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三次會議商討,川西之旅的具體時間塵埃落定,12月20日至2月24日,總共五天。
大多學(xué)院都已結(jié)課,A大期末考試周又安排在一月中旬。
選擇此時間段,不會耽誤課業(yè),旅行結(jié)束后也可以全身心投入備考。
提前兩天,瞿南給秦夏打電話,通知她去協(xié)會幫忙打包物資。
旅途長,時間久,準備的物資十分充足,自熱速食、小零食、暈車藥、氧氣瓶……
但凡路上可能會用到的,應(yīng)有盡有。
秦夏打包完一箱零食,用透明膠帶封好箱子,推到堆滿物資箱的角落。
瞿南提著大口袋走近,從里面掏出一個紅色小瓶子遞給秦夏,“一人一瓶紅景天,拿去吃,預(yù)防高反的?!?p> “謝謝部長?!鼻叵某π?,伸手接過,準備放進衣兜里。
“誒,別放回去,這會兒就吃三顆,”瞿南抓住她的手,把瓶子拿出來,打開瓶蓋取出三顆,連同礦泉水一同交過去,“說明書寫的至少提前一周吃,我們買的晚,能吃多少吃多少!”
“好的!”秦夏乖乖聽話,把藥丟進嘴里,混著礦泉水吞了下去。
瞿南見秦夏聽話吃下,滿意笑笑,塞給她一張折疊好的小單子,“你繼續(xù)忙,我還得督促其他人吃藥。東西打包完再清點一次,確保沒有疏漏?!?p> 秦夏向瞿南敬上軍禮,“部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wù)!”
瞿南笑,“你就皮吧!”
打開單子,秦夏比照清單上的物資挨個確認,確認無誤,再劃上小勾。
如此反復(fù),工作收尾時,耗費了半個小時。
鄒冉不知什么時候從雜物室出來,走到秦夏跟前,拍拍她的胳膊,溫聲問道:“秦夏,有空嗎?”
秦夏停下手里的事,疑惑地問:“有什么事嗎?”
“我這會騰不出時間,能麻煩你去蘇銘辦公室拿下車鑰匙嗎,我讓幾個男生把箱子抬車上去放著?!?p> 秦夏忙擺手,“不麻煩,我這里收尾就去。”
鄒冉把鑰匙拿給她,“這是他辦公室的備用鑰匙,別弄丟了哦。”
忙完手里的事,去洗手間洗掉手心沾染的污跡,踏上樓梯,去了二樓。
蘇銘的辦公室在二樓樓道的最里邊,秦夏的工作場所僅限一樓幾間辦公室,從沒機會踏足二層。
辦公室大門虛掩,并未上鎖,怕鑰匙弄丟,秦夏把它放進包里。
緩緩?fù)崎_大門,里面的一切盡收眼前。
黑白格調(diào),布置簡約,和蘇銘的清冷氣質(zhì)極為契合。
入口處鋪了張地墊,秦夏站上去,蹭掉鞋底的灰,小心翼翼進門,生怕弄臟一寸地。
明明是青天白日,屋內(nèi)卻緊閉窗簾,將明媚陽光隔絕在外。
秦夏邊嘟囔邊徑直走到窗前“嘩啦”一下拉開簾子,“他是老鼠嗎,這么見不得光。”
光線瞬間傾瀉而進,屋內(nèi)頓時亮堂許多。
秦夏來到辦公桌前,在抽屜里摸索出車鑰匙,無意掃一眼桌面,被純色玻璃相框鎖住視線。
是一張合影。
鬼使神差拿起相框細細打量。
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長發(fā)披肩,端莊優(yōu)雅,笑意盈盈地攬著位俊俏小男孩。
男孩皮膚白皙,面容稚嫩,秦夏單從眉眼便能一眼辨析出,這是年幼的蘇銘。
與成年蘇銘不同的是,男孩眼里盛滿流光溢彩。現(xiàn)在的他,眼眸里像住了潭寒池,不復(fù)以往的生動靈氣。
“誰讓你進來的!”
秦夏一驚,手里的相框掉落在地。
回頭只見蘇銘站在門前,臉色緊繃,黑眸里隱忍洶涌怒火。
秦夏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手足無措。
她闖禍了。
蘇銘鐵青著臉,冷聲道:“我問你,是誰讓你進來的!”
秦夏沒有回答,低垂下頭,失神俯視地板上的相框碎片,以及掉出相框的照片。
照片上有道很深的劃痕,居于小蘇銘與年輕女人之間,像是一道分割線,把兩人硬生生割裂開。
即使被人用透明膠帶重新粘合,粘的那樣小心翼翼,也回不到最初模樣。
秦夏抬頭看向蘇銘,眼尾泛紅。
他好像很生氣。
秦夏無聲哽咽一下,訥訥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進來拿車鑰匙……”
蘇銘沒出聲,死死盯著地板上摔得粉碎的相框,拳頭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辦公室外聚滿人,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蘇銘有潔癖,辦公室從不許外人進,膽挺大??!”
“我聽說,她對外自稱是蘇銘的女友?!?p> “不是吧,這話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我估摸著,她進計協(xié)有所圖,多半就是為蘇銘來的?!?p> ……
許湛聽見動靜,匆匆趕來,剝開人群,被眼前的場景嚇一大跳。秦夏與蘇銘面對面站立,一個面色鐵青,一個眼眶濕潤,“這是怎么了?”
秦夏腦袋嗡嗡作響,流言蜚語似棉里針,最能傷人于無形。
后面的話她沒勇氣再聽下去,胡亂抹了把淚,拔腿便朝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