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貓孽二
肖一寧睜開眼。
仙家雖然沒說話,但畫面中給的提示很明顯。趙山做了不該做的生意,賺了沾染孽債的錢,他的兒子球球只是受他牽連。但趙山本人顯然情況更嚴重,那些冤孽已經糾纏住他了,若是他今天親自來了,肖一寧根本不用請仙就能一眼看穿。
只是為何趙山身上的黑氣明顯是冤孽,受他牽連的球球身上卻是灰白色的氣呢?
而且皮草生意雖然多多少少會沾染一些業(yè)障,畢竟是人穿動物皮。但肖一寧從未見過這么嚴重的情況,簡直是冤孽叢生。只是看著畫面,肖一寧都能感應到那一件件大衣上面充滿的血腥氣和小動物的痛苦哀號。
“肖大師,怎么樣?”
肖一寧看著殷切等答復的秦挽紅,嘆了一口氣,直言道:“是你兒子的生意造了孽,球球只是受他牽連?!?p> “是因為趙山的生意?”秦挽紅問。
肖一寧點點頭:“從看到的情況來看,是因為他做的生意。他是做毛皮大衣的吧?那些毛皮的來源怕是有問題,怨氣有些重了。要是他不當回事兒,后續(xù)他自己怕是也會出問題?!?p> 她頓了頓,把問題的嚴重性說的很清楚:“目前看,您孫子球球只是受到了一些連帶影響,并不嚴重。只要起源斷了,他就會好起來。更嚴重的是您兒子。如果他繼續(xù)這樣下去,會有很嚴重的后果。就算他現(xiàn)在停止了,他身上沾染的冤孽也已經不輕了,還得想辦法好好消解一下,就算及時消解了,恐怕也要病一場,”
秦挽紅的眉宇間帶上了一點怒氣與埋怨:“我就說,他那些大衣大外套,賣的不便宜,進價倒是不高。錢沒少掙,家里顧不上,孩子又生了病也沒空照顧!一問就說忙!一問就說不掙錢哪兒有錢給球球看?。〗Y果都是他惹的禍!”
她顧忌著還沒睡醒的孫子球球,不敢提高音量,但聲音還是難以克制的大了一些。
像是感受到了奶奶的情緒,也可能是聽到了秦挽紅的聲音,球球哼唧了一聲,在她肩膀上不安的動了動,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秦挽紅馬上住了嘴,將手放在孩子的后背上輕輕的拍哄,另一只抱著孩子的胳膊也輕輕的晃動,像是搖籃一樣悠著。
睡得并不安穩(wěn)的男孩兒將頭向奶奶的頸窩里埋了埋,聞著熟悉的味道,好一會兒,呼吸才慢慢平緩下去——他又睡熟了。
秦挽紅松了口氣。她剛才勃發(fā)的怒氣現(xiàn)在已經完全消失了,面孔上只剩下心疼和憔悴。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放在桌上:“趙家妹子跟我說過您的規(guī)矩,肖大師您放心,我回頭就讓我兒子停了他那個生意,然后再帶他過來讓您幫忙看看?!?p> 秦挽紅計劃得挺好,結果沒來得及實施,就跟趙山吵了一架。趙山看上去白胖富態(tài),可瞇著眼吵架的樣子卻一點都不和善。
“媽,我讓你過來是讓你幫忙照看球球,不是讓你帶著球球去求仙拜佛的。那個姓趙的女的是什么好人嗎?她說給你介紹大師你就信?”
趙山覺得自己太難了。本來今天工作就很累,一整天腰酸背痛,好不容易忙完回家,親媽就讓自己把生意停掉,說都是因為這工作招災惹禍,才會讓兒子球球生病。這話聽得趙山氣不打一處來。
“我這么辛苦都是為了誰???我不掙錢球球吃啥喝啥?養(yǎng)個孩子容易嗎?天天喝的都是進口奶粉,隨便一件衣服一雙鞋就小一千。他以后還得上幼兒園,還得學樂高,還得上興趣班。你這說得輕松,這生意是說停就能停的嗎?停了生意,我們一家子喝西北風去?”
秦挽紅苦口婆心:“肖大師看著年輕,但是是有真本事的,她都沒見過你,也沒聽我說家里情況,就看了看就知道你是做皮草生意的,還說你賣的大衣的料子不對……”
她話還沒說完,聽到這的趙山臉色就變了,本來還不耐煩的樣子,這時扭過頭來緊盯著秦挽紅。
秦挽紅還在接著勸:“能直接說出這些話來的大師肯定不是騙人的,而且聽趙家妹子說,她這兒的規(guī)矩是,上門只給個香火錢,事兒了了之后再給酬金。我今兒就給了個幾百塊的紅包,肖大師可什么都沒要?!?p> 趙山話音一轉:“媽你說你什么都沒講,那大師就直接說了我的生意?”
聽出趙山的動搖,秦挽紅連忙肯定:“可不是,我可什么都沒說,就讓她幫忙看看球球臉上的這些?!?p> 趙山瞇著眼,白胖的臉上神色猶疑:“你確定不是姓趙那女的跟她說的?不是她們合伙兒做局吧?”
秦挽紅氣的拍了趙山的胳膊一巴掌:“你這都是跟誰學的?怎么總把人往壞了想?肖大師收的那點上門錢,不是真有本事誰敢這么干?趙家妹子也有孩子,這是看著球球遭罪心疼了才幫忙介紹,你不感謝人家還這么說,山子你嘴上可留點德吧。”
趙山閃躲了一下,沒躲開秦挽紅的巴掌,哎呦一聲揉了揉胳膊:“噯噯媽你怎么還打人呢,你再跟我說說,那個肖大師還說什么了?”
“她還說,球球只是受你牽連,問題不大,但你這身上已經糾纏了不少冤孽。就算生意停了也要消解,不然至少要大病一場。”
趙山瞇著眼睛咬著牙關思索著。
秦挽紅已經替他做了決定:“你甭跟我擱這兒推三阻四,你是我兒子,我還能害你?你這兩天不是老嚷著累?正好也歇歇。你明天就別去忙活了,跟我去見見肖大師,看看大師怎么說?!?p> 趙山敷衍的嗯了兩聲。秦挽紅就當他答應了,自顧自的打開微信,客客氣氣的跟肖一寧預約了第二天的時間。
趙山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去,他生意正紅火,原材料價格便宜,加工廠和工人都是他自己張羅的,總共也沒幾個錢。每賣出一件大衣他的收益都相當可觀,所以哪怕耽誤一天的生意他都心疼。
到了第二天早上,趙山就不再猶豫了。他早上起來就頭昏腦脹,身上沉甸甸的,還感覺有點忽冷忽熱。
可能是感冒了?趙山自己找了感冒藥吃了,也沒感覺好一些。
得了,這樣不舒服,今天怕是也不能去做生意。那就去聽聽那個所謂的肖大師能說出什么名堂吧。
就算是有真本事,能看出大衣的料子有問題又怎樣?那不是更好,那正好就幫自己解決一下問題。她既然看得出,自然也就能消除掉所謂的冤孽。趙山不屑的想著:大不了就給錢唄。總沒有錢辦不到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