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qiáng)壓著那股邪念,一手護(hù)著她那條腿,單手彎身把人撈起。
她身上還沾著濕意,秦十堰也沒在意,拽過架上疊放的浴巾墊在池邊,緊而把人放在上面,掛在邊上的浴袍取下來直接裹在她身上。
南希單手把濕發(fā)往后攏,看向他,嘟囔道,“還沒洗頭?!?p> 得,又一個難題甩給他了。
秦十堰沒說話,掃她一眼,把浴缸里的水全放了,注入新的,隨后把人輕放倒,后頸墊著疊成方塊的浴袍,“腳抬著,忍五分鐘?!?p> 南希抬起長腿抵在墻面上,身子微朝他傾斜,笑著看著眼前人,手隔著單薄的毛衣摸著他的勁腰,結(jié)實又不失彈性,贊嘆道,“嗯,還挺會照顧人?!?p> 對方?jīng)]理,專心給她洗頭,泡泡沾染著雙手都是,她頭發(fā)長,洗起來比自己的麻煩的多,但秦十堰也耐著性子揉按。
猛然,那股涼意沿著腹部向上游走,甚至還不時的揉搓。
秦十堰停手,低頭看向她,壓低聲音警告她,“老實點。”
反正把豆腐吃了,南希沒了反骨,收手讓他洗頭,畢竟那條腿又開始泛著麻勁了,支撐不了多久。
頭發(fā)也是他幫忙吹干的。
南希坐在沙發(fā)上捏揉著腿,而秦十堰把大衣放她手邊,“想辦的都給你辦了,穿衣服回去。”
“開都開一夜了?!蹦舷kp手揉捏著腿,洗完全身舒暢,露著真心實意的笑,“不怕前臺小姐懷疑你的戰(zhàn)斗力?”
這豪華間平時不會有人定,除非什么大老板帶小秘的或臨時接待的高層人士。
在辦入住的時候南希特意觀察到前臺人的笑臉。
能站前臺,尤其是酒店里的,成天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早就學(xué)會了識人觀色的本事。
秦十堰沒吭聲,看她的眼神略帶幾分深意,也沒說走的話。
“外面天都黑了,最起碼也要體驗高費用對等的服務(wù)再走,況且在這住一夜我又不會吃了你。”南希身子側(cè)靠著沙發(fā),半磕著眼皮,慵懶的姿態(tài)像只高貴的波斯貓,但說的話不真不假。
秦十堰見識過她的野勁,把人惹炸毛了連男人的褲腰帶都敢解。
他緩身坐在她身側(cè)沙發(fā)的位置,頭抵靠著沙發(fā),抬起雙腳磕落在茶幾上,而身上的毛衣也被沾濕一大片他也沒管,套房里的暖氣開著,感受不到什么涼意。
他嗤笑,“拿我填肚子怕你到時候沒處哭。”
南希感到身邊位置的淺陷,笑著把頭主動往他肩膀上靠去,視線掃蕩著他的下顎骨,薄唇,高鼻梁,長眼睫,濃眉毛,沒落下一處,“你知道你哪最好看嗎?”
“哪?”
“鼻子,又高又挺?!?p> 三話沒一句正經(jīng)的。
秦十堰真想撬開她腦殼看看里面都是什么,直接罵她,“少耍點流氓。”
“你這說的比唱得好聽。你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呀,什么都搞完了,也不認(rèn)賬。”南希細(xì)長的手指在他粗糙的掌心來回摩擦,“其實這樣也好,沒關(guān)系的束縛,怎么著都行?!?p> 后半句她說的是真心話。
一拍兩散的時候都沒牽沒掛,圖個自在、省事。
秦十堰的掌心被她勾的癢,像是把她那點心思都讀的透,眼神落在她發(fā)頂變了又變,漸漸露出霎那間的陰鷙與異樣,但瞬間消匿,沒急著接話,任由她靠著自己自說自話。
沒多會兒,敲門聲響。
秦十堰起身去開門,坐在沙發(fā)上的南??此七M(jìn)來的小餐車笑了笑,幾道小炒菜,給他要的米飯,她不吃主食,但點了瓶紅酒。
“什么時候點的?”秦十堰把菜擺上桌,問她。
“洗澡之前?!?p> “花了多少錢?”
南希知道這人對她是不在意那點錢,但他那辛辛苦苦賺的錢也不能全往她身上花,她得諒解他的不容易。畢竟這年頭誰的錢都來之不易,況且他那還是血汗錢,難得正經(jīng)道,“也沒多少錢,再說你請我洗澡,我請你吃飯,合情合理。大男人別淤泥于這種小細(xì)節(jié),有禮尚往來,才有更多的好機(jī)會?!?p> “況且,吃飽喝足才有干勁?!?p> 秦十堰聽她后半句別開視線,拎起紅酒瓶放在柜子上,“點酒是想腳傷再復(fù)發(fā)?”
“喝一點紅酒沒關(guān)系?!?p> 秦十堰沒理她,收起酒,把筷子擺在盤邊,精致的擺盤實則并沒有多少東西,但南希知道他的飯量,點的也不少。
本來她就是奔著紅酒去的,結(jié)果還落了空,好在酒店的飯菜還不錯,眼神還瞟著那瓶紅酒,舔了舔唇瓣,“網(wǎng)上說輕微的傷少喝一點沒關(guān)系?!?p> 秦十堰看她多加那道鍋包肉直接端到她面前,但沒和她爭論喝酒這話題。
“秦十堰!”南希喊他。
秦十堰看她一眼,“酒別想著喝。”
“我口渴,想喝飲料。”
“什么飲料?”
“芬達(dá),罐裝的,要冰的,有保質(zhì)期的?!?p> 秦十堰放下筷子,拿手機(jī)給店老板打電話,直接要了三瓶芬達(dá),老板那頭送上來的也快,開的是豪華間,好歹也是一夜消費的大客戶。
送來的冰汽水不算太涼,兩瓶放在茶幾上,他單拎起一瓶,左手拇指按住一側(cè),三指按扶著罐身,食指一曲扣著銀環(huán)“嘭”一聲扣開,稍微用力往外拉,手背指骨躬起,銀環(huán)徹底脫落掛在他的食指頭,液體一滴沒灑,放在她手邊。
南希目睹他這一氣呵成的動作,莫名賞心悅目。
見過人用右手扣過,這是第一次見用左手的,他手面糙,但除了那些細(xì)碎的舊傷,指骨是好看的,哪哪看著都很有力量,她端起罐身往嘴邊送,笑道,“手指挺靈活啊?!?p> “吃飯就少說話。”他說。
大概五六分飽的南希把筷子放立在盤邊,背靠著沙發(fā),端著芬達(dá)瓶底磕落在膝蓋上,單腿盤著,受傷的腳還在耷拉著,身上的浴袍有點松垮,淺V領(lǐng)口,而里面真空,她不喜歡束縛的感覺,甚至幾縷長發(fā)還堆落在胸口處。
秦十堰把這飯解決的七七八八,才收拾碟盤放在推車上,給店老板打電話再次收走,兩人坐在客廳里沒什么事,搜了一部電影,身邊人時不時地撩撥他一下,讓他定不住神。
“你把紅酒打開,玩會兒游戲?!蹦舷L稍谒壬?,仰頭看著他提議,手摸著他的喉結(jié)摩挲,可能手癮犯了,感覺怎么都摸不夠眼前人。
有點受不住的秦十堰捏著她的后頸把人提起來,知道她一心還惦記著那瓶酒,想吼又狠不下心,無奈的道,“喝酒想也別想,等你腳好了再說?!?p> 電影繼續(xù)放著,除了男女主在書房里的那段刺激,女主身穿綠裙子,男主把人按在書架上,加之昏暗隱晦的燈光的營造,第一次看的時候牽制了南希的神經(jīng),但只有那一瞬間,抓不住的影,之后再也沒有過那種感覺。
看過好幾遍都再沒出現(xiàn)過。
身旁這人像是第一次看,那專注樣,還起身扣了罐芬達(dá)。
“最后男主死了?!?p> 南希輕描淡寫地說出這部電影的結(jié)局,聲音說不上是冷清,“女主也死了。但犯下罪的人卻活得好好的。”
不知怎么,她故作的輕淡之談,卻讓他能聽出話語里隱藏極深的某種恨意,眉頭稍蹙,視線移落在她身上,當(dāng)兩人視線相撞的那瞬間,南希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模樣,仿佛剛才那瞬間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