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不是將就，我相信她

　　“娶了我，覺得遺憾了？”云曦似笑非笑地問，“現(xiàn)在和離還來得及！”

　　程昊靳深深望著她，許久才開口，“她已嫁人。”

　　“所以你才退而求其次將就著求娶我？是我與她頗有相似？還是你見不得他人恩愛好姻緣？”

　　這話多刻薄，如銀刀片肉，快而精準(zhǔn)。

　　“迎娶夫人，從來不是將就?！背剃唤y絲不動，面沉如水，“夫人不必試探?！?p>　　秋風(fēng)已寒，枯葉泛著明黃，在兩人腳邊堆積著。

　　“而你，夫人的回憶當(dāng)真沒有欺騙自己？”程昊靳微微傾身，俯視著把玩秋千繩的云曦，“聽聞三年前赤鳳公主仙逝時，夫人曾大病一場，醒來時如失魂般渾渾噩噩，最嚴(yán)重時連護國公都認(rèn)不得。后來得一游醫(yī)所愈，每憶舊事，頭痛如裂，久而久之，許多故人與往事便就此淡忘了。”

　　云曦怔怔然，她對程昊靳所言之事記憶極為寡淡，只是那場怪病后，她對父君心生隔閡，再難親近。

　　可對于陪伴在自己身畔的風(fēng)之煜，她是絕無可能記錯的。

　　“夫人，可見過風(fēng)之煜的手嗎？那是一把可以為女人握住劍的手嗎？”程昊靳將自己的手?jǐn)傞_在云曦面前，上面結(jié)著厚厚的繭，還有細微的小口子，“夫人，莫被所謂的回憶欺騙?！?p>　　不是阿煜，會是誰呢？

　　會是她憑空幻想出來，如同話本故事里虛假的人兒？

　　還是當(dāng)真有人在篡改她的回憶？

　　云曦越想頭越痛，眼前一片白茫，頭暈?zāi)X眩地倒在了程昊靳懷中。

　　“云曦！”程昊靳僅僅摟住了她，看著她痛苦掙扎的模樣有些懊惱，“還是不行么？”

　　蘇蘅姬從屋檐上飛了下來，感覺這兩個人也太磨磨唧唧的了。她取出藥包，開始為靠在程昊靳身上的云曦下針。

　　“這次，怕又是要全然忘記你嘍！”蘇蘅姬看熱鬧不嫌事大，話像刀子一樣王程昊靳心口扎，“你這么著急做什么？我既然答應(yīng)義兄留下，自然不是失諾?！?p>　　“畢竟當(dāng)年你的師父也未曾根治云曦，眼看時限將至，偏偏國祚有異，戰(zhàn)已難避，我得護著她周全?！背剃唤鹪厢樀脑脐?，往屋內(nèi)去。

　　“總有一次，她會自己醒過來，我相信她。”

　　這是蘇蘅姬作為醫(yī)者，今日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句話。

　　她捧著烤乳鴿去府外踩大街時，遇到一個剛出茅廬毛手毛腳的小乞丐扒手。

　　她一路罵，一路追，跟貓抓老鼠似的，覺得好玩極了。

　　一眨眼，小乞兒跑到了城南一座破敗的宅院里。城南是京城魚龍混雜的地方，出沒的也多是下九流。

　　看著荒敗到看不見人煙的小院，蘇蘅姬想也沒想，追著小乞兒推門就入，見窗就推。

　　沒想到，小乞兒沒追到，倒是見著一位滿身是血穿著玄衣，疑似密探打扮的俊秀男子，正坐在一間干凈的內(nèi)間脫去上衣，檢查傷勢。

　　豆大的燭火映出他那張驚心動魄的臉，蘇蘅姬看得心驚肉跳。

　　而此刻，那男子僵硬地扭過頭，詫異地望向蘇蘅姬。

　　一時間，兩個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