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門口對罵
傍晚黃昏，蘇妙妙神情稍顯疲憊，拖著沉重的步伐，肩膀也稍微佝僂。
蔣落風跟在她的后面，兩只手都已經(jīng)占滿，肩膀還掛著兩串油紙包的燒雞和糕點，左手拎著給蘇童買的玩具和糖果，右手拎著給姜氏買的胭脂水粉。
蘇妙妙瞧著地上的影子，噗嗤笑出聲來，攤開手想要幫蔣落風分擔一點，卻被他拒絕。
約摸半個時辰，兩人回到莊子，離著有段距離，他們便聽到前方傳來叫嚷的聲音。
“休要蠻不講理！這莊子是我父親買下的，怎就變成了尚書府的？”
“我已經(jīng)說過，要與大人和離，大人又何苦來這兒咄咄逼人，非要我回去與你裝作恩愛夫妻的模樣呢？您后院兒的許多妾室，怕是您連名字都記不住吧？天色不早，快回去哄著她們，別在這兒磨牙難纏！”
姜氏雙手叉腰，攔在門口，氣的臉蛋兒紅撲撲的，擺開架勢不許人進。
蘇妙妙神情不悅的擰起眉，沒想到尚書府的人會如此厚顏無恥，竟找上門來了！
幸好，城東集市買的東西上午就已經(jīng)送了進來，沒有讓他們瞧見。
蘇妙妙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姜氏的身邊，輕輕喚聲，“娘，我回來了?！?p> “妙妙！你快看看啊，她們這幾個嬤嬤欺負人，娘都要被她們氣死了！”
姜氏見她，瞬間換做委屈的模樣擦拭著淚珠，扁著嘴，柔弱的依靠著蘇童的肩膀，“她們非要把咱們的莊子給占了！”
蘇童挺著小小的肩膀，讓姜氏依靠，滿臉嚴肅的模樣。
蔣落風持劍，一臉殺氣的擋在門口，尚書府的嬤嬤見狀也是嚇得和顏悅色幾分。
她們捏著嗓子，用刺耳的聲音說道，“小姐，您身為大人的女兒，總該要勸著些，即便有什么不滿的，也能好好說，怎說搬出來就搬出來了？這若是叫其他人看了笑話該如何是好？大人的顏面，你們也是要顧忌一點的……”
“尚書大人的顏面，跟我們有何關系？”
蘇妙妙直接打斷她們的強詞奪理，撿起地上的木棍，在手心里輕輕拍打。
“大人后院兒二十多位女眷，他的名聲在朝堂上早就傳開了。他既然已經(jīng)違背當日娶我娘親時的承諾，和離也是自然的。”
“我不會改掉姓氏，等他百年以后，還會讓童兒去給他上三炷香，已經(jīng)算是讓步。”
蘇妙妙話語狠毒的挑眉說道，“回去轉(zhuǎn)告你們大人，還有府中等著的二皇子，我們與他們已經(jīng)半點關系都沒有，和離書已經(jīng)簽了，他們?nèi)羰沁€來鬧，我便到官府衙門告狀，大不了，跑到御前告御狀！”
“二皇子手里的那些把柄，我在府中待著幾年，也不是耳聾眼瞎，自然都看到了?！?p> 蘇妙妙湊到嬤嬤的耳邊，用唯有兩人能夠聽到的音量補充，“尚書跟二皇子暗中來往的書信，應該少了幾封吧？那是我臨走的時候，順手帶走的，你回去讓他們想清楚……”
“是大家相安無事，還是玉石俱焚！”
蘇妙妙后撤一步，將木棍砸向嬤嬤的腳邊，對蔣落風說，“關門，送客！”
蔣落風沉著臉，拔出劍鞘，寒光乍現(xiàn)，那些搬著凳子坐在莊子門外，準備耗到底的嬤嬤們都紛紛嚇得站起來，收拾著東西匆忙離開。
“姐姐真厲害！”
蘇童從門口跑出來，鉆到蘇妙妙的懷里，甜甜地說著。
蘇妙妙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頂，示意蔣落風把糖糕都遞給他，“你跟落風哥哥玩一會兒，姐姐找娘親有點事情說，要聽話?！彼f罷，握著姜氏的手走到正廳。
此處莊子地大，但是卻只有他們四人。
“娘，這些日子，怕您要受些委屈，咱們家里的事情要避著人，不能請仆從和丫鬟。事事都要親力親為，但無妨，我倒是會做點兒吃食，味道不錯，只是……可能您不會像從前尚書府時過的自在。”蘇妙妙低頭，有些抱歉的說著，“我并非是想要讓您出來吃苦，只是我這些時日做了個荒誕的夢，夢里京城遇災，唯有這樣才能夠自保，那些東西也都是為此而買的。”
蘇妙妙還想要繼續(xù)解釋，姜氏握著她的手，輕輕拍打了兩下。
“傻丫頭，哪里用跟娘親說這些？”
姜氏嘴角蕩起好看的梨渦，她的臉上都是與年齡不符的純粹，“你我才是一家人，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血，妙妙想要做什么便去做，我必定是支持的。”
蘇妙妙的眼窩涌起一陣滾燙的淚意，她垂眸，哽咽著說不出話。
姜氏抬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痕，忽而想起什么，猛地拍著腿，“今日買了那么多東西，銀票都花的差不多了吧？”蘇妙妙被她轉(zhuǎn)移的話題弄得一愣，想要回答。
“我已經(jīng)書信家里，讓他們再送一些東西過來。”
姜氏從懷里又掏出厚厚的一沓銀票，塞到蘇妙妙的手心，“尚書府的那些東西，咱們便不要了，這些是娘親放在枕邊的零花錢，你先拿著用。過幾日，等外祖父送來了，咱們手里便會寬裕點兒。”
“說來也是奇怪，那些討人厭的嬤嬤說，尚書府的庫房是空的。”
姜氏迷惑的咕噥著，“怎么可能呢！”
“他們是不是眼瞎了？那些頭面首飾難不成長著翅膀飛走了？”
蘇妙妙張大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只低頭看著手里的“零花錢”。
外祖父的家里，怕不是有著一座金礦吧？
“姐姐！我餓了！”
庭院里，蘇童玩得饑腸轆轆，手里拿著紙鳶跑進來，揉著肚子說。
蘇妙妙瞧著天際懸掛的圓月，叫他提醒，肚子也咕嚕嚕的響了兩下，她挽起袖口，向廚房走去，“等著，今日姐姐給你露一手！”
蘇童在她背后，眼神一半期待一半擔憂的回頭望著姜氏，“娘，姐姐做的東西能吃嗎？從前，她做的花露……可是有股餿掉的味道?！?p> “別胡說，小心妙妙生氣！”
姜氏一把捂住蘇童的嘴，眼珠也有些不確定的轉(zhuǎn)動，指著旁邊的糕點盒子，“要不，我們吃點東西先墊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