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蔡狀元設計索藥,反被澤王算計
徐管家徐乃昌在中帳跪了很久才見到澤王。
澤王的臉色很冷峻,就一副“本王看你不爽”的神色,只坐著喝茶,半晌沒有說話。
徐乃昌約略也聽到一些這兩天發(fā)生的事了,好在京城里都傳說這個澤王只是個繡花枕頭,看著厲害,其實沒什么用的。
他直了直身子,將易惜兒替他準備好的話說了,“是這樣的,安氏的父母托人寄信來了?!?p> 站在一邊的小泗哼了一聲,“安氏?安氏是誰?這里只有安神醫(yī)?!?p> “呵,是安神醫(yī),”徐乃昌接著道:“還請澤王放安氏出來------”
“看來,徐管家的耳朵不好使啊?!?p> 澤王光聽徐乃昌講話的態(tài)度,胸口都有一團火在燒,一口一個安氏的,翻譯成白話,就是“姓安的”!安馥珮還是蔡府的當家主母呢!一管家就這種態(tài)度。
“小泗,先拖出去打他二十大板,讓他耳朵清醒清醒!”
“?。⊥鯛旔埫?!”
徐乃昌被小泗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
回來的時候,嗓子已經(jīng)喊劈了,屁股血淋淋的,褲子也打爛了。
小泗問道:“說,你來找誰的。”
“安神醫(yī),找安神醫(yī)------”徐乃昌此時知道澤王就算是繡花枕頭,要捏死他也是很容易的,聲音透著惶恐。
“找安神醫(yī)什么事?”
“安神醫(yī)的父母寄信來了。”
“信呢?”
“在蔡府?!?p> “那你來干什么?回去取來!”小泗領(lǐng)了徐乃昌的脖領(lǐng)準備把徐乃昌扔出去。
徐乃昌大喊:“還有小兔子!安氏出來這兩日,小兔子很想念她,以至于飯都吃不下-------”
“什么?”澤王一拍桌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小兔子?安馥珮已經(jīng)跟蔡思源生了孩子了?
澤王感到自己的嘴唇都哆嗦了,勢必臉色也很難看。
徐乃昌發(fā)抖道:“不管怎么說,安神醫(yī)還是蔡狀元的妻子呢。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殿下還是請安神醫(yī)出來,讓她回去吧?!?p> 澤王頹然坐下了,給小泗使個眼色,“去跟舒繞梁說,讓安神醫(yī)出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安馥珮出來了,穿著茜色羅裳,銀紅衫子,墜云髻上插著一支紅寶石簪子。
徐乃昌一看,安馥珮在澤王身邊這兩日,穿的衣服都變高檔了,還獲贈了首飾,不過舉手投足之間有點畏畏縮縮的,似乎不敢低頭看他。
徐乃昌“嗯哼”清了一下嗓子,把易惜兒寫的信遞給安馥珮,“安神醫(yī),你不識字,要不要我念給你聽?”
安馥珮居然往后退了兩步。
徐乃昌心想,這就對了,安馥珮的性子本來就是這么懦弱的,很好拿捏的。
“對了,花紅丫頭呢?她怎么沒出來?不跟安神醫(yī)一起回去嗎?”
澤王面色蒼白,想了想,“小泗,去把花紅叫過來?!?p> 小泗瞪大眼睛,“?。俊焙孟裢ξ频?,“為什么是我?”
澤王上下看了他一眼,“你看看你自己的身形!不是你去叫,誰去叫?”
小泗的個子是澤王護衛(wèi)中最矮的一個。
徐乃昌有點想不通,不就叫個人,跟身形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小泗扭捏了一陣,還是出帳去叫人了。
過了一會兒,花紅來了,軟軟地捧著胸口,好像大病未愈的樣子,她比安馥珮的膽子更小,竟縮在安馥珮后面,連頭都不露。
徐乃昌又向澤王磕了兩個頭,“多謝殿下。”
澤王側(cè)了身子,擺擺手,“去吧!去吧!”極其不耐煩。
徐乃昌雖然屁股被打得開花,但心里還是很得意的,這個澤王,還不是繡花枕頭一個,說是王爺,也好拿捏。
他掙扎著出了帳篷。
因為澤王晾了徐乃昌很久,徐乃昌出帳篷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前面有一輛馬車在等著。
車夫把徐乃昌扶上馬車,隨后安馥珮和花紅也上了車。
徐乃昌見二人上來立即原形畢露,指著安馥珮呵斥道,“害我被澤王白白打了二十大板!這件事我肯定要告訴易夫人的!別以為攀上澤王,你們就有靠山了,我告訴你們,你們以后一輩子會在哪里討生活,最好想想清楚。安氏,你這種樣子,蔡城主是不會喜歡你的!”
安馥珮側(cè)轉(zhuǎn)頭沒有做聲,花紅剜了他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天色已黑,徐乃昌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安馥珮的臉龐比以前的安馥珮略圓一些,當然,他屁股疼得很,估計也沒有心情去仔細觀察。
其實這個安馥珮是舒繞梁扮的,而花紅是小泗假扮的。
馬車朝前走著,進了城門,一路來到蔡府。
舒繞梁掀開車簾下了車,隨后小泗也跳了下來。
卻見蔡府的大門沒有開。
徐乃昌在車上罵罵咧咧,“還不快點扶我下來!”
小泗想了想,還是忍受著徐乃昌的謾罵,先把他扶了下來。
可徐乃昌還是罵個不休,“什么玩意兒,居然還勾搭上了澤王,一點婦德也沒有。有本事就別回來?。 ?p> 然后,蔡府右側(cè)一頭角門開了。
徐乃昌哼了一聲,“還等什么?快進去吧!”
舒繞梁身子一顫,“你讓我走角門?”
徐乃昌道:“你是個什么出身,難道還能走大門不成?蔡狀元能娶你,已經(jīng)是你的榮幸!這也就是蔡狀元道德好,才會為了你資助他區(qū)區(qū)二百兩銀子就娶了你!”
呵,二百兩銀子,那只是送他進京趕考的!
雪中送的炭呢?秋風中送的棉衣呢?送的糧食呢?
小泗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想到澤王交代的任務,還是拉了舒繞梁從角門進去。
來到大廳,徐嬤嬤領(lǐng)了一幫丫頭婆娘,站在大廳一周,個個兇相,就好像是廟宇里的惡鬼也似。
“把她抓過來?!?p> 一群人沖上去抓住了舒繞梁,徐嬤嬤拿出一枚納鞋底的針,往舒繞梁的手指頭上戳,“賤婦!沒有自知之明的玩意兒!你不過是個商販之女,出身連我們這些奴婢也不如。憑什么爬到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大廳里傳出來一陣又一陣慘叫哭嚎。
徐乃昌因為屁股痛,一時走不動道,就站在大廳前面的院子里,靠著一棵桂樹聽這聲音。
聲音很響,其實躺在臥房的蔡思源也聽見了。
“惜兒,安氏是回來了嗎?”
易惜兒端著一碗稀粥,漫不經(jīng)心地喂蔡思源一口一口地喝著,“應該是吧,估計是全嬤嬤她們氣她氣得狠了,想要討回個公道。這一次,姐姐真是給相公吃了好大的苦頭?!?p> 蔡思源的眉眼往下壓了壓,估計是想起了前一日安馥珮逃走之后引起的種種后果,“誰說不是!”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對易惜兒道,“一會兒讓她把神藥交出來?!?p> “嗯,好。”
易惜兒喂著蔡思源喝完了稀粥,這才起身,出門來,只見黑暗中,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來,“不好了!不好了!安氏和她的兩個丫頭,把全嬤嬤她們打了,還把小兔子搶走了!”
“什么?”易惜兒心底一沉,“相公,我忘記姐姐她偷吃了我們的神藥!她------她現(xiàn)在有內(nèi)勁了?。 ?p> 蔡思源被口水嗆著了,劇烈地咳嗽起來,“這個賤婦!以前她裝的很好,沒想到出身不好,沒有修養(yǎng),本性難移?!?p> 那小廝道:“其實不是安------安氏打的,是花紅打的?!?p> “天哪,她還把神藥給花紅這個賤婢也吃了!”易惜兒連忙去暗格找她剩下的神藥,奇怪的是明明沒有少。
蔡思源伸長手,“快,快請鐵鷹幫的武士去堵截這無恥的二人!”
易惜兒哭道:“可鐵鷹幫的武士已經(jīng)被他們殺光了?!?p> “啊?”
蔡思源掙扎起來,領(lǐng)護院去追,而舒繞梁和花紅已經(jīng)冒用蔡思源之名,叫開城門,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