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閣主大人(2)
在芥宗的時候,茶都是二師姐泡。
她知曉師傅愛喝苦茶,于是茶燜的時間長,苦的不像話。
每次墨臨安和黎漓兩個小家伙都是吐著舌頭,愁眉苦臉。
不過這茶同二師姐泡的比起來,倒是真的不苦,還有種淡淡的甜味與清香。
配上花糕……應(yīng)該很不錯。她想。
“這是什么……”
心隨意動,墨臨安一個順口就問了出來。
閉上眼靜靜品茶的明望塵睜開了眼,臉上沒有什么別的表情,“洛神花、露水?!?p> 隨即又閉上了眼,似乎并不想多搭理她。
墨臨安托著腮幫子打量著周圍,竹林里一座幽靜的小筑,真是好地方。
既不用擔(dān)心有人來打擾,春天的雨后還能挖筍,那時的小筍最是鮮美,配上肉一起炒簡直人間佳肴。
想著想著,墨臨安不禁咽了咽口水。
她趕緊克制自己,不行,來這里是來學(xué)心法的,不是來享受生活的。
于是她又把眼神轉(zhuǎn)向了明望塵,盯著盯著,他始終都是盤腿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墨臨安望的無聊,打了個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心里不禁想著,他這樣坐下去,都快成坐化了的佛像了。
終于,在墨臨安快要臨睡之際,明望塵睜開了眼,“你感受到氣的運轉(zhuǎn)了嗎?!?p> 墨臨安:“……”
哥,你早說啊,你這又泡茶又閉眼養(yǎng)神的,她還以為你是要跟她聊聊天啊!
明望塵望著她為難的面色,直言道,“你在偷懶?!?p> 墨臨安有些心虛,“剛剛還以為您是在忙自己的事情,沒空教我?!?p> “不是所有的心法都只能靠學(xué),若是能集天時、地利、人和,創(chuàng)造出適合自己的心法,那便能修行路上更順風(fēng)順?biāo)??!?p> 墨臨安點點頭,似有感悟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再開口。
過了很久之后她才睜眼,嘆了口氣,“閣主大人……”
“也罷。”
明望塵搖了搖頭,眼神里沒有失望,“或許是你沒這個命?!?p> “走吧,回去告訴你師傅,下次別來了。”
他下了逐客令,墨臨安盯著他的背影,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間,身邊的竹林就換了場景。
這熟悉的院落……嗯……是芥宗沒錯了。
她嘆了一口氣,念及師傅在路上說過的話。
說是閣主大人嘴硬心軟,若有什么所求被拒絕了,別當(dāng)回事,越挫越勇即可。
看樣子……得再往閣主那里跑個幾趟了。
……
第二日一早。
芥宗的小院落里熱鬧了起來,因為墨臨安的緣故,柏瑜清也加入了晨練的隊伍。
“瑜清又來找臨安了?”鳳玉軒似笑非笑,“那你恐怕要失望咯?!?p> “?”柏瑜清面露不解。
“臨安剛出門,帶著包茶葉跑了?!?p> 姜瓊?cè)A研磨著藥材,哭笑不得道,“這丫頭也不是愛品茶的人,怎么好好的打起師傅茶葉的主意了。真是怪了……”
柏瑜清看向殷季同,果不其然,他張大了嘴,呆滯在了原地,“瓊?cè)A你說……臨安剛剛帶走的……是誰的茶葉……?”
“師傅你的啊。怎么了,不會是年紀(jì)大了聽不清了吧?”
黎漓蹦跳到他面前擺了擺手,“師傅師傅,你看得見我嗎?”
“黎漓你個死丫頭!”
殷季同胡子都吹了起來,“為師是聾了又不是瞎了?!?p> “啊呸——什么玩意兒!為師沒聾!”
殷季同連啐了幾口,眼神中透露著深深的哀怨。
“早知道臨安手上拿著的是我的寶貝銀針,為師說什么也不會讓她出這個門?!?p> “噗嗤——”
陸淮之幾人忍俊不禁,只留殷季同一個人深深地陷入悲傷無法自拔。
墨臨安帶著茶,大早上不見了人影?
她能去哪?
柏瑜清捧著書有些心不在焉。
“瑜清,書?!焙者B子音在一旁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啊……”
柏瑜清這才從放空狀態(tài)中回來,一看,原來是自己把書拿反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這幾天有些沒睡好……”
赫連子音點點頭,沒有揭穿他。
真是……
墨臨安這家伙明明自己不在,還纏著自己來陪她練武。
這種放人鴿子的技術(shù),到底是跟誰學(xué)的?
到時候她要是輸給柴梓玥,可別把責(zé)任往他身上推!
等等——
如果她真的輸了怎么辦……
柏瑜清的腦海里似乎已經(jīng)浮現(xiàn)小姑娘咬著嘴唇,明明眼淚水都快要往下掉了,就是不肯開口的場景。
……不行!還是得給她想辦法!
等一下……
他沒事干擔(dān)心墨臨安做什么?
柏瑜清深呼吸一口氣,重新翻了起來,半晌沒有說話。
黎漓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九州奇術(shù)》,柏瑜清,你學(xué)這個干什么?”
柏瑜清望了她一眼,“我聚不了氣,想看看有沒有別的方法代替這個缺陷?!?p> “那你找到了嗎?”她又問。
“……嗯。”
……
后山。
明望塵坐在屋頂上,有些疑惑的看著在竹林里轉(zhuǎn)圈圈的墨臨安。
他不是已經(jīng)告訴她不用再來了麼?
這芥宗的人怎么一個比一個難纏?
“喂!閣主大人,你在嗎?。课医o你帶了上好的君山銀針!”
明望塵的眼睛短暫的亮了那么一秒,隨即揮了揮袖子,竹林間的霧頓時就散了。
“閣主大人啊,真是好久不見,徒兒甚是想念?!蹦R安很自來熟地走進(jìn)小屋,把手上的包袱放下。
“……你又來做什么。不用想念,我不是很想見你。”
明望塵有些無語的看著她已經(jīng)把內(nèi)屋的茶桌搬了出來。
“沒事,閣主大人你不用再說了,”
墨臨安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我?guī)煾嫡f了,閣主大人呢就是言行不一,您嘴上說什么呢,千萬別往心里去,也甭當(dāng)真。”
“您叫我別來,那自然是邀請我再來的意思咯。臨安的理解沒錯吧?”
她笑的眉眼彎彎,一時間讓明望塵不知道如何反駁。
“……挺錯的?!?p> 明望塵想,自己到底為什么要任命殷季同為一宗之主。
這藏寒閣少了殷季同和他的徒弟們,應(yīng)該能省不少事吧?
要不然哪天……給殷季同暗殺掉算了。他默默地想。
白河夜船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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