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心眼不少
云鳳梧到是時候，云霽雪正在訓(xùn)斥下人。
語氣沉冷兇戾。
云鳳梧站在門口，“姐姐平日里都這么兇的嗎？”
書蘭沒有說話。
大小姐兇起來，可是會殺人。
她也怕。
但她更知道，富貴險中求。
大小姐身邊輪不上她，二小姐天真爛漫是表象，實則心機深斂，如今又有機會攀上秦王。
她看二小姐也有這個心思。
“拉下去，打二十板子?！?p> 云霽雪聲音落下，小丫鬟嚇的瑟瑟發(fā)抖，惶恐哭著求饒，“大小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拉下去?！痹旗V雪沉聲，又朝門口的云鳳梧喊道，“鬼鬼祟祟做什么，進來?！?p> 云鳳梧低垂著頭進屋子去。
“姐姐，這小丫鬟犯了什么錯？二十板子會不會太多了？”
“你要為她求情？”
“可以嗎？”
小丫頭卻先云霽雪出聲前開口，“奴婢領(lǐng)罰。”
也不哭天喊地求饒了。
她清楚，二小姐救不了她。
因為大小姐也要置二小姐于死地。
二小姐自己都自身難保。
“看，你是善心，人家并不領(lǐng)情?！?p> 云霽雪轉(zhuǎn)身走到椅子上坐下。
云鳳梧毫不在意。
她也沒打算救人，不過是開開口罷了。
“姐姐，父親給的銀子。”
云霽雪有些意外，卻沒伸手去接。
二百兩而已，有什么稀罕的？
“給你了。”
“都給我了嗎？謝謝姐姐?！痹气P梧歡歡喜喜把銀票收起來。
對于窮鬼來說，她可不會嫌少。
外頭傳來打板子和丫鬟哀嚎聲音，云鳳梧瑟縮了下，“姐姐，我先走了?！?p> 她走的快。
卻也聽到了云霽雪說，“瞧這膽小上不得臺面的賤樣子?！?p> 云鳳梧聽到了。
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她腳步都沒頓一下，更沒有回頭。
到花園的時候，“書蘭，我們?nèi)タ村\鯉吧，然后你幫我去換碎銀子，還有我午飯想吃糖醋排骨……”
連著點了好幾菜，都是魚肉大葷。
書蘭想著云鳳梧平日里的菜，又素又淡，也就明白過來。
“那小姐您先回梧桐苑……”
“我跟你一起去找賬房換錢，再去廚房點菜?！?p> 侯府大宅，每日吃食都有定額。
主子們吃食本應(yīng)該葷素搭配，唯獨云鳳梧天天素菜，美其名曰養(yǎng)身子期間要清淡。
她一有機會，就逮著要好吃的。
是饞嘴，也是后遺癥。
賬房沒有為難云鳳梧，得寵與否，都是主子，再者她是拿銀票過來兌換。
一百兩銀子，沉甸甸一袋。
云鳳梧抱在懷里，笑的像只得到肉的……
老鼠。
云鳳梧覺得是老鼠。
陰溝里的老鼠。
她想到這里，停下腳步哂笑出聲。
總有一日，她會站在高處，再不做見不得光的老鼠。
云鳳梧在廚房點了好幾樣肉菜，還要每日吃燕窩。
“二小姐，燕窩貴重，府里……”
云鳳梧以前是有的，勇毅侯從邊疆送回來，她就是頓頓吃，都吃不完。
如今那些東西，都在云霽雪的庫房里。
“吶，銀子?！?p> 瞧見銀子，大廚房的人連忙應(yīng)下。
云鳳梧歡歡喜喜回梧桐苑。
她住的院子很大，但是空空蕩蕩，比不得云霽雪的院子，各種各樣的東西，擺放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其中很多東西，原本都屬于她。
云辭杭來到后院時，何氏正在頭疼。
勇毅侯這個月未讓人送東西回京，帳又抹不平。
放出去的印子錢還未到期……
見到云辭杭，何氏斂了心神上前，“老爺來了?！?p> 親手奉茶。
云辭杭頗為滿意，接過喝上一口，才說起云鳳梧的事情，“她若是入了秦王的眼，來往客人便會多起來，梧桐苑空空蕩蕩傳出去終歸不好。”
“她那些東西，最怕大哥那邊有登記造薄。”
云辭杭怕。
何氏可不怕。
“大哥他們又不會回京。”
“可萬一回來了呢？”
“怎么可能，老爺莫自己嚇唬自己?！?p> 何氏安撫道。
在邊疆十幾年了，怎么可能回京。
云辭杭不怕勇毅侯和世子回來，他是怕大嫂回來。
大嫂那性子，說動手就動手，說翻臉就翻臉，一般人招架不住。
偏偏她上得戰(zhàn)場，下得廚房，子女教的極好，先帝賜字巾幗不讓須眉，還允她帶兵上陣殺敵。
“萬一大嫂回來……”
何氏臉色一白。
勇毅侯夫人是她的噩夢。
她做姑娘的時候被打，做了侯府二房夫人，又被打過。
“老爺，不、不會吧?！?p> 那個母夜叉，應(yīng)該是不會回來的吧……
“甭管回不回來，先送些東西去梧桐苑，面子上過得去。霽雪那邊，把東西收起來，給她還回去?！?p> “霽雪怎么會肯?！?p> 那些東西，霽雪從小就喜歡的緊，只是早時候的云鳳梧肆意張揚，還霸道，動不動就要去邊疆找她大伯父，她們也怕她真跑去邊疆，讓她們很是被動，不敢動她的東西。
如今她被抹去記憶，成了傀儡隨意拿捏。
到手的東西、價值連城，再拿出來歸還，別說霽雪不愿意，她也不愿意。
“女人，頭發(fā)長見識短，鼠目寸光?！痹妻o杭咻地站起身怒斥。
話還未說完，管家急急忙忙前來“老爺，邊疆急函。”
他接過信，掃了兩眼后，臉色咻地驟變。
揮手示意管家下去。
扭頭會何氏說道，“立即馬上把東西還回去，大嫂要回來了，云麟護送?！?p> “什么……”
何氏嚇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一個悍婦就算了，云麟更是個霸道不講理的，滿腦子只有他的鳳梧妹妹。
云家其她妹妹在他眼里就跟不存在一樣。
“我這就去收拾?！?p> 但是，很多東西都被云霽雪賣了，到哪里去找？
云鳳梧吃到糖醋排骨、清蒸魚時，幸福的眼睛瞇起。
她胃口小，吃得少，今兒卻胃口大開，多吃了些許。
好幾道菜，她都沒動。
讓書蘭端下去分了。
何氏帶著人過來的時候，云鳳梧剛準(zhǔn)備小歇。
“早時候你病了，母親把你院里的東西搬走，你姐姐十八還未定下婚事，便挪了幾樣放她屋子里撐場面。偏生下人手腳不干凈，偷了幾樣出去……”
云鳳梧淡淡頷首，“沒關(guān)系的母親，如今這般住著也別有一番感覺、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姐姐喜歡便都給姐姐吧，不用拿回來。姐姐好，我做妹妹的才能跟著享福?！?p> “就是我院子里伺候的人少了，母親能不能撥幾個人來伺候。只是府里的人都一個蘿卜一個坑，便從牙行買吧，就是得辛苦母親幫忙調(diào)教一番。”
東西不要了。
但是伺候的人不能少。
何氏略微尋思，便答應(yīng)下來。
幾個奴才而已，由她自己挑，看能挑出什么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