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明了來意,徐靈勉強答應,聯(lián)想到那白胡子老頭的話,淺看了幾秒便篤定道:“不要擔心,順其自然,你們所想的事情自然會迎刃而解?!?p>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這姑娘所說的話似乎和那老先生差不多,只不過老先生只是說會有個結果,結合這個看起來還比較靠譜的姑娘的話,那就是說,會有個好結果嘍。
也許是徐靈面無表情沉思的樣子實在太令人心安,年輕警察竟然并不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仿佛她的確是個占星多年的資深占星學大佬,而并非一個將要升高三的高中生。
幾個警察點點頭,道:“希望是這樣?!?p> 徐靈和季湛走出教室,季湛一臉崇拜道:“你可真厲害,才這么幾天就能看出事情的發(fā)展軌跡,我要拜你為師!”
徐靈有點頭疼,道:“并非如此?!?p> “啊?難道你是說了些好聽的騙他們?”
徐靈反駁道:“占星人的事,怎么能說騙呢?這叫精神勝利法?!?p> 季湛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傻愣愣地笑:“你說得太對了!”
一會到教室,季湛便一陣風似的飛回了座位,開始和莫灝說話——
“你想不想知道警察叔叔都問了我些什么?”
回答他的是莫灝慣用的不理世事的話音:“不想。”
季湛:“……”
他持之以恒,道:“你想?!?p> 莫灝順著他的話:“沒錯,我想?!?p> 季湛馬上高興起來,嘰嘰喳喳地講述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和警察叔叔說過的話——他的記性出奇的好,竟全部闡述了下來。
禾濰豎起耳朵聽著季湛的話,他也想知道,可是問徐靈不太現(xiàn)實,畢竟她向來不喜歡八卦。
季湛講到最后,神秘兮兮道:“你們猜,徐靈最后和我說了什么?”
莫灝不怎么關心,反倒是禾濰都快要跳起來了:“你快說!”
季湛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翻譯出了徐靈的原話:“精神勝利法,我們都值得擁有!”
禾濰堅定認同徐靈,點頭道:“非常有道理,簡直是醒世名言!”
徐靈抬手給了禾濰后腦勺一巴掌,感受到眼角的抽搐,沉聲道:“閉嘴,學習。”
禾濰“哦”了一聲,認命學習——來了人間,他干過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認命和學習。
嗯,還有認命地學習。
夜深人靜之時,有人穿過彭家的白色瓷磚墻,鐵質的柵欄對他來說如若無物,他很熟練地打開彭家燈具的總開關——
不一會兒,一對夫婦誠惶誠恐地下了樓,與那黑衣人進行交談。
第二天一早,電視上播出了一則新聞,管家去后花園告知徐靈——
“小姐,是您之前關注的事情。”
徐靈點了點頭,起身去看。
禾濰見狀,也急忙放下喂鳥的小米,與徐靈一起進了屋。
“此前失蹤的所有少女都已找到,她們出現(xiàn)在各自失蹤的地點,被發(fā)現(xiàn)之時面色青白,生命體征微弱,已送往醫(yī)院治療,卻無甚效果……”
看來還沒有完全解決。
那老頭還沒有找到他們的靈魂?
禾濰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但他知道明天又是周六,徐靈曾說過,若自己學會隔空移物,便可以向她提出一個要求。
禾濰沾沾自喜:他已經學會了。
徐靈看禾濰偷笑的樣子就知道他有話,或者有什么要求要和她提,她直接道:“想說什么,一分鐘說完。”
這還用得了一分鐘?
禾濰立正,閉眼,抬手,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念力凝聚,金色光芒小面積閃耀著,遠處的水杯穩(wěn)穩(wěn)當當落到了他手里。
徐靈不吝夸獎:“不錯,想干什么?”
禾濰早就想好了,他想要去郊游。他聽季湛說了,郊外的夜空,繁星遍布,一抬頭就能看到明亮的彎月,夜晚的風輕柔而帶著晚露稍涼的濕氣,在炎熱的夏日,最是讓人放松。
“郊游?陸京可以和我們一起去?!?p> 禾濰:“……”
雖然一早就猜到了她會這么說,但他還是想嘗試一下抗爭:“可以不讓他去嗎?”
徐靈駁回他的要求:“不可以,因為這是第二個要求?!?p> 禾濰:“……”
好吧,他能怎么樣呢,他只能心服口服。
徐靈始終不相信只有讓肉體死亡這一種辦法來解咒,依靠時光回溯的辦法來尋靈補靈的想法很早之前便在她腦內成形,但從未有人使用過這種方法,她沒有把握,也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而且人間靈力稀薄,即使徐家密林有靈氣,也得多人集中靈力才能進行如此龐大的回溯。徐家這些人不學無術,靈力約等于無,指望不上他們,那就得拐幾個人界的大小神來了。
徐靈站上古塔的最頂端,在這里,星群密集而閃爍,仿佛一抬手便會摘到它們,徐靈抬手,縹緲的云霧穿過她的指縫,留下一絲清涼,往下看,入眼便是徐家大宅,此時的徐宅只留一盞燈,像烏云遮蔽的夜空中依然閃亮的明月,即便迷霧重重,依然明亮如初。靈界?靈界沒有霧。靈界只有無盡的十二月。
陸京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十二月被他吵醒多次,終于忍不了,跳上床將他踹了兩腳,肚又跳下去,鉆進自己的小窩里酣睡。
陸京終于不再翻來覆去,只借著窗簾的縫隙間透進的月光,看著天花板思考。
最近徐靈似乎心事重重。
但禾濰似乎還和以前一樣。
所以是因為什么呢?禾濰沒有不聽徐靈的話,徐靈感興趣的占星學也沒有什么滯礙,他實在想不出對于徐靈,還有什么能讓她感到煩心的。
他能做些什么呢?
幫她管教管教禾濰,讓他對學習的事上心一點,陪她學占星——對了,還有季湛,她好像不太喜歡嘰嘰喳喳的人——除了禾濰。
嗯,自己也要引以為戒,不要太過吵鬧。
睡意越來越重,陸京實在招架不住,郭晨間似乎看到了徐靈,她和現(xiàn)在不一樣,卻又一樣。
依然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但她流露出的卻不是溫和,而是冷漠。
幽藍色光芒閃現(xiàn),一柄劍直取他眉心處——
陸京被驚醒了。
一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處透過。
原來,已經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