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哥傻傻地立在路邊,只覺得此刻自己三觀盡碎。
我是誰?我在哪兒?這里還是地球嗎?現(xiàn)在我眼前的這東西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撲哥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好像忘記了害怕,只是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誕不經(jīng),甚至有點好笑。
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變來變?nèi)?,這是一種聞所未聞的戲法嗎?
還有,創(chuàng)造者又是個什么稱呼?
紅衣女子之前曾經(jīng)把撲哥稱作創(chuàng)造者,當時撲哥沒留意,可剛才紅衣女子所變化而成的大漢和小狗也都這樣叫,撲哥終于意識到這是他們對自己的稱呼,可是這個稱呼為什么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呢,好像以前也有人這樣叫過自己似的!
撲哥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紅衣女子的詭異表現(xiàn)讓他心充滿了恐懼,同時也產(chǎn)生了強烈的興趣。
撲哥一向都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此時對未知進行探索的欲望完全蓋過了恐懼,雖然剛才那突然出現(xiàn)的大漢著實嚇了自己一跳,可迄今為止,紅衣美女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敵意。
而紅衣女子口中所說的程詩詩和夏小薇這兩個名字,則是撲哥所寫的一部小說中的女主角們(女主角后面為什么還要加個們字?當然是為了給男主角開后宮?。。?p> 這本書的名字叫做《神奇世界》,是都市異能類的小說,里面有許多身懷各種異能的角色,這本書原本是撲哥幾年前窮極無聊時的游戲之作,早已半路太監(jiān)被撲哥拋之腦后了。
此時突然聽紅衣美女說自己是書中的一個角色,雖然心中覺得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卻不由自主地開始在腦中逐個排查書中的人物。
白色小狗在撲哥的注視下,身體顏色卻慢慢變淡,最后竟變得透明起來。
撲哥走近了想要仔細查看,卻發(fā)現(xiàn)小狗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了!撲哥不死心地蹲下身子伸手朝小狗剛才所在的位置摸去,卻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摸到!
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撲哥正詫異間,背后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撲哥猛地回頭,卻見那紅衣美女正俏生生地站在身后不遠處,一臉的戲謔地看著撲哥。
“創(chuàng)造者,你想起我是誰了嗎?”
紅衣美女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仿佛剛才生氣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
再一次聽到“創(chuàng)造者”幾個字,撲哥腦中轟然一聲,仿佛眼前一道屏障突然碎裂,昨夜夢中的情景與眼前的景象逐漸重合起來,所有的場景竟然都歷歷在目,感覺夢境中的一切好像是親身經(jīng)歷過似的,完全不像以前的夢境那樣模糊。
再看眼前的紅衣美女,這分明就是夢境中出現(xiàn)的那個紅衣女子!
“你是夢舞?《神奇世界》里能與你表現(xiàn)出來的能力相符的人,只有夢舞了!”
撲哥說出夢舞這個名字時,自己都覺得無比荒謬。
一個自己小說中的角色,不但真的能像小說中描述的那樣侵入自己的夢境,而且還能在現(xiàn)實中跑到自己面前嘚瑟?真當次元壁不存在??!
“沒錯,我就是夢舞!創(chuàng)造者真是睿智,果然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紅衣女子隨口一句贊嘆,卻讓撲哥老臉一紅。
尼瑪!這處處都超出自己的想象,算哪門子的盡在掌握!
“好吧,我還沒想明白這是什么個情況!別叫我創(chuàng)造者,聽著別扭,叫我撲哥好了!”
撲哥覺得“創(chuàng)造者”這個稱呼,實在是有點中二,聽起來簡直是羞恥感十足。
“好的,撲哥!”夢舞干凈利索地改口。
撲哥這個稱呼當然也不是真名,而是撲哥的江湖匪號。
因為撲哥是有名的撲街小能手,熬走了一茬又一茬的撲街仔,終于成了撲街仔當中的老字輩人物,被尊稱為“撲哥”,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金盆洗手,但這個尊號以及相關(guān)的故事卻仍凝固在上古時代的傳說之中。
夢舞!這紅衣美女竟然是夢舞!
夢舞是撲哥在《神奇世界》里描寫的一個角色,它是一個純精神體生物,沒有實體,沒有固定的相貌,可以隨意變換外形,在不同的人的眼中能顯示完全不同的形象。
它擅長各種精神類攻擊,能侵入別人的夢境,通過制造特定的夢境來干擾別人思維或判斷。
眼前這紅衣女子所表現(xiàn)出來的能力,確實能夠符合夢舞的人設(shè)。
“昨天晚上我做的那個夢,是你構(gòu)建出來的?”
雖然覺得很荒謬,但撲哥還是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個有造夢能力的人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里,然后又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眼前,肯定不是巧合。
“那是你自己的夢境,我只是恰巧路過而已。”
“按照書中的設(shè)定,夢舞是個精神體,是沒有實體的,可是剛才你竟然喝了我的可樂!那么,我現(xiàn)在仍是處于你制造出來的夢境中嗎?”
撲哥揉揉太陽穴,感覺自己的腦袋亂成了一團麻。
“現(xiàn)在當然不是在夢境中”,
夢舞似乎是在忍著笑,“我剛才其實并沒有喝東西,只是一個障眼小把戲,你親眼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哦!”
好吧,你是夢舞,你會催眠,你會營造虛幻景象,有異能就了不起是吧?
“想要驗證現(xiàn)在是不是在夢中也很容易,你看看現(xiàn)在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夢舞指指天空,笑瞇瞇地道。
撲哥苦笑著搖搖頭,看了看東邊天空中剛剛躍出地平線的太陽,想起了夢中的情景,笑道:“還好只是夢中的太陽顛倒了方向,要是現(xiàn)實中的太陽也從西邊出來,那可就糟糕了!”
夢舞聞言一愣,訝然道:“你以為昨晚僅僅只是做了一個夢?你難道還沒意識到,那一切都已經(jīng)在神奇世界里真實發(fā)生了啊!你當時用手一指,已經(jīng)改變了神奇世界中太陽的運行方向!”
我勒個去!這樣都行?撲哥也算是服了,那么昨晚的狀況,到底還算不算是在做夢呢?
“昨晚的事情,不是你制造出來的夢境嗎?怎么會對你所謂的神奇世界產(chǎn)生影響?”
“因為你是創(chuàng)造者啊,雖然你覺得是在夢中,是我幻化出來的夢境,可事實上,夢境從來都是由做夢的人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決定夢境景象和走向的,都是做夢者?!?p> “在昨晚的夢境中,你的意識完全投影到了神奇世界,你的所作所為仍是你真實意志的體現(xiàn),所以能夠真的改變那個世界的狀態(tài)。”夢舞耐心的解釋道。
撲哥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神奇世界就是一個幻想中的世界,它改不改變都無所謂,隨便怎么混亂也影響不到現(xiàn)實世界不是?再說這本書我早就放棄了……”
“可是神奇世界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啊,對你來說只是放棄了一本書,對我們來說卻是滅頂之災(zāi)!”
我棄一本書罷了,還會導(dǎo)致這種問題?
撲哥正沉吟間,一個壯碩的大媽提著籃子走過來,老遠就和撲哥打招呼:“喲,小張在吶!”
撲哥趕緊回了個笑臉:“王大媽好!”
這王大媽可是附近整個街道有名的事媽,熱心腸,正義感爆棚,愛管閑事愛八卦,誰家有點家長里短她都一清二楚。
“今天起的挺早??!起來跑步的吧,這就對了,你們年輕人就應(yīng)該多鍛煉身體,你看我家那笨小子都快二百斤了,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早上死活都叫不起來,這樣下去可咋整啊,二十好幾了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
“哎小張,上次大媽不是說要給你介紹對象嗎,這不,有信兒了!我表弟家的對門鄰居,有一個外甥女,去年剛畢業(yè)的,就在飛騰公司上班,改天約個時間你們?nèi)チ囊涣摹?p> 王大媽一旦聊起來兩三個小時都不在話下,撲哥哪里敢和她深聊,趕忙滿口答應(yīng)。
“謝謝大媽,我這終身幸福就靠您老幫忙了!您這是要去買菜嗎?”
撲哥提起買菜,王大媽才想起來自己出來的目的是去逛早市,這才向撲哥擺擺手。
“小張我先買菜去啦,你等著我的消息,放心吧,聽說那姑娘長得特別漂亮……”
撲哥以手扶額苦笑,也對王大媽揮揮手:“大媽您慢走!”
送走了王大媽,回頭一看,夢舞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撲哥訕笑道:“這王大媽,實在是熱心過度了,就我這條件,介紹再多也是白瞎啊,除非哪個姑娘腦子有問題……”
撲哥自己憑本事光棍了三十年,卻是早已看透了這凡塵中的一切。
說到姑娘,撲哥突然一愣,剛才的情況有點不對啊。
這王大媽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了,可是剛才自己身邊明明跟著一個美女,她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提給自己介紹對象的事?
而且以王大媽的八卦性格,看到自己身邊突然多出一位美女來,不說查她戶口吧,至少也要問清楚這美女姓甚名誰芳齡幾何你倆啥關(guān)系之類的才對?。〕恰?p> 撲哥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剛才那個王大媽在這兒說了半天,她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看到你?可是你剛才明明沒有隱形???”
“我就站在這里,想讓誰看就讓誰看到,不想讓誰看他就看不到!”
夢舞還是笑瞇瞇的,可在撲哥眼里這完全就是在嘚瑟,顯擺,諞能!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讓撲哥躲過了被大媽刨根問底的尷尬,同時撲哥也意識到,夢舞的能力雖然是自己設(shè)定的,可這些能力的表現(xiàn)形式卻完全出乎意料,就好像考試時的試題,雖然沒有超出教學(xué)大綱,但總是以一種超出你腦洞范圍的形式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夢舞此刻的關(guān)注點和撲哥明顯不在同一個頻道上:“這些整天就會嘮嘮叨叨的家伙,神奇世界里也多的是,理會他們做什么!只是沒想到你現(xiàn)在居然還是單身!撲哥你說吧,你看上哪個姑娘了,我去勸勸她,保證她這輩子死心塌地非你不嫁!”
“打??!你可別胡來,這種事還用你幫忙?該干嘛干嘛去!”
撲哥到現(xiàn)在還不敢確定夢舞口中的“神奇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可是對于她的能力,卻是親自見識過了。
這種身懷異能的家伙如果想做什么壞事,貌似警察局都不好使,恐怕得麻煩時空管理局出手,才能把這種隨便亂入的家伙抓走。
“可是我現(xiàn)在想做的事,你不肯幫忙也做不成啊”
夢舞一臉的幽怨,秀眉微蹙:“別人要么是男人,要么就是女人,為什么到我這里,就是個沒有性別?你為什么不給我設(shè)定成女性?反正我就是要做女人,你要是不給我改過來,以后我就天天纏著你,夢里也讓你不得安寧……”
撲哥已經(jīng)懵了,后面夢舞還在說什么已經(jīng)完全聽不到,腦子中只有一個聲音在轟隆隆作響:什么?夢舞沒有性別?
難怪這美女上來就請自己幫忙,讓她做一個真正的女人,原來是這么個意思,害得撲哥白激動了一場!
而且,剛才自己竟然還和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開了幾句半葷不素的玩笑,呃,撲哥突然感覺一陣惡寒,剛吃下的早餐快要壓不住了!
男人的構(gòu)造撲哥知道,女人的構(gòu)造撲哥清楚,就連太監(jiān)、二尾子和人妖撲哥也略知一二,可是這沒有性別是個什么鬼?難道是……什么都沒有?靠,打住打??!
撲哥仔細回想書中關(guān)于夢舞的內(nèi)容,果然是從來沒有具體定義過她的性別,出場時也是忽男忽女,時人時鬼。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撲哥粗心,畢竟夢舞一個沒有實體的家伙,要性別有意義嗎?
“可是你沒有實體,怎么做真正的女人?我就算想幫你也做不到呀!”
撲哥頭疼,別說是自己了,就算泰國醫(yī)生面對這種情況恐怕也沒轍。
夢舞眼珠一轉(zhuǎn):“你把書中關(guān)于我的設(shè)定修改一下不就行了?幾句話而已,費不了你多大事?!?p> “不改!哥早已封筆了,懶得再折騰!”撲哥想都不想直接回絕。
“我不管,反正你得把我變成女的,如果你能實現(xiàn)我的這個愿望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件禮物作為答謝哦!”
“你是男是女有區(qū)別嗎?反正你會變化,想做什么就變成什么啊,就像現(xiàn)在,你不就是個大美女了嗎?”
“這不一樣,現(xiàn)在我這副樣子只是幻化出來騙人的,可是我不想再騙人了,我就是想做一個真正的女人!求求你了撲哥,請幫幫我,對你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p> 夢舞忽然又變成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對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泫然欲泣。
撲哥絲毫不為所動:“剛才好像有人說要讓我做夢都不得安寧?這算是在威脅我嗎?”
撲哥真是呵呵了,還沒見過書中的人物敢對作者這么橫的。
“你這么非逼著我修改,就不怕我一個不開心把你給寫死了?”
撲哥覺得夢舞完全沒有作為一個作品人物的覺悟,忍不住提醒她認清現(xiàn)實。
“做不成女人,活著又有什么意思!還不如死了呢!能不能再求你最后一件事:如果你把我寫死了,能不能讓我死后變成個女鬼?”
……
撲哥此時竟無言以對。威逼利誘裝可憐各種手段都施展個遍,就連做鬼也要做個女鬼,話說,做女人就那么好么?
棋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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