現(xiàn)在也不會累的和狗一樣。
“拜托啦?!?p> 林染聲音軟糯幾分。
剛說完。
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用這種撒嬌的語氣再和蕭昱端說話,立即打了個激靈,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而蕭昱端……卻好像很受用似的,又折返回來,坐在床邊,“手。”
“喏。”
林染遞過手。
忽然,不知道看到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
白皙如雪的皮膚上,有好幾個無比清晰的吻痕。
不僅手臂上有。
就連胸口、鎖骨上,都有蕭昱端留下的痕跡。
林染:……這人是屬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