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偷窺
付宸析偷偷摸到浴室外,偷聽內(nèi)里動靜。
花木容一向警惕性很高,但對付宸析,他從來不設(shè)防。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算付宸析想要他的命,他也能立刻就給。
可現(xiàn)在的付宸析并不想要誰的命,她只想要美色。
雖然才十歲,但她早有愛美之心,更有自己的審美風(fēng)格。九尾一族別的方面不好說,在美色方面那都是一致的。
由是,付宸析扒拉著門縫朝里瞅,很大程度上是順應(yīng)本心。
可惜那孔眼太小。付宸析人小,卻也知這偷窺之事大概不合禮儀,于是偷偷扒拉的縫就不大。而此時,她只能看見花木容有一頭如瀑黑發(fā)。那頭發(fā)被水沾濕了,黑得發(fā)亮,柔柔散開。
她知道這不是哥哥的本來發(fā)色,但為了在人間掩人耳目,只能如此。
付宸析覺得自家哥哥很好看,比她見過的所有人加起來都好看,其他人都不及她的木容哥哥一個零頭。
花木容在小屋布置了防御陣法,方便防范不軌之人。不過此處小鎮(zhèn)宵禁后就沒人亂竄了,也讓他省心。
洗浴完畢,他拾掇好了,走了出來。
花木容自認(rèn)并非頂尖的戰(zhàn)斗類妖怪——雖說他戰(zhàn)斗力可排進(jìn)妖族前五。
他覺得自己的任務(wù)是照顧好主人,替主人分憂,讓主人活得舒舒服服的什么都不操心,只需他自己操心就行了。為此他磨煉了各種技能,主人需要什么他就變成什么。如今小主人需要個奶爸,他自然就是個奶爸。然后他這個奶爸還要兼任乳母、打手等幾個角色。
神仙也會累啊,尤其他這樣不惜命。
花木容一點怨言都沒有,他檢查了自己的穿著,確定沒有露什么該露的地方,才出現(xiàn)在付宸析面前。
小主人大了,不能再由著性子來了。
此時付宸析早變回了乖乖女的角色,安安靜靜啃雞腿?;救萁踢^她禮儀風(fēng)度,說她曾是大家小姐,風(fēng)儀不能丟。
既然是木容說的,付宸析就聽,執(zhí)行得非常好,以致花木容一度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偽裝。
付宸析一邊吃雞,一邊偷偷瞄花木容,見后者雖穿得寬松,但絕對板正,微微有些失望。
哎,衣服下那層皮……她想看哎。
愛美是九尾的天性,隨著她年紀(jì)日漸增長,這樣的本性也與日俱境。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哥哥穿得如此古板,卻也別有風(fēng)味。
她曾仗著年紀(jì)小撲進(jìn)哥哥懷里時揩油,知道哥哥有胸肌有腹肌,腰還細(xì),她知道哥哥腿又直又長還有勁,輕而易舉一腳踹飛蟊賊。別人以為哥哥是病弱,其實哥哥可兇殘。
當(dāng)然,哥哥對她并不兇殘,反而對她很好,事事聽她的。
有關(guān)木容哥哥的事,別人不知道的他都知道;哥哥對自己很好對別人則沒這么好,自家哥哥這樣好看其他人都是俗物,這些認(rèn)知讓付宸析十分開心。
唯一遺憾的是,自她懂事以來,能撲進(jìn)木容懷中的機(jī)會越來越少,如今更是幾乎沒有了。
付宸析吃完了燒雞正在吮手指,見到花木容出來了,甜甜喚道:“哥哥!”
花木容微不可察地嘆口氣:“你叫我木容就行?!?p> 那可不行。付宸析想,這樣就顯不出我和別人的區(qū)別了。木容人人都能叫,哥哥可是我獨享。
木九哥哥早說了,他家人死絕了,就他一個了。付宸析也是全家只剩她這顆獨苗了。
那木容就是她一個人的哥哥,只是她的。
類似的身世,讓付宸析覺得自己與哥哥分外有緣。
“好的?!备跺肺龃饝?yīng)得爽快,“哥哥燒雞真好吃。你上哪買的呀我還想要?!?p> 花木容在付宸析身邊坐下來,用沾濕的手帕幫她擦手,一點一點,十分溫柔。然后再給她用另一條干凈的毛巾擦嘴,力道適中。
過程中付宸析十分配合,還時不時沖花木容眨眼笑。
花木容看著這與故人相似的眉眼,心中百感交集,手下的力道卻更輕了,擦得也更仔細(xì)。
哥哥洗浴過后的味道好好聞呀,像木頭散發(fā)的清香。也不知哥哥用的是哪家的皂角……付宸析小腦袋胡思亂想著。
“小九你以后……最好不要吮手指,不大雅觀?!被救菡Z氣溫和建議道。
“那我跟心悅之人在一起時呢?”付宸析問。九尾一族在這方面問題領(lǐng)悟非凡。
這……花木容一愣。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教付宸析的都是九尾王族的規(guī)矩,不過跟戀人在一起……不好意思他沒經(jīng)歷過啊,他又不是九狐王的戀人。
而且這種事情,九尾妖王夫婦當(dāng)然不會閑得沒事告訴他。
回想一下付東籬和柳悠然的相處模式……嘶,二人私下的情形他也沒見過啊,不過付東籬對柳悠然寵得很,應(yīng)是不介意的。
于是花木容說:“你還小,這種時候可以隨意?!?p> 以后等小主人修為上去了,能開啟青丘秘境了,那估計就知道了吧。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天。
“好耶!”付宸析一蹦三尺高。她不知道從哪里拖出一條大毛巾,興高采烈道,“哥我?guī)湍悴令^發(fā)吧!我技術(shù)可好啦!”
“啊不用……”花木容話沒說完,付宸析已經(jīng)干上了。她攤開毛巾罩住了花木容的頭,殷勤地擦起來了。
付宸析都做到這份上了,花木容自然不可能讓她住手,只得內(nèi)心有愧地任由她來。
付宸析一邊擦一邊道:“哥哥你這么晚了不該洗頭發(fā)的,不容易干,濕汽對身體不好的?!?p> 花木容笑笑,這對他來說,委實不算什么。再說了,他本打算待付宸析睡下后,用法術(shù)將頭發(fā)烘干的。
“哥哥是大人,沒事的。倒是你,要小心呢?!?p> “我已經(jīng)十歲了,是大人了。!”付宸析道,可能自己都覺得這話不妥,改口道,“怎么說也是半個大人了!”
付宸析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抖落一片刀片,輕輕在花木容一綹頭發(fā)上一劃,然后順手?jǐn)n起來。
哥哥頭發(fā)摸起來感覺真好。
“所以說,半個大人,現(xiàn)在是半夜了,您是不是該去睡覺了呀?”花木容拿過付宸析的毛巾,想自己擦。但付宸析不愿,不太想給。這樣一拉扯,付宸析一個沒站住,朝地上摔去。
“小心!”花木容拉住她,沒讓她摔下去。
花木容拉的是付宸析的衣袖,剛才情急沒怎么注意,如今松了口氣,他自然看見了付宸析手臂上的青紫傷痕。
于是他一把抓住付宸析手腕:“這是什么?!”
付宸析還沒從與花木容肌膚接觸的悸動中回過神來,就聽到了他的質(zhì)問。想起自己今晚做過什么,她忍不住一個激靈。
“沒什么!”她揮開花木容的手,將另一只袖子中的頭發(fā)藏好,整個人直往后縮,與剛剛那個熱情活潑的孩子判若兩人,一副心虛的樣子。
她欲蓋彌彰,瞞不過花木容的眼睛。后者緊盯著她:“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