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晴豐從皇宮悻悻地回了司馬府。
一進門就看到司馬夫人那剜人的眼神:“二皇妃這是又往哪里去了?”
她說話陰陽怪氣的,豐兒并不想搭理。還沒等她搭話,就瞧見義父從堂內(nèi)走了出來,吭吭地清了嗓子,夫人不敢忤逆右丞,立時閉了嘴。右丞站在星月之下,眼神雖然看不清,但在這臘月寒冬里,讓司馬晴豐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
“豐兒,到書房來。”他負手走在前頭,司馬晴豐跟在后頭。
路過司馬晴邦身側(cè)時,他一副眼含秋波的樣子,讓豐兒覺得有點惡心。
“晴豐,我留了飯菜給你。”
本就在宮里受了氣,又瞧見邦兒這幅樣子,她只覺得胃里一股酸水只往上涌。
“二皇妃在宮中進了晚膳才回來的,少爺?shù)暮靡馀咎婊叔x過。還有,咱們皇妃親善,自不會與自家兄弟計較,可皇家規(guī)矩多,奴婢也是為少爺好,還請少爺下次不要直呼皇妃名諱?!贝壕_留在身后,替二皇妃打發(fā)司馬少爺。
書房里,點了幾豆燈。
窗戶沒關(guān)嚴實,留了一個小縫,風(fēng)一吹,總有一絲兒冷意,不合時宜地繞著司馬晴豐,揮之不去。
“你今日進宮了?”
司馬濟良背對著豐兒,伸手磨著硯臺。
“是,女兒今日進宮了?!?p> “怎么,你進宮了,二殿下就讓你回去了?”他轉(zhuǎn)身的那個眼神,帶著幾分威嚴,盯得豐兒有些害怕。
最近豐兒總是破壞他的計劃,這讓右丞心里很是不爽,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無關(guān)利益的時候,捧在手心怎么都是寶,就是當(dāng)年,她對周顯允情根深種,自己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她頻頻弄巧成拙,讓司馬濟良覺得有些僭越,有那么一瞬間,他竟有些殺意。
看出了豐兒的害怕,他突然笑了,斂了剛剛的寒冽之態(tài),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慈父模樣。
“為父說了,那樣的女人威脅不到你,”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帶著三分的哄騙,語調(diào)和藹卻又不容反駁,“倒是你,越是著急除去季復(fù)安,二殿下就越是惦念?!?p> 他說得是實話。
今天豐兒進宮,其實也藏了禍心,本想偷偷將季復(fù)安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了,還帶了些相克的吃食過去,可等她和春綺到了宮門口,卻才發(fā)現(xiàn),馬車上的物件消失不見了。
本還想著是路上顛簸,不小心掉了出去,現(xiàn)下才明白,是父親的手筆。
聽完這話,她的瞳孔一下縮緊,在外人眼里,她貴為右丞的義女,右丞對她也是說一不二,其實她也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閑子,如今威脅到了右丞,那句話,她一聽,心里突然就清明了。
身上不覺就出了一身冷汗。
“父親教訓(xùn)的是,女兒受教了?!彼碜佑行╊澏?,但身上的披風(fēng)未摘,倒也掩飾過去了。
“聽說春綺今日被罰了?”
“是,是二殿下的意思?!?p> 見右丞閉口不言,她事無巨細地將今日之事和盤托出。
“女兒看不過季復(fù)安與二殿下眉來眼去,就讓春綺教訓(xùn)了幾句,結(jié)果二殿下就急了,讓春綺在鳳儀殿外跪了一個時辰?!?p> “哦?”
季復(fù)安已經(jīng)如此放肆了嗎?她難道不怕自己的弟弟遭毒手嗎?
他的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思忖著什么。
“既然來家小住,就放寬些心,好好休息一番,你在二皇子府整日操勞,為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右丞起身拍了拍司馬晴豐的后背,他的安撫在豐兒這里最是管用。
“是,父親。女兒以后絕對不再任性。”
就喜歡這種聰明孩子。得了承諾,司馬濟良不再留豐兒在書房。
他寫著什么,可寫完又覺得不妥,投進火盆燒成了灰燼。
“世榮!”右丞喊了管家。
“你明日親自去趟青澤,看看李閑那邊什么情況,”他捻了捻下巴上的霜須,“季復(fù)安那孤女如今竟敢這般沒了顧忌,恐怕是生了些變數(shù)?!?p> 世榮親自去,他心里才放心,一句話兩句話的也說不清楚,就怕李閑遠在天邊,也瞞他些事情。
是時候要整理一下他的冊子了。
書桌左手旁的抽屜里有本小冊子,上邊都是這些年司馬濟良除去的異己,每次動了殺心,便會添上一個名字,若是辦妥了,就會勾去這人的名姓。
這本冊子小巧卻有分量,一半的紙張密密麻麻全是紅筆勾去的痕跡。
宸朝只有皇帝才敢用朱砂批寫,在世榮面前,司馬濟良的野心并不藏掖。他捏起毛筆,在這冊子上穩(wěn)穩(wěn)加上了三個字——季復(fù)安。
若去青澤證實了他的所猜所想,那便朱砂一撇,斷其生路。
橘夢芳叢
司馬濟良真是活閻王啊,哈哈哈 今天小橘去考試,下午兩點的考試,竟然一點四十五才醒,你們懂我的驚心動魄嗎,嗚嗚嗚,還好卡著點兒到了。 ?。ň旁?,感謝你的支持,我一如既往地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