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堂上,是一臉鐵青的族長。盡管他向來都冷著一張臉,仿佛沒有喜怒哀樂的人偶一般,但卻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的壓迫之感。似乎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凍結(jié)了起來,使得每一個人的呼吸氣息都真真切切的傳來,愈加襯托著這里的沉默了。
“你說的可當(dāng)真?”冰冷如霜的聲音傳來,正對著跪在地上的柔弱女子。
那女子一襲白衣,盈盈可握的纖腰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如瀑青絲隨意披散在腦后。聽到了問話,那名女子緩緩的抬起了頭,一張柔媚絕美的容貌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
此人,正是重生之后的白錦希。
只見她泣不成聲的抹去臉上的淚痕,梨花帶雨的哭泣讓她迎娶了在場大多人的憐憫,她抽噎著,用極細(xì)極細(xì)的哭腔說道:“稟族長,錦希以性命做擔(dān)保,絕無虛言。我已經(jīng)徹底淪落為廢人了,不想再讓白家的其他親人再遭毒手了。”
常見的所有人都深有理會的點頭稱是。
唯有二人不為所動。
白紫蘇冷眼看著這一切,忽然十分想念以前的那個心計不成熟的白錦希,如今的這個人披著一張稚嫩的皮,但心底卻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女人,況且這個女人還是自己一時作死給作出來的。
而白家族長則是面無表情的聽著親生女兒的哭訴,卻并無任何憐憫之情,他轉(zhuǎn)頭向三長老和幾名族中青年吩咐道:“將白露晨帶過來,要是不愿意,就將她的腳筋挑斷了再帶過來。”
三長老聞言,答了一聲,就率先離開了。
有些擔(dān)憂的望了一眼三長老,盡管現(xiàn)在的白露晨還沒有修煉到威脅三長老的程度,但一旦沖突爆發(fā)起來,三長老要是一時大意,恐怕也會受到重傷,于是白紫蘇請纓道:“族長,我和爺爺一起去吧,也好再做確認(rèn)?!?p> “可以?!弊彘L干脆利落的答應(yīng)了。
“族長,也讓我去吧,我要親手看著她被繩之以法?!卑族\希也聲音沙啞的說道。
族長并沒有馬上答應(yīng),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錦希,那一眼,讓白錦希的心里都發(fā)毛了起來,即使她多出了近百年的記憶,但面對著這個記憶深處里最畏懼之人,她還是會忍不住的害怕,更何況,正是這個人將自己推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終于在白錦希忍不住的時候,白家族長揮手道:“去吧?!?p> 白錦希暗自松了一口氣,作揖道:“多謝族長。”
作為被重點保護(hù)的對象,白紫蘇自然是被眾人保護(hù)在后面。而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錦希則是為了安全起見,也跟在了眾人的后面,如此一來,白錦希重生以來,第一次與白紫蘇有如此近的距離。
“七妹,我?guī)湍悴刈∈聦嵙?,可有何答謝與我?”白錦希突然發(fā)問道,轉(zhuǎn)首看向了神色冷靜的白紫蘇,低頭一笑,嬌柔中潛藏著難以察覺的狡詐。
“我要怎么答謝你?”白紫蘇也不含糊,她絲毫不意外白錦希會對自己提出條件,只是沒想到這條件來的這么突然。
“很簡單,替我殺了白露晨就行,順便將她身邊的小白狗送給我,我挺歡喜那只狗兒的?!卑族\希毫無顧忌的提出條件,多年之后她才明白,那只她無比嫌棄的臟狗竟然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麒麟,那時候她只恨自己眼瞎,沒有將麒麟搶過來。
白紫蘇嘲諷一笑,道:“你還以為我是當(dāng)初的我,你有奇遇,難道我沒有嗎?或許我們的奇遇還是一樣的呢。說起來,你能夠重新回來,還要好好感謝我呢”
“若不是你將我引誘過去,我何至于變成廢人?!”白錦希情緒激動的說道。
“可是在原來的記憶里,有這一段經(jīng)歷嗎?”白紫蘇忽然發(fā)問道。
白錦希的情緒以最快的速度平穩(wěn)了下來,若有所思,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人的重生絕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你的重生與我有關(guān),但我的重生則是與白露晨有關(guān),我想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與白露晨有莫大的關(guān)系,所以我們必須要聯(lián)合起來,查清真相。”白紫蘇神情嚴(yán)肅地說道。
白錦希沉默了下來,思索著前因后果和所有的利弊。
白紫蘇見狀,有些焦急的說道:“族內(nèi)大比就要到了,我不想再死一次。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結(jié)局是什么,但總歸是在未來失去了性命吧。二姐,念在我們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幫幫我吧,萬一命運重演的話,你的命運恐怕也要再次出現(xiàn)?!?p> 白錦希渾身一抖,那地獄般的場景,她已經(jīng)連回想都不敢了,更何況是在經(jīng)歷一次?
當(dāng)機(jī)立斷,白錦希呼吸沉重的道:“好,我?guī)湍闾用撁\?!?p> 頃刻,白紫蘇綻出了一抹興奮的笑意。
但心底卻是一片冰涼。
說出重生,無非是為了讓白錦希以為自己只有族內(nèi)大比之前的記憶,以此讓白錦希放松些許的警惕之心,再繼而讓她與自己形成聯(lián)盟,這樣才可以沒有后顧之憂。
不過演戲演足套,她在表現(xiàn)些許的精明之后,還要展現(xiàn)出原來白紫蘇的不成熟之處,于是她疑惑的問道:“對了,二姐,白露晨的臟狗有什么好的,你若喜歡的話,我讓父親買一只更好的送給你?!?p> 聞言,白錦希這才確定白紫蘇所言為真,她并不知道麒麟的秘密,所以白錦希和藹的笑道:“七妹有心了,其實剛才的話都是借口,那只狗曾經(jīng)弄壞了我最愛的衣服,我討厭它都來不及,討要那只狗無非是想要好好地整治它一番而已?!?p> 白紫蘇理解的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只狗兒確實可恨?!?p> “你明白就好,從小我們的感情就是最好的了?!卑族\希十分懷念的唏噓道。
“是啊,因為只有二姐來找我玩。”
說起以前的往事,白紫蘇和白錦希相視一笑。
只是這笑容里所潛藏的,猶如夜行之后的一場風(fēng)雪,將所有的痕跡都埋在了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