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蟒蛇那么大的蚯蚓你怕不怕
宋母接著道,“明日顧家的夫人要到咱們家提親,母親前些日子考量了一番,他家長子顧玉清,是個才學(xué)兼?zhèn)涞?,且樣貌也好,是有君子之風(fēng)的。嗯…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母親不想委屈你,還是要問問你的意思。你若不喜歡,咱們在慢慢相看也使得?!?p> 宋言雙眼一眨不??粗赣H,聽她說完,及認(rèn)真想了片刻?;氐溃骸拔以敢狻!?p> 她向來不大扭捏,尤其終身大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一番考量,當(dāng)真覺得顧玉清不錯,且也是她少有熟識的男子,應(yīng)當(dāng)值得托付終身。
“父親母親不必憂心,女兒與顧家哥哥有過一些來往,確如你們所說,是個正人君子?!?p> 見她點頭,宋父松了口氣,宋母心中雖然高興,但到底是要將自己女兒嫁出去的,多少有些難過。只點頭拍了拍宋言手背就沒再說什么。
宋言見此,又道,“其實,女兒最滿意的就是顧家離咱們府上不遠,我倒還能常常見到母親,到時候還要同母親討你親手做的桃花糕。”
語氣里是嬌俏的撒嬌意味。將人心頭憂愁拂去一半。
宋母知道她在寬慰自己,笑著看向宋斂又道,“嫁了人哪有總往回跑的道理,好在你有個頂好的哥哥,即便將來你父親與我老了不中用了,家中有你兄長和弟弟坐鎮(zhèn),顧家必定也不敢讓你受委屈。”
宋言抬眼看向宋斂,與母親點了點頭。
若說宋斂是專沖著自己來的宋家,如今又遲遲不露馬腳,那么,要是等到她嫁人,他還能跟著一起嫁過去不成?
或者說,他究竟要做的是什么,在她出嫁之前必定能水落石出了吧。
這時宋寧卻不干了,急道“母親永遠年輕貌美!”
聽了這話宋父宋母忍俊不禁,連連笑出聲。
氣氛一時松快,只宋斂獨自若有所思面無表情。更沒有像所有人預(yù)期那般,表示一番將來會護著宋言的言辭。
宋父想,一定是宋言這兩天把自己哥哥忘了的事,讓長子生氣了。所以此時他態(tài)度才這么冷淡,嫡親的兄妹兩個不該鬧別扭才是。
于是清了清嗓子,他準(zhǔn)備講講和。
“昨天去月桂湖玩的好不好?”
宋斂沒有說話。
宋言也沒有說話。
宋寧干笑了笑,隨后點頭道“玩的很好?!比绻麤]有夏云出現(xiàn)的話。
宋父見他兩個都不開口心里連連嘆氣,面上卻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兄妹三人從前總一起玩耍,沒有寧兒時,你哥哥姐姐也常常一起出游,現(xiàn)在想想,我記得言兒最喜歡的就是回宥寧老家,同阿洛一起玩…”
宋言聽到這忽然抬頭,看向宋父道“我與阿洛玩的時候,兄長在做什么?”
宋父一時無語,宋斂在做什么?他好像記不起來。
宋言又追問道,“那父親還記得從前我與兄長兩個同去過哪里游玩?”
宋父默了片刻,恍惚覺得同樣想不起來,他甚至開始有些懊惱,這些事情怎么會記不住呢。心思一頓,可是女兒問這樣的問題又是為什么。
“言兒,你不會還…”
宋言搖頭將他打斷,“父親忘了,我們?nèi)ミ^的地方很多,沿澮河南下去宥寧時,沿路會經(jīng)過太和縣、云谷灣、奉天閣。這幾個地方最有意思,每次我們都要停下玩上兩天才趕路。對吧兄長?你還記得這些地方的有趣之處嗎?”
目光投向宋斂,眼角帶笑的看他。
聽到宋言喊他,平淡的面上竟忽然笑了起來。甚至有幾份忍俊不禁的意味。
隨后就聽他道了一聲“自然記得?!?p> 雙目直視宋言眼睛,收了笑意又正色道,“太和縣的萬畝虞美人開花時多彩斑斕,云谷灣的溫泉眼遍地都是,奉天閣的占星樓是傳說離星辰云海最近的地方。這些,怎會輕易忘記。”
宋言眼睛睜圓忽然脫口道:“你竟知道的這樣多!”
心中微涼,她想,或許對于宋斂,自己還是太過松懈了。
在看著他不容戳破的樣子,宋言又輕飄飄瞪他一眼,心想著不知道那位傳言很有水平的道人可有信了嗎。
宋肖璟那貨,怕是又玩物喪志,早忘了她交代的事情。
是夜,宋言匆匆到了宋肖璟家里,果不出她所料,這家伙除了逗鳥還是逗鳥。滿院子掛了十來個鳥籠,各色品種很是齊全,嘰嘰喳喳湊在一起像是比賽,誰也不服誰,一聲更比一聲高。
而屋里卻只有一個籠子,奇的是屋里這一個不似外邊的幾只能叫喚。只一動不動縮著脖子。
宋言細看兩眼,與宋肖璟道,“這次買的鳥倒是出奇好看,比以往的都別致。又花了不少銀子吧?”
說完又上前凝神細看這鳥的羽色。
面色忽然一僵,那只鳥,方才是瞪了她一眼嗎?
宋肖璟聽她這樣問很是得意,笑道,“不花一分銀子,是在府門外捉來的!”
順手拿起一旁草棍伸進籠子里斗那小鳥。隨后卻是長長的嘆氣,“就是這鳥不大活潑,怎么斗都沒動靜,倒是你不理他時,他沖著你叫個不停,那架勢就好像是在罵我?!?p> 手上又使了兩分力氣戳了戳那鳥的胸脯子,只見那鳥像是跟他賭氣,硬挺著身子來迎他手中的草棍,被戳的直往后仰,眼皮卻連掀都懶得掀一下。
宋言忽然笑起來,“也許真是在罵你,我瞧他方才還會瞪我?!?p> 宋肖璟聽了這話放下草棍,湊近了去看,“罵我嗎…小爺好吃好喝供著你,你不吃怪誰?”
硯川瞧著湊近的大臉,再一次氣的炸毛,奈何身上實在餓的沒什么力氣,只渾身又抖了抖狠狠將眼閉上。是為眼不見為凈了。
宋肖璟見他這樣,更是納悶的敲了敲鳥籠?!坝盅b死!說來也怪,這鳥什么蟲都不吃,我叫人挖的最新鮮的蚯蚓他看都不看一眼,甚至還會嚇得跳腳。”
硯川聽他抱怨,身體氣的發(fā)抖,心中怒吼,“蟒蛇那么大的蚯蚓放你面前你怕不怕??!”
“倒是吃些熟了的米粒,你瞧…”說著話,宋肖璟拿了小勺裝了幾粒白米送進去。
“這你愛吃,吃罷。”
忍無可忍,硯川瞬間暴躁,“老子不是拿來給你表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