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摩挲唇上的傷口,袁錚斷片的記憶怎么想都記不清楚。夢中的香艷場景何時真,何時假,他根本分辨不清。
話筒對面許久沒有聲音,阮錫聞?chuàng)牡煤苷鎸崳骸八龑δ阕龅侥囊徊搅耍磕愕那灏走€在嗎?”
雖然大家經(jīng)常出去玩,但袁錚對自己是有要求的。精神上提不起興致,他不愿意和女人有身體上的交流,逢場作戲都不行。
這些年,他確實被女人們養(yǎng)刁了,但他不濫食。
清楚自己要什么。
“屁話真多?!痹P的心情差到底,開始罵人:“滾吧?!?p> 阮錫聞反駁的話剛到嘴邊,袁錚就掛了電話。
為了平反身體里的躁動因子,消殺致使他胡思亂想的逆鱗,袁錚沖了冷水澡,妄圖拯救最近明顯偏航的自己。
一時的效果很顯著,他沒有再糾結(jié)那一重重夢境。
……
溫囡原本以為退掉宿舍,會減少和舍友們的摩擦。沒想到,現(xiàn)在情況突變,她如果不想在家里碰到袁錚,只有露宿街頭一種選擇。
晚上快十一點才到家,別墅卻燈火通明。
走進別墅大門,溫囡的腦子還是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頭緒。萬一碰到袁錚,她不知要如何面對,如何自處。
而原本該熄燈休息的時間,今天卻格外熱鬧。
進入客廳,溫囡剛換好拖鞋,在廚房熬湯的林見惠走過來,眉眼帶笑:“囡囡下班啦?阿姨熬了湯,喝點暖暖胃。”
溫囡晚上沒吃飯,正好胃里不舒服,此時乖乖按照林見惠的安排,坐到餐桌旁。
“阿姨,叔叔是休息了嗎?”
她進門時,偌大一樓好像只有林見惠一人。
林見惠嗯了一聲:“他明天要去國外出差,今天休息得早?!毕仁⒘艘煌牒坟i肚湯,她轉(zhuǎn)頭看溫囡,“囡囡,你上樓喊一聲袁錚。他剛剛說胃疼,你讓他也下來喝一碗。”
“……”
于理,溫囡應(yīng)該幫這個忙。
但于自己的小情,她不想上去招惹袁錚。
可……林阿姨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如果她拒絕,阿姨一定會問原因。
屆時,麻煩會更多。
“我這就去?!?p> 溫囡邁著沉重的步伐上樓。
她現(xiàn)在算是發(fā)現(xiàn)了,住在一個家,低頭不見抬頭見,這是絕大概率事件。
來到袁錚房間門口,溫囡敲了三聲門。
“沒鎖?!?p> 袁錚的聲音鏗鏘有力,一門之隔,她真聽不出這是病中的狀態(tài)。
推門進去,溫囡沒有往里走,緊貼著門口位置,虛虛看了側(cè)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眼,語波平平:“阿姨叫你下樓喝湯?!?p> 袁錚不知道自己腸胃何時如此矯情,他晚上就喝了一杯加冰塊的酒,現(xiàn)在被涼到胃痛,氣虛無力。
但他連藥都不吃,喝什么湯。
“不去?!痹P拒絕得干脆。
溫囡抬頭,纖長漂亮的眼睫眨了眨,最終嗯了一聲:“知道了?!?p> 林阿姨交代她的任務(wù)她已經(jīng)完成,至于結(jié)果,不是她該管的事。
關(guān)門聲響起,袁錚從床上爬起來,一手捂著胃,躬身找拖鞋。
不是都親過了?
她對他怎么這么冷漠。
心理上的不平衡讓他咽不下這口氣,袁錚強打精神下樓,就撞見溫囡正坐在餐桌旁喝湯。
林見惠陪在她身邊。
走過去,袁錚坐在溫囡右手邊位置,林見惠剛剛盛好的湯送到他面前。
“囡囡說你不下來,我正打算一會兒給你送上去呢。”
看了眼手表,林見惠起身,上樓前不忘囑咐:“你倆喝完把碗放桌子上就行,早點睡哈。”
樓梯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沒了聲響。
溫囡在餐廳如坐針氈,低頭垂眼,只想盡快喝掉這碗湯,逃回自己的臥室。
袁錚卻不緊不慢,用勺子輕輕在碗中攪拌,音調(diào)慵懶:“快半個月沒見了,都不和我說話?”
溫囡聞聲一愣。
聽口吻,他好像并不記得他們昨晚發(fā)生的事。
他這個反應(yīng)無形中給溫囡提供了一個選擇的余地,她要假裝那件事沒發(fā)生過。
喉嚨艱澀好不容易緩解,溫囡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沒有不說話,你不是胃痛嘛,好好休息。”
說的好像在為他的身體健康考慮,實則溫囡現(xiàn)在心中存在報復(fù)心理。袁錚趁著喝酒占她便宜,他現(xiàn)在就是活該胃痛。
小口喝湯,溫囡低眉順眼的模樣,讓袁錚看了心里不舒服。
他腦中念頭是兩個極端。
他想讓溫囡提起那個吻。
但他又不想用一個吻束縛自己。
兩個想法交戰(zhàn),最終誰輸誰贏,袁錚自己并不清楚。他完全是在被不加雕琢的情感本能往前推,如果走錯一步,他就沒有反悔重來的機會。
所以他要謹(jǐn)慎。
一場短暫的交流匆匆結(jié)束,兩人一前一后上樓。在樓梯口要分開往兩個方向走時,袁錚突然停下腳步,喊住背身要回房間的女人。
“溫囡?!彼覆皇娣谖沁€能像以前那般頑劣,一字一頓:“我嘴唇破了。”
“……”
毫不夸張,溫囡的心臟差點從心口跳出來,緊張得咽了口唾沫。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她頑強到底,拒不承認(rèn)。
對于她的否認(rèn),袁錚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她膽子小,害怕被他傷害玩弄。而這個理由,目前是他足以把控在手中,自己能掌握方向的基本。
袁錚折返,改變方向,走到溫囡面前。
昨晚的回憶并不美好,溫囡下意識往后推,眼神像是弱小無助的動物遇到兇猛野獸,最害怕時眼底惶然畏怯,看起來羸弱又憐人。
那一刻,袁錚明白,困縛自己的不是欲望,是心魔。
他越不敢面對,他就會被控制得徹底。一旦他在這一眼就上心的感情中掌握大權(quán),他就不再怕任何夢境,他能做自己的主。
袁錚明白,自己是見色起意了。
縱然溫囡不是眾人眼中公認(rèn)的美女,但他的審美就是嚴(yán)絲合縫落在她身上。那張嬌弱清瘦的臉蛋,那一道道羞怯退縮的目光,在他沉暗平靜的心中激起強烈又隱忍的保護欲。
溫囡是需要保護的幼苗。
這個角色只有他能勝任。
心頭陰霾揮散,袁錚垂眼,目光所及正是面前那張紅白相加的素凈面龐。
溫囡現(xiàn)在既羞恥又害怕。
她習(xí)慣性想逃跑,想退縮,可偏偏,袁錚高大的身子擋在她面前,讓她沒有退路。他微微俯身,右手食指輕觸下唇,把唇瓣上的傷口展示給她看。
溫囡的臉越來越紅,眼神到處亂飄,就是不往他嘴巴上看。
挺直身,袁錚并沒有挑明接吻一事,而是彎彎繞繞地逗她:“我昨天喝醉了,被女人咬了一口。早上給阮錫聞打電話,他非說酒局上沒女人?!?p> 眼看溫囡的黑眼珠左右亂飄,袁錚勾起唇角,繼續(xù)哄騙:“你說還能是誰呢?我身邊也沒其他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