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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說我們不合適

第九章 鳳凰明王

神說我們不合適 儂弦 3534 2022-12-27 00:34:51

  鳳凰明王真身現(xiàn)世,是破光而至的救世福澤。那人縱深橫刀,挾裹著強(qiáng)勁的熱流玉凌空而至。那刁鉆的光芒從一點匯聚,再從十分遙遠(yuǎn)的地方狂奔而來。

  那是世間從未見過的光華,那勢同流星的飛箭轉(zhuǎn)眼來到了兇神面前。鹿爻吃力地用長戟支撐起自己,擋在聞竹的面前。

  雖只是一根長箭,但隨之帶來的縱橫風(fēng)波掀起了一陣金色熱浪,好似烈日當(dāng)空情形下的金云奔涌。

  燭龍瞳孔驟然瞇起,抬手將灼浪中流星般的長箭砍斷——緊接著金色巨浪中,有身形脫穎而出,只見那人腳踏金云,手中的弓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長刀,二人在交鋒之時,刀鋒爆裂出重重火光,光團(tuán)迅速泯滅在燭龍周身的火光中。

  箭如同墜落原野的千萬枚流星碎片,熊熊火光中化為焦土。

  “姐!”齊昱商失聲喊道。

  鹿爻耳鳴目眩,在滾燙的熱浪中看見模模糊糊的人影,半空中的那人破空而至的情景似曾相識,只是她還未來得及細(xì)想便抱著聞竹暈了過去。

  猶如大地爆發(fā)的震蕩,星海倒轉(zhuǎn)的光芒在一瞬間爆發(fā),玉凌空射出的數(shù)十根箭帶來了漫天流火,如此絢爛的色彩如同盤古開天辟地的神舉,散落的碎片被強(qiáng)風(fēng)帶起,帶著力量驚人的流火向那兇神一股腦襲去。

  轟——

  時間剎那間凝固,巨龍從火中飛出,火焰綿綿不絕,一輪緊接一輪的爆炸,形成了天地間精彩絕倫的對抗場面。

  如果齊昱商現(xiàn)在不是要護(hù)著鹿爻,是一定會拿出攝像機(jī)拍下如此罕見的一幕。

  鹿爻最后的記憶,是虛空一片火海之中,蓮花締結(jié),步步生花。詭異的金紅色泛著奇異的光澤。

  她又吐了一口血,好像五臟六腑也要顛了出來,事實上,幾次猛烈撞擊著實讓她吃不消。

  鹿爻這個時候,什么也沒想,唯獨就抱緊了懷里的那個蒼白倔強(qiáng)的少年。

  一切盡在掌握,卻唯獨忽視了一點。

  “天譴?!?p>  天譴與天劫不同。前者是犯下重罪上天降下懲罰,后者是為神者歷練修行的手段。

  而相同的一點,則是都容易遭雷劈,劈著劈著,當(dāng)事人就過去了。

  太虛幻境中,鹿爻夢到了太虛宮門前的那棵梧桐,長得愈發(fā)蔥蔥郁郁,遮天蔽日。只是門前冷落,再無從前那般興盛。

  她坐在樹下好久,還是沒有人來找她。鹿爻有點失落,她心想,原來真的沒有人惦記她,連叫魂都不帶她。

  她腦海中涌入了很多零散破碎的記憶,只是那些脆弱的片段一碰就成了泡沫,怎么拼湊都整不回來。

  “好痛?!彼l(fā)出一聲哀嘆,幾不可聞的叫慘聲,終究淹沒在洪流中,無人提起。

  國家異聞安全小組總部。

  大家先是對聞竹的處理方案進(jìn)行了一番激烈的討論。然后又將槍口轉(zhuǎn)向鹿爻——

  “鹿爻這次闖下塌天大禍,這樣我們?nèi)绾蚊鎸μ斓赖呢?zé)問?”

  第四組的負(fù)責(zé)人九頭嬰在會議室里問責(zé)。

  雖然這次是第四組的紕漏,但九頭嬰采取先發(fā)制人的手法,趁鹿爻還在ICU沒出來,得提早落實她的罪名。

  “這么大的行動,她為了一己私利,孤身前去!她差點就讓A市遭了雷劈!那可是燭龍啊!上古兇獸!”

  “九頭嬰,你給我安靜點,燭龍,燭龍怎么了?現(xiàn)在還不是封了。再說了,要不是你們?nèi)橇藖y子,哪里還要鹿爻去擋刀?!?p>  自然是有人瞧不上九頭嬰遇到問題就推卸責(zé)任的德性。

  “這可是弒神的罪名!你要我怎么安靜?”九頭嬰怒吼道。

  正太捻了一顆佛珠,淡聲道:“說來說去,還是你們第四組無能。早年的任務(wù)放長線,結(jié)果呢?我可沒看見大魚?!?p>  這句話算是一針見血。

  “你們他媽的沒有一丁點屁用,現(xiàn)在還開始扯東扯西,媽的九頭嬰,你個傻逼玩意兒,先是什么也不說,然后出了事就滿世界找關(guān)系!找人擦屁股!我真的會謝??!”兔八哥猛然拍了拍桌子。

  正太能證明,兔八哥果真是有血性,說要上去掀人,便絕對不會含糊。

  “不管怎么說!燭龍作為上古神獸,鹿爻差點失手殺死他!這就是過錯!”九頭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那咋地,非得要那些日本人把燭龍偷過去你們才痛快?”兔八哥持續(xù)輸出道:“明明現(xiàn)在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是我們十七組組長,當(dāng)時在地穴里浴血奮戰(zhàn)的是我們十七組組長!你個傻逼玩意兒這幾天還不知道在哪里捏泥巴呢!”

  “……”

  “我要上報組織!我要查你們十七組!沒準(zhǔn)還能查到你們鹿爻組長還里通外敵的證據(jù),還浴血奮戰(zhàn)!我呸!也就你們這些沒腦子的去強(qiáng)行洗白!”九頭嬰失聲大喊。

  兔八哥也不服黑,道:“你查!你查啊!媽的我們怕你不成!你這個老不死的!自己沒用拉墊背的還含血噴人!真不怕遭雷劈!”

  齊昱商默默拉了拉兔八哥,輕聲道:“好了,兔副……待會兒拉個麻布袋,套上就錘一頓,總會消點氣。”

  九頭嬰:“……”

  “這都成什么樣了?!庇窳杩沼圃沼圃胀崎T進(jìn)來,坐在原本留給他的座位上。

  眾人迅速起身行禮,雖然只是簡單行禮走個過場。

  鳳凰明王身上那種不可一世的威壓,就像于雪山之頂睥睨凡塵的高嶺之花。

  冷白的皮膚還有手腕上若隱若現(xiàn)的金色鳳凰刺青。

  他神色冷淡,雙手十指交錯交疊著,只聽他慢慢抬頭,將目光掃向眾人。

  “我剛才聽到,有人說弒神。”

  九頭嬰在錯愕中猛然抬頭,他沒想到鳳凰真的會親自過來。

  “這……殿下,鹿爻作為十七組組長,知法犯法,不配合組織安排,以身犯險,差點殺死燭龍引起天道眾怒!這是弒神的罪!”九頭嬰咬牙道。

  玉凌空居高臨下看著九頭嬰,神色頗為挑釁。

  “弒神?”他冷笑了一聲。

  眾人面面相覷,沉默半晌,依舊沒人敢出聲。

  “本座當(dāng)以戰(zhàn)功封為明王。”玉凌空指尖撥動桌面上倒立的沙漏,修長的指尖點撥著快要流盡的一側(cè),他繼續(xù)道:“即使?fàn)T龍死了,那也是本座度化無果,只能尋求下下策?!?p>  兔八哥心道:“這是要堵住第四組的嘴,這人情算是還不了了,老情人威力逼人,鹿爻是被吃死了的。”

  “明王殿下您這是沒有底線的包庇!大家都是看得清事實的,且天下悠悠眾口,你怎能讓眾人滿意?”九頭嬰不快道。

  “我是帶著調(diào)令來的,鹿爻組長暫時停職查看?!庇窳杩斩⒅酪Р环诺木蓬^嬰。

  “還有什么不滿的,自己找天道反應(yīng)?!?p>  “至于不能讓所有人滿意,本座下來,又不是為了讓你們滿意的,你們愛怎么想怎么想,愛怎么說怎么說?!庇窳杩沼癜椎哪槥醯冒l(fā)青。

  然后會議室里面又是一片沉默。

  “客套完了吧?沒什么事就散會吧?!庇窳杩諗[了擺手,手上是印著法拉利小馬的車鑰匙。

  ——

  鹿爻無比倔強(qiáng)地從鬼門關(guān)踩了一腳,然后吊兒郎當(dāng)回來了。

  算是撿了一條命。

  她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聞竹。

  陪床的秋寒鴉眼皮兒直打架,他從可憐的角落里抖了一激靈,眼睜睜看著半死不活的鹿爻從床上爬起來,還一只手舉著掛藥瓶的鐵支架,然后跑得連煙都看不著。

  “鹿哥?。。∧銊e跑了!你肋骨不疼嗎??哎呀!你慢點!”秋寒鴉腳打屁股往外跑。

  “祖宗喂……”

  沿途的小護(hù)士一記眼刀就讓他閉了嘴。

  肆無忌憚的鹿爻沒了秋寒鴉的震懾,差一根螺旋槳直接上天。

  據(jù)她所知,聞竹就在樓下的病房。她得好好看看,那個小孩兒是否平安。

  轉(zhuǎn)角處,鹿爻被撞得暈頭轉(zhuǎn)向,她眼睛還是模糊的(醒來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失明了。)盡管現(xiàn)在能看清一些東西,但依舊是十分吃力。

  “抱歉抱歉……”鹿爻后退一步。

  講實話,她渾身沒哪兒不疼的,撞了這么一下簡直是把全身的骨頭拆了然后重新組裝。

  “一醒過來就這么不老實?!?p>  頭頂傳來無比熟悉的聲音,鹿爻吃力地咽了一口口水。

  鹿爻腳下一輕,下一秒天昏地暗,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經(jīng)被這個家伙扛了起來。

  “……”鹿爻杵著鐵支架不作聲。

  玉凌空冷聲道:“身上沒一處好肉還敢下床到處跑,跟誰比命硬呢?!?p>  “是要去看那只鳥吧?!庇窳杩绽湫Φ溃骸皼]有我的允許,你別說想去看一眼,就是骨灰我也不會讓你碰到?!?p>  “……”鹿爻細(xì)若蚊吶,啞聲道:“你是……上面派下來監(jiān)視我的人嗎?”

  “是不是聞竹也要被定罪了?”她被粗暴地扛在肩頭,心肺的位置火辣辣地疼。

  “自身難保還管別人,我看你是腦子不太好使?!庇窳杩諝獾脜柡Γ^也不回地往回走。

  秋寒鴉老實巴交合上了病房的門。

  “殿下?!?p>  玉凌空面無表情,將肩頭上的女人扔床上,鹿爻忍不住齜牙咧嘴,終歸不敢抗議。

  秋寒鴉貼心地為鹿爻掖好了被子,懂事道:“既然有明王殿下親自來陪床,那我就先回去了!”

  鹿爻虛弱地伸出了爾康手:“別走……”

  不走才是傻逼!秋寒鴉馬不停蹄跑路。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兩人。

  “多謝殿下的英明神武救世主降世!果真是跟傳說中無二,殿下之身姿果真是驚若翩鴻!小神三生有幸,能親睹殿下真顏。來時必定做牛做馬侍候前后……”

  玉凌空抬眼看著她,語氣中一絲情緒起伏都沒有,道:“少跟我裝失憶,那燭龍都給你打殘了,你當(dāng)我是傻的嗎?”

  確實。玉凌空是察覺到的。燭龍致傷不致死,他來時便是二人兩敗俱傷后的慘烈場面。

  鹿爻是起過殺心的。

  “那又怎么樣,聞竹呢,我要見他!”鹿爻聞言裝也懶得裝了,秒速收起了那一副討好人的嘴臉,冷聲道:“你們誰要是敢動他,我不會放過你……們的?!?p>  玉凌空深色瞳孔驟緊,用冰冷得掉冰渣子的語氣打斷道:“動了他你想怎么樣?”

  “你,還有他,你們的命現(xiàn)在都在我這兒,我建議你對我說話客氣點,不然我說了,你就等著去捧著他的骨灰哭吧。”

  鹿爻嘴唇微動,她果真不再繼續(xù)出聲。她深知,這個男人是能干出來這番事的。

  他眼里,什么都沒有,甚至天道都能被他踩在腳下,殺一兩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那更是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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