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沒有料到程昊靳的酒量如此不佳,醉態(tài)畢現,那張收拾過的臉堪堪稱得上英俊,添上酡紅,竟也有了幾分書生的意氣。
他從方才步履蹣跚地走到云曦身邊后,只是靜靜看著她,什么也沒做。
燭光微蕩,那雙琉璃般溢彩的眼眸偏偏看得云曦臉也紅了,他終于罷休,滿意地去凈房洗漱。
云曦咬咬嘴唇,剛才癡魘了,才會覺得他有書生氣,斯文有禮定是這莽夫這輩子都學不來的!
可是抬眼一看,滿目的暖紅色,這是他們的喜房,跳入局中,籌謀之外,她也已是程昊靳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可以對她做一個丈夫應該做的所有事。
昨日嬤嬤和乳母所說的為婦之道,她聽得心生反感,倍感屈辱。這世間,女子何曾能從心所欲,婚姻又有幾多圓滿白首。
想想尊貴如母君,不也是一道御旨,為了和緩豪門與寒族而嫁予父君么。而若非當日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云曦絕不會相信傳言中愛妻寵女的護國公竟與妻妹私會!
從那一刻起,云曦明白了婚姻從來只是天平上的一方籌碼,而非愛情的等價物。
心煩意亂的云曦想要將交杯酒倒入花盆中,即使拜了天地,在她心里,能一起喝交杯酒的人,只有阿煜。
他不在,世間再無男子配與她同飲交杯之酒。
一雙有力的手鉗住了她的手臂,云曦一回頭,看到了剛剛沐浴完回來的程昊靳,他眼眸深邃,正莫測地望著云曦。
像極了做錯事被長輩抓住的小孩,云曦悻悻地收回了手,長長的睫毛覆下,遮住了她不安的眼神。
程昊靳卻輕輕笑了,抓著云曦的手,迫她望著自己,將她手中的酒杯往自己口中送去,眼中閃耀這魅惑的光芒。
“沈云曦,你交了半枚兵符時,是有機會拒絕這樁婚事的。”程昊靳沒有松開云曦的手,反而貼著手背落下一個吻,“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是你選擇了我?”
輕輕的一個吻,卻炙熱地燙了云曦的心一下。
選擇了程昊靳么?
她沒有選擇,不是程昊靳,還會有安南王世子、寧東君之弟。
是程昊靳,她至少還能賭一賭,賭父君的識人不枉,賭程昊靳的才干野心,賭鳳凌天背后的人與她想要推上高位的是同一人。
此刻,她還要賭一賭,程昊靳對她心有所系。
云曦孤注一擲,回握住程昊靳的手,緊緊地貼上他的薄唇。
程昊靳的笑意更盛,摟住云曦纖細的腰肢,讓云曦清晰聽到他胸膛傳來有力的心跳聲。
這樣的親密不僅沒有讓云曦反感,反而隱隱生出一種怪異的熟悉感。
“傻丫頭,怎么連親吻都不會了?”程昊靳粗糲的指腹撫上云曦幼嫩光滑的臉頰,眼中的光芒愈盛,“我教你。”
炙熱又陌生的體驗讓云曦茫然失措,不一會兒就呼吸不暢,伸手想要推開程昊靳。
程昊靳只用一只手就輕松抓住云曦的雙手,看到云曦嫣紅著臉大口喘氣,他不由搖頭失笑,“傻乎乎的,不知道要換氣?”
為了她的傻氣,仍不住又在云曦的唇角落下一個吻。
云曦一巴掌拍開程昊靳的臉,“哼!不許親我?!?p> 程昊靳忍住笑,將臉湊過去,“許你親我?!?p> 看著這雙帶著笑意的眼睛,云曦總覺得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