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紅玫瑰與白玫瑰(3)
“也未想其他,父親,那個男子我認(rèn)得,昨個兒下大雨,府上的司機(jī)還不曾來接我,是那人給了我一把傘,倒是沒想到是個唱戲曲的?!闭绗幾揭慌孕χf道。
甄瑤講到這個地方,將面前早已經(jīng)滿上的酒喝了下去,才開口道:“我的生辰之日,算是我和他正式的一次見面,我坐在下面,他站在上面…….”
“瑤瑤長得越來越標(biāo)志了,可有心儀的公子哥兒?”一個身著月牙白旗袍,肩上搭著一個披肩,頭發(fā)燙成了卷,脖子上戴著一串珍珠項(xiàng)鏈,手上拿著一把扇子,腳上穿著細(xì)跟高跟鞋,顯得身姿雍華富貴,看不出來是個生過孩子的婦人家,反而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
“鳳姨,你別打趣我了,我心里有數(shù)?!闭绗幤ばθ獠恍Φ纳锨巴熳∪说母觳?,撒嬌道。
齊鳳鳳是曾家的四姨太,年歲同她大不了多少,十五歲時在歌舞廳被曾大少爺看中,她家里面的人為了彩禮錢,早早的便把人嫁了出去,如今雖是二十八歲,但卻是三個孩子的媽,生了兩個閨女,一個兒子,聽說那兩個閨女在曾家也不好過,大女兒如今也才十二歲,這齊鳳鳳便開始挑選婆家,想給自己的兒子鋪路。
對于這種輕賤女子的,她是有心卻無力,總不能直接插手她們家的家事,所以她工作的路還很長,責(zé)任還很重。等到女性覺醒的那一天,便是女性翻身的那一天。
“不是鳳姨說你,如今你都二十二歲了,在咱們這都成老姑娘了,誰家姑娘不早早的結(jié)婚生子,這樣身體才恢復(fù)的好,抓住男人的心,你看看我十五歲結(jié)婚,剛嫁進(jìn)去沒多久就懷了孕,你看看我這身子骨,就是懷了三個孩子,依舊把老爺?shù)男淖サ乃浪赖模司偷煤煤梅?,不然……?p> “哎呦,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就是會伺候男人,怪不得沒什么文化,來瑤瑤,來大伯母這里,聽這狐媚子說這話。”
“程燁意,你說什么呢你……”
聽這兩人大吵了起來,甄瑤隨意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戰(zhàn)場,正好碰到了在胭脂鋪碰到的那個妹妹,此時她穿著一身戲服,臉上抹著妝,正拉著一個丫鬟的手問廁所的路。
甄瑤剛要走過去,便聽到身后有人叫她:“嘿,甄小姐,好久不見?!?p> 甄瑤頓住腳步,扭頭看了過去,是她在Y國學(xué)習(xí)時認(rèn)識的外國好友,威廉·布拉諾。
“好久不見,你怎么來了這里?”甄瑤笑著迎了上去,兩人握手進(jìn)行了禮節(jié),布拉諾夸張的說道:“真是不可思議,你穿的衣服美極了,原以為是聽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原來你是甄家的千金,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會掉牙。哦,我是被國家派遣過來的,在大使館工作?!?p> “哈哈哈哈,布拉諾你還是這么夸張,有人和你一起過來嗎?”甄瑤捂著嘴笑道。
“當(dāng)然,他們在大廳那里,你們這里的建筑和書本上似乎有些不同。”布拉諾拉著甄瑤去了大廳。
女孩問完路,看著遠(yuǎn)處身著紅色貼身旗袍的甄瑤,頭發(fā)是有錢人家流行的羅馬卷,隨著走動,被卷起來的豎卷一上一下,腳上穿的是一雙紅色帶根的皮鞋,看背影搖曳生姿,身邊站著一個黃頭發(fā)高大的洋人,襯的甄瑤愈發(fā)嬌小。
女孩咬著下唇,心中似乎有團(tuán)郁火,聽到有人叫她,急忙去了廁所,回去以后便開始勒頭,帶網(wǎng)紗,貼片子,聽著前臺人群交流的聲音,斜瞥了一眼身旁正在戴假發(fā)的蕭仁騎,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開口說道:“蕭哥哥,今日我們來的這一家是甄瑤他們家,沒想到甄瑤是甄大將軍的千金,剛才我還看到她和一個洋人拉手呢?!?p> 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蕭仁騎的表情,但因?yàn)閵y化的太厚,也沒看出什么來,只聽到蕭仁騎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我知道,昨日同師傅一起來時,便恰巧碰到了,阮玉你快點(diǎn),下一場就該我們了。”
聽著和以前沒有什么變化的語氣,阮玉松了口氣,三下五除二便收拾好了,正巧他們之前的那一臺戲唱完,兩人便咿咿呀呀的攜手上臺了去,一上臺,便看到甄瑤坐在主位,身旁坐著好幾個洋人,不知正在交流什么,幾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周圍的丫鬟也在周旁服侍著,端茶倒水,還有幾個貴婦帶著自己的兒子也上前交談,端的便是游刃有余。
晃神間,阮玉唱錯了幾句,但都被蕭仁騎兜了過去,不自覺對上了蕭仁騎的眼神,阮玉一霎那回了神,開始認(rèn)真唱戲,只是底下坐的幾位愛聽?wèi)虻陌櫫税櫭肌?p> 下午兩點(diǎn)時,人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甄瑤走在幾個洋人中間,極其惹眼,走到門口處,布拉諾轉(zhuǎn)過頭說道:“甄,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如果來我們大使館工作,你會獲得優(yōu)厚的待遇,你們國家的領(lǐng)導(dǎo)人也會尊重你,我們Y國也會保護(hù)你?!?p> “布拉諾,真的很抱歉,我需要仔細(xì)考慮這件事,請給我點(diǎn)時間可以嗎?”甄瑤一邊同其他人握手,一邊苦惱的說著,和布拉諾握手時,布拉諾接著說道:“當(dāng)然,我們便先離開了,如果有需要幫助可以去大使館找我,你知道的甄,我永遠(yuǎn)不會拒絕你?!?p> 看著一行人上了車,甄瑤才緩緩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回到了府內(nèi),正巧碰到了臉上還帶著妝的蕭仁騎。
“嘿,蕭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呀,你這是怎么了?!闭绗幷f到半截看著蕭仁騎忽然倒在了地上,急忙走上去扶了起來,又叫來幾個人幫忙扶著,這一場景也落入了許多人的眼中。
有些人不屑的看了一眼小廝手中的蕭仁騎,便和甄瑤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走到半路上,碰見了阮玉,便順手將蕭仁騎交給了她,自己則是腳步匆匆去找了甄父。
“我一開始也只是對他也沒什么感覺,也沒有多想。直到族親被滅,我才幡然醒悟,這何嘗不是他布置的陷阱一步一步引著我跳進(jìn)去。
那日蕭仁騎在我府上倒下之后,本來以為不會再見面了,但是后來由于我沒有進(jìn)入大使館,布拉諾等人直接翻臉處處找我錯誤,那一段時間舉步維艱,女子學(xué)堂也被迫關(guān)了一段時間,甄府也被一些身后眼紅的人使了絆子。
不知道蕭仁騎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脫離了他從小長大的戲班子,入了將軍府,在將軍府開始一步一步的展現(xiàn)他的才能,每遇到他,就像剛才所說的一般,鐘子期碰到了伯牙,我和他高談闊論,他說,我應(yīng)該要有一番作為,我也定能引領(lǐng)出一番天地,他還說,如今女子生在亂世,本就是身不由已,但是女性的力量向來極其強(qiáng)大,若是和平盛世,女子何嘗不會同男子一般,做個頂天立地的。我仍記得那句話“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我與他交談愈發(fā)深,而他的能力也逐漸入了我父親的眼,便讓他做了一個小官,后來他將阮玉也接了過來,后來每日我便能看到他的身影,他的性格很溫柔,即使對待犯了錯誤的下屬也沒有罰,對待阮玉也很溫柔,處處以她的意見為主,也時常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陪我暢聊人生,訴天下不平之事,后來我慢慢的對他上了心,當(dāng)時還一直以為阮玉是他的妹妹,便沒有多想,將自己的衣服首飾處處分享給她,哪料到啊~”
“甄小姐,你能不能別再侮辱我了!是,我是沒你有將軍府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我是沒你有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沒有你認(rèn)識這么多達(dá)官貴族,沒有你身邊這么多巴結(jié)奉承之人,你何必拿著你不要的衣服,首飾施舍給我!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還有,你身邊已經(jīng)有很多追求者了,不要再勾引蕭哥哥了,蕭哥哥是我的,他是我的!你們誰也搶不走他!”阮玉哭喊著將手上的衣服首飾摔到地上,哭著跑出了屋子。
甄瑤聽到最后一句話,雙眸猛的睜大,身體有些發(fā)抖的站在原地,還是旁邊的丫鬟見到甄瑤的不對勁,急忙扶了上去:“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扶我坐那里,桃兒,你聽到她剛才說的話了沒,什么叫蕭哥哥是她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心中含冷的問。
“她,她,小姐,您還沒意識過來嗎?那阮玉根本就不是蕭先生的親妹妹,她是,她是,是蕭先生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之前想告訴您,但是每每想說,您不是不在家,就是在甄老爺身旁,亦或者那蕭先生一直陪在身邊,晚上想說時,看您整理東西到三更半夜,不舍得因?yàn)檫@事打擾到您,小姐恕罪,是桃兒的錯,桃兒應(yīng)早早的和您說?!碧覂赫f著,跪在了甄瑤面前,臉上布滿了淚水。
甄瑤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有些恍惚,抬手將桃兒扶起:“不是你的錯,是我眼瞎,是我眼瞎?!?p> “罷了,我去尋父親一趟?!闭绗庮澏吨眢w,勉強(qiáng)穩(wěn)定了下來。
“那日,我便打定主意不和他們來往,也和父親交談過后,不日出發(fā)去京城。
且既然他們之間是青梅竹馬,我又要插足進(jìn)去干甚,我雖對他頗有感覺,但是作為將軍府的千金,還有在外接受的思想,都讓我彎不下那脊柱去求一個三兒的名頭,所以便想著讓他們搬出將軍府,誰知,蕭仁騎半夜跑來找我,跪在我面前說他是真心愛我的,阮玉他只是一直將她視作親生妹妹,他不能沒有我之類的話。
我的心軟了下來,便原諒了他,次日,他便將阮玉送出了將軍府,至于送到了哪里,他沒和我說,我便也沒問,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陷進(jìn)去了,用如今的話來說便是個戀愛腦,在去京城的前夕,我和父親要去李大帥府上去商討事情,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特務(wù),他們想要置我們于死地,我和父親出來時帶的兵衛(wèi)并不多,很快我們兩個陷入了危險,是他不顧危險,保護(hù)了我和父親的性命。
當(dāng)時不知是出于心動還是出于想要報(bào)答救命之恩,回到府上,我便懇求父親,讓他作主讓我們兩人結(jié)婚,父親嘆了口氣,同意了,我們兩個過了沒幾日便辦了婚禮,我們的婚姻很幸福,生了一個兒子,取名甄岳,因?yàn)橥鈱O子的出現(xiàn),還是冠的是他們老甄家的姓,父親也慢慢全心接受了蕭仁騎,在蕭仁騎的不斷努力下,我們蕭府逐漸回到了之前的輝煌。
但是當(dāng)時出現(xiàn)了毛先生,京城,湖省,魔都開始大范圍的出現(xiàn)學(xué)子游街事件,我便同家中辭別,去了當(dāng)時游街最嚴(yán)重的地方,湖省。在那里,我重新入了學(xué),做了一名新思想分子。后來有一日,因一些事物,我回到了廣省,正想要回府時,忽的被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擋住了路,我仔細(xì)的打量,發(fā)現(xiàn)是許久不見的阮玉。她的身子骨極其瘦弱,身上幾乎沒有肉,露出來的地方青青紫紫,右臉上還有一道紫黑的傷疤?!?p> “小姐小姐,我可算是等到了你!”阮玉蹣跚的跪在她的面前,臉上帶著淚,聲音顫抖的說道。
甄瑤見周圍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怕出什么意外,也不管阮玉身上是否臟,直接扶起了甄瑤,隨即大聲說道:“你這人倒是可憐極了,我許久不曾回來,你碰上我,倒也是我們的緣分,那我便帶你去吃一頓罷了?!?p> 周圍人見此,將視線移開,甄瑤身上穿著青色的布衣,剪著有思想分子的頭發(fā),自是沒有什么多想的。
甄瑤扶著阮玉去了一家雞毛店,挑了一間屋子,扶著阮玉上了樓,打開門讓她坐在椅子上,手剛?cè)鲩_,阮玉便直接倒在了地上,甄瑤皺著眉,一邊扶一邊問道:“你如今怎么是這個模樣,蕭仁騎不是將你送到好人家了嗎?可是那人家欺辱你?”
阮玉現(xiàn)在也只是進(jìn)氣少出氣多,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手死死的抓著甄瑤的手:“蕭仁騎,他就是個畜生,你不要相信他,當(dāng)年大使館中你的好友突然對你翻臉,是他在背后導(dǎo)致的,甄府被敵對勢力對付,也是他,包括后面你同甄將軍遭受到刺客,也是他安排的,他同你的第一次見面,是他故意的,甄瑤,你別信他。
我,我,我,當(dāng)初他把我送走,對我說,他只是看上了你的身份,如今只是讓我先去避開一段時日,以后,會把我接回去,做將軍夫人,享榮華富貴,我信了,誰知那畜生轉(zhuǎn)手將我賣到了鄉(xiāng)下,我的身子被一個傻子給破了,在那里,我生不如死,一直期待著蕭仁騎過來救我,可是,我后來才知道,那個村子有一半多數(shù)的人都是他的親戚,都看著我,時時將我的情況匯報(bào)給他。
他終于有一日如天神降臨般把我救了出去,口中說不嫌棄我,卻又將我扔到了一個青樓,他在我面前極其可憐的說道:如今在將軍府,他根本就沒有實(shí)權(quán),甄瑤還日日折磨他,千金大小姐的脾氣根本受不了,府中的下人也根本看不起他,背后說他沒用,只不過是攀上了自家的小姐,才從野雞變成了鳳凰,上層階級的達(dá)官貴人也根本看不起他,還說你讓他在那些貴人面前落臉,說讓我在這里幫他打聽情報(bào),助他站穩(wěn)腳跟。
他說的這些我都信了,日日被迫承歡,幫他打聽消息,在之后,我因服侍太多太多的人,染上了臟病,那畜生知道我沒了作用,便讓人將我殺害。
我幸運(yùn),跑到江邊直接投江,卻沒死成,在一個小漁村被救,還未等我傷好,那畜生又尋到了我,我臉上的傷疤,便是命懸一線時被傷到的,我隱藏在乞丐中,乞丐見我是女子身份,便又……但他們不知道我身上有疾病,那些欺負(fù)我的乞丐也逐漸死去,我便只能不停的換地方,才終于來到了你的面前,甄瑤,早年真的很對不起,辜負(fù)了你的一片好心,你是個大好人,我不想讓你在與虎為伴,你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不要信他,不要信他!”
看著阮玉淚流滿面的的模樣,也不管手還疼不疼了,呆呆地愣在那里,她不知道阮玉說的對還是不對,她的理智告訴她,她應(yīng)該信的,但是她想下意識避開,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在她枕邊睡了幾年的丈夫是一個這樣狠毒的人。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從內(nèi)往外的冷。
“后來我秘密尋到布拉諾,自我們撕開臉之后,便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我問他為何突然翻臉,是不是真的是當(dāng)初她沒有進(jìn)入大使館才翻臉的,布拉諾說不是,他說是因?yàn)橛腥烁嬖V他,我進(jìn)了華國的情報(bào)局,而且開始聯(lián)合本地的勢力要將他們趕出去,我同他說話,也只是因?yàn)樗纳矸萦杏?,只有這樣,我才能套出消息,我問他查了嗎?為什么不當(dāng)面問我,布拉諾說他查了,每條線索指向的都是這個結(jié)果,他想問我,但是卻永遠(yuǎn)被甄府回絕。
我心中發(fā)寒,沖回到了家中,我因長時間不在府上,府中大部分老人已經(jīng)被換下,我進(jìn)去也進(jìn)不去,還是一個沒什么地位的丫鬟認(rèn)出了我,沖進(jìn)去找了蕭仁騎,我才進(jìn)了府內(nèi),我推開蕭仁騎假模假樣,去找我的父親,卻發(fā)現(xiàn),我的父親正躺在榻上,口吐云煙,在這短短幾年,他已經(jīng)深陷大麻中,
而跟在我身后的蕭仁騎突然對我說道:“你知道了,甄瑤,我知曉阮玉找到了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放開你,你的作用還很大,但是你也別妄想告訴甄定國,當(dāng)然,你若是告訴他,如今的甄定國也不會管你,你方才也看到了,你那父親已經(jīng)染上大麻了,哎,若不是你們這些上層人狗眼看人低,我也不會和玉娘分開了。”
我本想同他拼命,但是他竟然拿兒子威脅我,在之后,我被囚困了起來,后來他特意給我遞了消息,說阮玉死了。
再后來,我再一次的懷了孕,生了個女兒,他便取名叫蕭阮玉,這幾年我的父親因吸大麻身體徹底垮掉,家族中的權(quán)勢落到了蕭仁騎手中,但他怎么能滿足如此,為了獲得更大的權(quán)勢,便將我送了出去,讓那些比他更厲害的權(quán)貴玩弄我,我想一死百了,但是我的兒,都在他手中,只要我尋死,他便會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如何打罵我的孩子。
就這樣,最后我死了,死在了他們的交易中,我的靈魂看著他將我的族親趕緊滅絕,將我的兒子扔到了獸園之中,被野獸生生咬死,留下我的女兒沒日沒夜學(xué)唱戲,活成了阮玉的模樣,看著他左擁右抱,變成了最高的權(quán)勢之一,而他還在外散發(fā)消息,抹黑我的家族,讓我的家族到死也遭受著唾罵?!?p> “我的故事說完了,我其實(shí)還有個問題,他到底愛不愛阮玉,若說愛,他將阮玉折磨致死,若說不愛,卻又取名蕭阮玉?!闭f著將第三杯酒喝下。
忘憂看著她,低聲道:“他更愛自己,但是在自己拿到自己想要的之后,他便開始追悔莫及,去尋那再也不可能的事情。最后一杯,喝下之后,便可以等著審判了。”
甄瑤忽然大哭了起來,看著對面臉色漠然的忘憂,哽咽道:“我更為后悔是,我的死,竟不是為國而死,確是因這小情小愛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我愧于我的父親和母親,我愧于組織對我的信任?!?p> 忘憂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漠漠的端起最后一杯酒,一口飲下,隨后緩緩消失。
忘憂打了個響指,屋子恢復(fù)成了破敗的模樣,自己緩緩地走出門,這世上最缺的可就是后悔藥啊。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