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難,速來(3)
“哎呀,臨安師姐怎么還生氣了呢。”
“我可是因為臨安師姐放了鴿子,一時氣不過才淋著雨同其他人比試了啊?!?p> “是嗎。”
墨臨安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我還當是那外宗弟子說了我的壞話,你是在替我出頭呢?!?p> 她的聲音不大,卻沒由來的讓柏瑜清一陣心虛。
“不是——唉……是……是啦!”
他有些惱羞成怒地看著她,“你到底去不去啊?!?p> “你再不去我病都被你給氣好了?!?p> “記住了。柏瑜清,你欠我一個人情?!?p> 不。不對??刹恢挂粋€!
墨臨安嘆了口氣,無奈的撐起了傘。
不辛苦,命苦。
……
墨臨安剛走,柏瑜清的表情頓時就吊兒郎當了起來。
“哎!出來吧,趕緊滾?!?p> 男人的身影從床下閃了出來,盡管有千般不滿,卻也只能說一句,“多謝少主。”
“以后,記住你的身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要有數(shù)。”
柏瑜清的語氣冷冷淡淡,不含有什么情緒。
“這次算你運氣好,墨臨安沒發(fā)現(xiàn)你?!?p> 他頓了頓,“若換了閣里的其他人,恐怕就不一定了。”
“父上好不容易才安排進了一個棋子,你的存在至關(guān)重要,所以身份可不能輕易暴露?!?p> “……是?!蹦腥舜藭r的語氣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恭敬。
他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心里想,少主似乎也沒有族中長老說的那么的玩世不恭。
“還有?!?p> 男人正欲告退,卻聽到柏瑜清開口道,“外宗的那個叫徐蒼梧的,你認識嗎?!?p> “不認識。”男人老實的回答。
也不知道少主問起這個人是何用意。
“不知道?不知道正好?!?p> “過幾日的武道大會上動點手腳,讓他抽到我的簽。”
“是。”
男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那墨臨安的簽……”
“嗯。我知道。風新翰動手腳了是吧。不用管他們?!?p> “我相信墨臨安。她不會輸?!?p> 她不會輸?
男人嘆了口氣,少主好像對她太自信了些。
不過這些事,既然少主都警告他注意分寸了,他興許真的就不該再提了。
比起操心柏瑜清的私生活,的確,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要做。
“說完了?”
那邊嫌棄的眼神瞟過來,“說完了就快滾?!?p>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手這會兒功夫已經(jīng)好了吧,可別在我這里碰瓷。更別想回長老們面前告狀?!?p> 男人一陣無語,他收回前面對少主的評價。
那一點點敬佩,轉(zhuǎn)眼間煙消云散。
成大事者……怎能如此幼稚!
人走后,房間里又重新歸于平靜。
柏瑜清打了個哈欠,等的時間長,都有些乏了。
不過這個習慣,似乎是被某人傳染的。
墨臨安啊墨臨安,你怎么還沒回來,在搞什么幺蛾子啊。
……
此時搞幺蛾子的墨臨安正在和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貓大眼瞪小眼。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
雖然墨臨安和醫(yī)宗弟子不熟,不過大家都是內(nèi)宗弟子,況且只是拿點藥而已,也不算什么過分的要求。
殷無洛扶了扶鼻架上的琉璃鏡,仔細叮囑道,“這藥藥性不弱,吃一副就夠了?!?p> “多謝師兄。”
墨臨安也不是什么沒有禮貌的人,在遇到柏瑜清之前,她在宗里也曾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女娃。
“你是叔父的徒弟吧,我知道你,芥宗最小的師妹。”
他語氣溫和,“我叫殷無洛,下次若是找不到藥,你就直接來找我?!?p> 雖然先前并不知道他是誰,不過這個姓氏,又是叔父。
墨臨安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說的應(yīng)該是殷季同了。
沒想到師傅在這里居然不是孤家寡人,還有個侄子在醫(yī)宗,倒是沒怎么聽他提過,估計又忘了。
她毫不懷疑師傅的記憶力,恐怕等他再老些,能永遠記得的,也就是和敖宗主的相看兩相厭了。
思及柏瑜清那個家伙不省事,幾乎是想也沒想,墨臨安就開口道。
“殷師兄,能不能再多給我一副藥?!?p> “我怕萬一出了什么意外……”
“好?!?p> 沒等她多說什么,殷無洛麻利的從身后的抽屜里找出了藥材包成紙團,“拿好?!?p> “殷師兄,外宗剛剛有弟子受傷了,您快去看看吧。聽說是在睡夢中被偷襲了。”
不遠處有弟子通報。
睡夢中被偷襲……
墨臨安摩挲著下巴,這件事會不會跟給她傳信的那個人有關(guān)呢……
“本來還想與墨師妹多聊兩句,”
他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看來今天是沒機會了?!?p> “無妨?!彼龘u搖頭,“殷師兄還是去忙正事要緊?!?p> 說是去給柏瑜清煎藥,實際上醫(yī)宗倒是有專門煎藥的仆役,這點兒小事自然不用墨臨安出手。
所以她所做的,便也只是在旁邊的廂房坐在桌前,托著腮幫子發(fā)呆。
距離武道大會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與柏瑜清的約定,以及柴梓玥的戰(zhàn)書,還有日后同姜師姐下山同游……
啊……好多事啊。
她揉了揉太陽穴,想起陸淮之師兄嘴里天天念叨著的“社畜”。
那些特質(zhì)也不過就是她這樣了吧……
“墨師姐,你的藥好啦。我給你放在灶房的桌子上了。”
一陣敲門聲后,年輕人的聲音傳來。
“好的,謝謝你?!?p> 墨臨安走上前推開門,給對方塞了兩枚碎銀。
若是真正的修士,大約并不會在意這些,畢竟銀兩乃身外之物,更重要的還是助于修行的東西,例如丹藥,例如靈石。
但眼前的年輕人并不是修士,與他們而言,還是凡世間的錢財來的更為重要。
對面的人也沒有客氣,笑嘻嘻的就接過銀子往懷里一塞。
“墨師姐,這好處我就收下了。日后若有什么事,我一定來給你幫忙?!?p> 墨臨安點點頭,沒有多言,心說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了,端著藥就往外宗走了。
醫(yī)宗和外宗靠的并不遠,畢竟內(nèi)宗的人不太容易會受傷。
而且他們的治療多半都是靠丹藥恢復(fù)的,很少需要真正的醫(yī)師。
本來就這么幾步路,應(yīng)該是不會出事的。
然而事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