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他,我這次回去,錯過了見師尊最后一面不說,回去連他老人家的遺體都沒看到。”
“新任掌門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也都在刻意疏遠著我這一脈。”
“你說,是不是全怪秦俞彥這個小人?”
寒妝鏡的思維定式,最終一切的不幸都將指向秦俞彥。
花疏但笑不語。
因為過往的經歷告訴她,通常這個時候如果她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寒妝鏡只會越來越氣。
越來越氣,越來越氣,最后拍爛她家在外有市無價的萬年沉檀木桌。
還不如不作回答來得好。
但寒妝鏡還是很生氣,沒人搭腔一起罵,就更生氣了。
花家的萬年沉檀木終究還是難逃一劫。
寒妝鏡拍了沒兩掌,一下子就碎了,點心茶水倒了一地,碎得特別干脆利落。
花疏:……
“你賠?!?p> 兩人盯著被毀掉的桌子沉默片刻。
“賠不起?!焙畩y鏡無比光棍地說道。
啊啊啊花疏想要掐死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上回是龍涎木,上上回是鳳凰木,上上上回是百尺木,上上上上回是……你放過我家桌子吧?!?p> 求你了,賠又賠不起,你個死窮鬼!
……
一路上沒什么波瀾,再加上目的明確,在中境坐傳送法陣也無需再像北境那邊一樣躲躲藏藏,兩人一鳥一花乘坐著傳送法陣,很快便來到了花家。
少主回家,下人們自是要提早進行準備的。花不語與花母報備的時候,雁丘也老早就向寒妝鏡報過平安。
知道寒妝鏡也在花家,雁丘臉上久違的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自打被迫叛離宗門,她的整顆心都是提著的,只有在見到師姐的時候這顆心才能夠稍微放一下。
來到花家后,大家先是吃了一頓洗塵宴。
兩位花家長輩熱切地詢問雁丘游歷秘境的經過,是否有什么收獲,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們家女兒,會否在秘境里面遇到危險的樣子。
就連問的也是,在秘境里好不好玩啊,有沒有碰到什么驚天八卦啊之類。
雁丘斟酌了一下措辭后回答,“是挺刺激的,不太好玩。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些驚天秘聞……”
說著,雁丘視線掃過餐桌上的花不語,眼底眸光微動,手上的一雙銀箸放了下來,對著花家夫婦露出歉意一笑。
“不過這個暫時還不太方便說,還請容兩位長輩諒解?!?p> 花家夫婦表示理解,會說一點已經很好了,要換成他們家語兒,一句話都不會說。
寒妝鏡順著師妹的視線將目光移到花不語的身上,看到她正安安靜靜地扒飯。
哦?這兩個小鬼之間是有什么小秘密了么?
遙想當年,對比今日,寒妝鏡不免覺得有趣。
要知道當年他倆的關系可算不上是好,自打丘丘揍了當時愛上女扮男裝的小花以后,這孩子就不愛和她娘一起來宗門了。
密友的孩子若是能把她和老花的情誼傳遞下去,這點寒妝鏡是萬分支持的,同時也是難能可貴的。
寒妝鏡內心戲不斷,林娥因為她自身的特殊性,也有幸在花家餐桌上分得了一個席位。
一朵金花兒掛在鳥脖子上,不時的被塞一坨肉進到根莖里。
一鳥一花吃得是津津有味。
這本是不太符合規(guī)矩的,奈何花不語墻裂要求,花家夫婦便允了她。
畢竟上他們家吃過飯的妖族也不少,這點包容力還是有的。
一頓洗塵宴過后,寒妝鏡將雁丘叫到房間,檢查了一下她胳膊上的傷勢,骨頭愈合得還算不錯。
眼中盡是憐惜,“苦了你了,我的師妹怎能受得這般苦。”
雁丘搖頭,“不苦的,師姐。苦的是打不過追兵的時候,苦的是有更多無能為力的時候?!?p> 孩子長大了。
寒妝鏡欣慰地拍了拍……雁丘那另一只沒壞的肩膀。一下便瞧出雁丘這陣子身上的變化來。
筑基大圓滿,相當于半步金丹,氣息卻是停留在一個極不穩(wěn)的危險臨界點上。
寒妝鏡眼中詫異有之,憂色有之,更多的還是欣慰。
“你的修為增漲過快,導致心境跟不上,正好來此我借你花姨的煉心谷一用?!?p> 雁丘笑道,“我來此地也正是為此。”
花家的煉心谷乃鎮(zhèn)族之寶,更是花疏能夠成為一族之長的倚仗,本是從不外借的東西,卻在寒妝鏡這里成了例外。
寒妝鏡能夠進階金丹期,花家煉心谷一寶功不可沒。
兩人真是頂好的姐妹了。
要知道修士對他人的防備心都很重,夫妻之間為某寶而大打出手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遑論友人。
“嗯。花師妹已經去與花姨說了,晚些時候就能進入試煉?!毖闱鸸郧裳a充,示意無需再勞師姐開口。
林娥長成了一只大鵝,就不能夠再立在人的肩膀上,隨時跟著雁丘旁聽,這讓她整只鳥都抓心撓肺。
“里面到底在說什么,好想偷聽啊,為什么我就不能隨意變大變小。要是我能變大變小,就能蹭回雁丘的肩膀上旁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