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丫搖頭:“哥,我不怪爹,我知道他來這種地方犯怵,也不希望他看到我這副樣子?!?p> 鐵柱不高興:“你不回家,難不成還要回鄭家?你這次能平安無事,多虧鄭四少爺幫你,你不能恩將仇報,還粘著人家,給人家添麻煩?!?p> “我不會給他添麻煩。人言可畏,我只是想等吳小姐回來證明我的清白,我就離開?!?p> 夏季走過來:“二丫,走吧,回鄭府,四少爺看你身體有傷,特意讓我給你租了一輛馬車?!?p> “代我謝謝四少爺?!碧锒抉R車走去,突然聽到一聲凄厲的叫聲。
“田二丫!你是真的愚蠢,還是不相信我們天地會的人,能解救你們這樣的窮苦百姓?”
田二丫聽到是賽貂蟬的聲音,聞言望去。人群中自動分出來一條空隙,他透過空隙看到,跪在大堂上的賽貂蟬,滿臉的不憤望著她。
佟巴特也有些吃驚,沒想到賽貂蟬突然爆發(fā)怒吼,還是沖著田二丫。
田二丫眨巴眼睛:“賽老板,我們每天想的都是干活、吃飽飯,日子過的挺知足。真的不需要你們解救。您看您搞這一出,不但沒有解救我,差點喪送了我的性命?!?p> “這是意外。我們天地會的兄弟們拋頭顱,灑熱血,為的是想拯救天下蒼生,趕走清狗,重新創(chuàng)造明朝,迎接朱家的正宗傳人為皇帝,讓你們重新做回大明的子民。”
“那我們老百姓的日子和現(xiàn)在有什么區(qū)別嗎?不還得種田繳稅嗎?”
賽貂蟬愣?。骸笆悄銈冞€會種田繳稅,可是,到那時,你們供養(yǎng)的是大明的皇上和官員,而不是這些清狗。想一想,大明已經(jīng)延續(xù)了260多年,如果它再延續(xù)下去,它的輝煌將照耀萬年?!?p> 田二丫一臉的迷惑:“我真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怎么會不懂呢?田二丫,還有,在場的百姓們,光復明朝不是我的癡心妄想??傆幸惶欤覀兲斓貢⒔⒏鼜姶蟮能婈?,擊潰清軍,重振明朝?!?p> 佟巴特起身怒斥:“賽貂蟬,事到如今,你還敢蠱惑百姓,真是無藥可救,來人把他的嘴巴堵住。”
“狗官,你是怕百姓們希望回歸明朝,你們這些清狗將無處可……唔!”她的嘴巴被堵住,拼命掙扎,被牢牢的按住。
田二丫覺得賽貂蟬很可悲:“賽老板,你現(xiàn)在和我們一樣,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們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每天干活,掙錢吃飯不好嗎?因為您的那點兒想法,徽戲班子那些人都被殺了,您的性命也不保。我相信令尊在世,也不想讓您妄送性命,只盼你好好的活著,找個如意的郎君,子孫滿堂?!?p> 賽貂蟬突然不再掙扎,看著田二丫和滿堂的百姓們對她露出的憐憫和不解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竟然有些可笑。在這些他想拯救的老百姓中,她竟然是需要最被拯救的那個可憐的人物……
田二丫看她一眼,垂著頭走出去,上了夏季帶來的馬車,心里感念鄭元升的恩德。她能避開殺頭之罪,逃脫牢獄之災,多虧了鄭元升。賽老板那種幻想更朝換代的人,不是她這種小老百姓能接觸的。
縣衙內。
康知縣低頭佝僂著腰,正在接受佟知府的訓斥。
佟巴特指責他辦案不認真,牽扯無辜的百姓,讓他好好的反省。
康知縣唯唯諾諾,好不容易等送走知府,特別生氣。
眾衙役不敢吭聲。
康知縣自言自語:“我就不明白了。佟巴特怎么會無緣無故來這里?他一個皇親貴胄,平時嬌生慣養(yǎng),身體受點兒傷,也會養(yǎng)成當成大病來養(yǎng),應該在省里好好的待著,怎么會大老遠的跑來?”他越想越覺得懷疑,派人去打探。
班頭很快報來消息:“啟稟大人,知府大人此次能來,是因為吳府的大公子吳向戎。他和知府大人相識,特地去省城,勸說知府來縣衙。”
“吳向戎?他為救二丫去找要找知府?”康知縣覺得不可思議。
“聽說是鄭家的四公子鄭元升找的吳向戎,勸說吳向戎向知府求情。而且,鄭元升昨天去大牢里看望了田二丫?!?p> 康知縣拍桌子:“我就說,田二丫一個鄉(xiāng)下丫頭哪兒來那么大膽子,在大堂上,她被捆綁,嘴巴也被堵住,也要在知府面前喊冤。果然有人在背后給她指點。你確定鄭元升去大牢里看過田二丫?”
“是。獄卒們都看到了?!?p> 康知縣氣的牙根發(fā)癢:“鄭元升!一切罪魁禍首都在這個臭小子,我?guī)退缳M勁遮掩,好不容易找到田二丫這個替罪羊,他還在背后扯我的后腿。好!他不是心地善良、想憐香惜玉救田二丫嗎?我就讓他心善到底,養(yǎng)田二丫一輩子。來人,備馬車,去鄭府?!?p> 鄭宗德正在家里休息,聽說康知縣到府,趕緊出門迎接。
康知縣穿著一身的便服,在門口下了車,看到鄭宗德,笑容真誠:“宗德兄,真的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田二丫是你家四公子的心上人,對她動了重刑,希望你們全家不要怪我??!”
鄭宗德聽得一頭霧水:“康大人,肯定是有誤會。田二丫不是我家老四的心上人,她只是暫住在我家,等新娘子吳家小姐回來之后,她就會離開?!?p> “開玩笑,你到現(xiàn)在還逗我?!笨抵h指著他故意大笑,“我聽獄卒說了,令郎專門去牢獄看望田二丫。若田二丫不是他的心上人,他怎么會去大牢里看望?還專門勸吳公子拉攏知府來縣衙!二人分明已經(jīng)有了情誼?!?p> 鄭宗德吃了一驚,聽康知縣這話,來者不善。他解釋:“康大人,這肯定是空穴來風,小兒不會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p> “愚不愚蠢,把你兒子叫過來,一問便知?!?p> 鄭宗德看康知縣一副興師問罪的派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康知縣微勾唇角:“怎么?本大人來這一趟,還見不得你家四公子了?”
“不敢,只是小兒可能一早去省學,現(xiàn)在還未著家?!?p> “不是吧?四公子不正在園子里嗎?”
鄭宗德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只見鄭元升正信步走來。只得招手讓人把他叫過來。
鄭元升走上前,施禮:“參加知縣大人?!?p> “免禮。”康知縣盯著他的目光陰森森,“聽聞你和吳向戎公子很要好,攜手請來知府大人到咱們這小縣,真是辛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