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毒不是我們下的
第三十五章毒不是我們下的
牧云河他們的東西賣的很快,他們才到鎮(zhèn)上沒多久,那些山貨和竹編就全賣完了。
王嬸子還夸牧云河與牧云天懂事兒,給了他們一人一碗鹵煮吃。
可是,就在明月他們坐著胖馬車來到鹵煮攤子前、接上人準(zhǔn)備回家的時候,一隊威嚴(yán)肅穆的官差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并把他們一并逮到了官衙。
官衙的公堂之上,縣令大人陰沉到扭曲的臉昭示著他正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暴怒。
啪的一聲。驚堂木差點把桌案拍碎。
“大膽刁民,敢害本官的兒女,說,你們受何人指使?”
明月站在公堂之上,挺起堅強(qiáng)的脖子,一派淡然地看向已經(jīng)被怒火燒壞了腦子的縣令。心想:你一個矮粗胖力氣還挺大,你拍的響我就會怕嗎?老娘可不是嚇大的。
明月帶著兩個小叔子來的,牧云開要來,她沒讓,她讓村長帶著牧云開在外面等著,說公堂上吵鬧,怕牧云開身體吃不消,其實主要是怕萬一越獄什么的,帶上牧云開那個病秧子反倒是麻煩。
她云淡風(fēng)輕地實話實說道:“草民并不知道大人在說什么,我家的兩個弟弟就是來賣些山貨而已,不知怎么就跟謀財害命扯上了關(guān)系?!?p> 坐在一旁的一個衣著素雅的夫人指著跪在明月身邊的廚娘哭著質(zhì)問,“說,你是不是從他們這里買的春筍?”
夫人一看就是很有教養(yǎng)的,雖是哭著,但坐在那里依舊儀態(tài)端莊,從說話來看,是個軟性子。
廚娘已經(jīng)抖成篩糠,她轉(zhuǎn)頭看了看明月和牧云河兄弟二人,一臉驚恐地說:“是,就是他們?!?p> 驚堂木再次被拍響,明月不耐地掏了掏耳朵,“嗯,是,我弟弟說白白送了你家一個春筍,怎么了?”
明月已經(jīng)通過小萌了解了來龍去脈,所以很是理直氣壯。
站在貴婦人身后穿得桃紅柳綠的姨娘嗤笑出聲,“一個?你明明是賣了我們一筐,銀子都給你了,還敢狡辯?我們家嫡小姐孝順,中午把自己喜歡的春筍讓給了大公子,大公子就是吃了你們的東西才中的毒。”
明月毫不畏懼,她看向縣令,“大人,令公子中的毒跟草民的弟弟無關(guān)?!?p> 姨娘咆哮,“來人給我搜他們的身!”
縣令沉著臉對候在兩旁的官差點點頭。
“不用你們搜,我就兒就一百兩。你們別碰我,否則我會很生氣,后果會很嚴(yán)重?!泵髟掳褢牙锏腻X袋遞給上前準(zhǔn)備搜身的官差。
官差對上明月惡狠狠的目光訕訕地接過錢袋后真的沒敢再上前。
姨娘冷笑一聲,“不打自招,大人,你看,這就是咱們府上今早支出去的銀子,而且是廚娘跟我打過招呼的,說他們家的春筍大小姐喜歡,之前咱們買過,他們好久沒來了,今日好不容易看見他們,還跟他們訂了三筐。就是他們下的毒?!?p> 明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是你們府上的銀子?難不成你家的錢還有什么特別的記號?”
姨娘扭著小蠻腰一步上前,“當(dāng)然。自打我掌管庫房,我們家的銀子上就都刻了木字?!?p> 嘩啦一聲,明月?lián)屵^官差手里的錢袋將里面的碎銀子倒了一地,好笑地盯著姨娘。
姨娘眼珠一轉(zhuǎn),抬起素手一指明月,“就是你下的毒,你一定是怕事情敗露將銀子換成了碎銀子,一定是這樣的?!?p> 縣令少許冷靜了下來,他指著廚娘問:“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來人準(zhǔn)備刑具,不說實話就給我挨個用刑!”
“哎呦,大人啊,我是您家的老人兒了,一直老實本分的,怎么會說謊,我說的句句屬實啊,就是他們賣給我的春筍?!睆N娘看見官差拿著拶指的刑具走到她面前,嚇得趴在地上開始干嚎。
“冤枉啊,下毒的不是我們,請大人明察!”明月瞥了廚娘一眼,嗷的一聲,拿出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陣勢。哼,比誰聲大嗎?老太太你是嚎不過一個胖子的
她這一嗓子真的是讓眾人猝不及防。
夫人人被嚇得一哆嗦。
廚娘被嚇得干嚎聲直接卡在了喉嚨,愣在當(dāng)場,都不知自己下一步該說什么臺詞了。
縣令被嚇得像一個球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趕緊用一秒鐘的時間重新整理好儀容儀表后怒指著明月,“來人,給本官用刑!大膽刁民竟敢擾亂公堂,給本官狠狠地打!”
“且慢!”這時,一個身穿藍(lán)色錦衣的華服中年男人和一個儒雅的和尚從公堂外款步而來。
剛剛那兩個字是和尚說的,聲音空靈純凈,仿佛能凈化人心。
和尚長得特別俊朗,二十歲左右,他一身白色僧袍,右手拿著一串佛珠,每走一步都像是踩著七彩霞光。
公堂外看熱鬧的百姓很自覺地給他讓出一條路。
他走到公堂之上,先是單手立掌念了一句佛語,然后指著廚娘說:“廚娘在說謊,那一個春筍是貧僧讓給她的。貧僧今早下山采辦,去了保濟(jì)堂一趟,路上看他們的山貨新鮮就求著他們都賣給了貧僧,原本這二位小施主是不同意的,但是貧僧跟他們說萬福寺今日有貴客,貴客就喜歡吃這些,他們這才把山貨都賣給了貧僧,這個廚娘去晚了,貧僧見她著急,就讓給她了一個,想著一個也足夠做一盤菜了?!?p> 廚娘轉(zhuǎn)頭對和尚怒目而視,“你是誰?我從來沒見過你,隨便冒出來一個和尚就敢污蔑我?”
她心想,你個死和尚,買了東西不快些回寺廟,在這里留戀紅塵,也不怕遭雷劈。
縣令大人驚堂木一拍,“惡婦,你給本官住嘴!”
坐在一旁的夫人此刻已經(jīng)起身來到了和尚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妙遠(yuǎn)大師,有禮了!”
妙遠(yuǎn)單手立掌回禮,“木夫人,有禮了!”
妙遠(yuǎn)打完招呼轉(zhuǎn)身指了指身后的吃瓜群眾,繼續(xù)說正事,“并不是貧僧信口雌黃,兩位小施主賣給貧僧東西的時候他們都看見了,他們都是證人,當(dāng)時他們都在鹵煮攤子那里吃東西,另外,那些山貨早就被一個好心的村民幫著裝上牛車?yán)コ峭饬耍豢赡艹霈F(xiàn)在貴宅里?!?p> 妙遠(yuǎn)說的好心村民正是夢大娘的兒子,他在城門處等了很久都不見妙遠(yuǎn)出來,這就又回來了,此時正牽著牛車跟村長和牧云開等在縣衙外。
后廚的婆子見識淺,但夫人可是出自大涼第三的世家木家,她早在京城時就對萬福寺和這位妙遠(yuǎn)大師有所耳聞,當(dāng)年來了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萬福寺拜見這位大師。
這里雖是西部邊城的小鎮(zhèn),雖說這駐守西部的定西軍大將軍平時都是在安遠(yuǎn)城不怎么來這兒,但每年春天和秋天他卻是都會到這萬福寺住上一段時間,就是為了與這位妙遠(yuǎn)大師談經(jīng)論道。
妙遠(yuǎn)大師也不是什么人想見就能見到的,傳聞他寫的符箓很靈驗,而且不是花錢就能得到的,他脾氣很古怪,只待見有緣人。
想必現(xiàn)下大將軍正微服在萬福寺中呢!木夫人思及此,對妙遠(yuǎn)又恭敬了幾分,更是暗暗給縣令遞了一個眼色,讓他不可將此事鬧大,大將軍來了,不管平時這西嶺縣治理得如何,大將軍在的這段時間必須得是百姓安居樂業(yè)、一片政通人和。
木夫人雖然性子軟,但是腦子夠用,身體不好平時不管事兒,但縣令遇到大事都要先請這位夫人給出主意,他看見了木夫人的眼神當(dāng)即會意。
廚娘還要狡辯,縣令大人一個眼神遞過去,兩個官差立馬上前堵住了她的嘴。
妙遠(yuǎn)看向木夫人說:“敢問令公子中的是什么毒?”
木夫人用帕子抹了一把眼淚說:“是過量的砒霜,發(fā)現(xiàn)的及時,催吐吐出來了不少,但人還是昏迷著?!?p> 妙遠(yuǎn)微微一笑,“夫人,砒霜并不是能完全溶于水的,就算是有人把毒抹在了春筍上,難道你們家廚娘做飯都不去青菜的外皮也不洗嗎?這過量的砒霜……”
妙遠(yuǎn)言盡于此。
但木夫人已經(jīng)聽明白了,這毒跟人家賣菜的是真的沒關(guān)系,看來是自家后宅不寧啊。
縣令大人自是也聽明白了,既然是后宅陰私,那么家丑便不可外揚(yáng),于是他一拍驚堂木立即宣判,“明月及其家人無罪,當(dāng)堂釋放,廚娘包藏禍心,押入大牢聽候發(fā)落。”
吃瓜群眾本來還想吃縣令家的瓜呢,這樣就結(jié)束了,他們意猶未盡地散了,回去之后再未完待續(xù)慢慢八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