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小舅媽,我小舅最潔身自好了
原本的位置一片狼藉,自然不能再繼續(xù)坐。
霍嶠和黎秧只能換個相對安靜些的卡座。
“小舅媽。”
甫一在沙發(fā)坐下,安置好同伴的喬遙就大大喇喇地湊了過來。
聽到青年對她的稱呼,霍嶠輕挑了下眉,明俏的眼眸在對方身上打量了一番。
知道霍嶠不認(rèn)識他,喬遙便主動介紹道:“我叫喬遙,謝五爺是我小舅?!?p> 沒想到青年竟是謝嶼洲的外甥,霍嶠眼底浮過一絲詫異,而后微微頷首:“喬少?!?p> “叫我喬遙就行?!眴踢b拿起一瓶葡萄酒,倒了杯酒遞過去,那張俊俏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小舅媽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不是應(yīng)該在家里和我小舅過新婚夜的嗎?
霍嶠接過對方遞來的酒,淺淺地啜飲一口:“和朋友出來喝兩杯?!?p> 喬遙表情復(fù)雜:“那我小舅呢?”
所以霍嶠這是留他小舅一個人獨(dú)守空房?
霍嶠說:“去最是人間了?!?p> 喬遙:“??”
他就是從最是人間過來的。
可并沒有見到他小舅啊。
喬遙試探著開口:“小舅媽,你確定我小舅真的去最是人間了嗎?”
“是田阿姨告訴我的?!被魨坪跻庾R到了什么,朝著他看了一眼,“莫非五爺不在最是人間?”
喬遙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虛:“小舅媽,不瞞你說,我就是剛從最是人間過來的?!?p> 如果謝五爺在最是人間,喬遙就不會問出那句“我小舅呢”了。
知道自己被騙了,霍嶠并沒有任何憤怒的情緒,甚至還幽幽地心想:他們這塑膠夫妻關(guān)系,謝嶼洲也確實沒義務(wù)向她告知去向。
見霍嶠沉默不語,喬遙還以為她生氣了,連忙先發(fā)制人地數(shù)落道:“我小舅也太不像話了,新婚之夜扔下老婆出去和朋友見面就算了,竟然還說謊騙人。”
霍嶠輕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五爺是出去見朋友?”
喬遙正色道:“我小舅平日里雖然行事隨心所欲了些,但向來不近女色,非常潔身自好?!?p> 霍嶠:“……”
就謝嶼洲那張臉,要是近了女色,她都不知道是誰更吃虧些。
“不過小舅這事確實做得不對,什么時候和朋友見面不行,非得約在今天。”喬遙拿出手機(jī),義正辭嚴(yán),“小舅媽你稍等一會兒,我這就給我們家老爺子打電話,讓老爺子去教訓(xùn)他?!?p> 說完,喬遙便起身去打電話了。
也不知是真去給謝老爺子打電話,還是去給謝嶼洲通風(fēng)報信。
霍嶠看破不說破,只伸手將面前只喝了一口的酒推開。
她還是喝不慣這種貴得要死還很辣的酒。
一直充當(dāng)小透明的黎秧在喬遙走了以后才找到機(jī)會開口:“嶠嶠,你這輩分升得也太快了吧?!?p> 一下子就從霍家大小姐變成了喬家小少爺?shù)摹【藡專?p> 霍嶠:“是謝五爺?shù)妮叿执??!?p> 據(jù)說謝嶼洲是謝老爺子59歲時才出生的,而這個時候,老爺子最大的孫子都快小學(xué)畢業(yè)了。
其他幾個兒女也都已經(jīng)各自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
喬遙是謝家最小的孫輩,但年齡也不過只比謝嶼洲小四歲而已。
“嶠嶠,你嫁給謝五爺,真的沒問題嗎?”黎秧看著霍嶠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絲擔(dān)憂。
謝五爺命不久矣的傳言整個京都都知道,如果此事只是空穴來風(fēng),憑著謝家的身份地位,早就出手制止流言了,怎還會任由它四處傳播?
這只能表明,謝五爺確實已經(jīng)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候,傳言都是真的。
“有什么問題?”霍嶠輕笑了一聲,語調(diào)挺放松的,“都說了謝五爺長得并不可怕,相反還長得俊美異常,你看喬遙那張臉就知道了?!?p> “可是全京都都在傳謝五爺最多就只能活一年了,一年后,你怎么辦啊?”
謝家這般的門楣不比尋常人家,畢竟是在京都扎根百年,坐擁偌大權(quán)勢的家族,如果到時候謝五爺死了,霍嶠即便有權(quán)再嫁,但估計這整個京都也無人敢娶。
屆時謝家將會成為一個困住霍嶠的無形鐵籠。
黎秧是真心實意地把霍嶠當(dāng)朋友,她不想看到霍嶠的余生都只能被“謝五爺遺孀”這個枷鎖所束縛著。
“那就給謝五爺守寡唄?!被魨柫寺柤?,一副不以為意的態(tài)度,“更何況謝五爺這不是還沒死嗎?”
黎秧看著她的眸光里摻上了些許復(fù)雜:“嶠嶠,你這心態(tài)也太好了。”
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也都晚了。
只能期盼著謝五爺多活幾年吧。
喬遙打完電話回來,伸手進(jìn)兜里似乎想要摸煙,但最后卻什么都沒拿:“小舅媽,你要回去了嗎?我送你?!?p> 霍嶠看了眼時間,微微頷首:“嗯?!?p> 隨后看向黎秧。
黎秧說:“我叫我家司機(jī)來接就行了。”
雙方道別后,霍嶠起身跟著喬遙一塊兒離開。
和喬遙一起來的那個火辣美女身邊已經(jīng)有了其他男人,霍嶠扭頭看了一眼,嗓音懶懶的:“你的女伴不帶走嗎?”
喬遙風(fēng)輕云淡地開口:“她在我這里的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霍嶠知道他們這些富家公子最是風(fēng)流薄情,便不再多言。
喬遙的車就停在酒吧附近,司機(jī)等在車內(nèi),見到喬遙,立即下車走過來:“三少爺?!?p> 不著痕跡地瞄了眼旁邊的霍嶠,心道:這三少爺帶進(jìn)去的是一個,帶出來的怎么又是另一個?
喬遙剝了顆薄荷味的糖扔嘴里,沒讓司機(jī)繼續(xù)誤會下去:“這是我小舅的新婚妻子,也就是我小舅媽。”
聽聞女孩是謝五爺?shù)奶?,司機(jī)瞬間什么想法都沒了,態(tài)度越加恭敬:“五夫人?!?p> 行至車旁,司機(jī)將后座的車門打開,喬遙讓霍嶠先上車,霍嶠也沒跟他客氣,彎腰鉆進(jìn)了車內(nèi)。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道路上平穩(wěn)駛過,車廂內(nèi)安靜的氛圍被喬遙率先打破。
“小舅媽,你后悔嫁給我小舅嗎?”吊兒郎當(dāng)?shù)淖雠扇珨?shù)收起,喬遙的表情是難得的正經(jīng)嚴(yán)肅。
霍嶠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不后悔?!?p> 聞言,喬遙嚴(yán)肅認(rèn)真的神情瞬間斂去,唇角勾起一抹恣意的笑:“小舅媽,你真有眼光,就我小舅這家世條件,那在京都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p> 霍嶠:“謝家的身份地位,確實無人能及?!?p> 喬遙卻高深莫測地?fù)u了搖頭:“那是在外面,但在謝家,地位最高的只有我外公?!?p> 老爺子現(xiàn)今八十四歲,卻依舊掌控著謝家的大權(quán),近幾年雖然已經(jīng)逐漸放權(quán)給兒子孫子了,但在整個謝家,還是老爺子說話最有權(quán)威。
“不過這種情況在我小舅出生后就被打破了?!眴踢b臉上的笑多了一絲戲謔之色,“如果把謝家內(nèi)部比作一條食物鏈,那以前只有我外公一人的頂端現(xiàn)在就要加上一個我小舅了?!?p> 別看謝嶼洲手中沒攬什么權(quán),可要說謝家最能治老爺子那位封建大家長的人,僅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