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堂對峙

　　白青山穩(wěn)穩(wěn)地坐在方凳上，這心一下子放進(jìn)了肚子里。

　　知府大人如此的禮遇，看樣子，只因為折鳶這個刁奴告狀，不得不重審此案，而不是他害怕的翻案。

　　“白青山?！标懘笕苏Z氣溫和地說道，“你可認(rèn)得堂下人犯?！?p>　　“回陸大人。”白青山拱了拱手道，視線落在葉三娘身上道，“草民認(rèn)得她?！?p>　　“她姓甚名誰？”陸大人接著詢問道，“于你是何關(guān)系?！?p>　　“回陸大人?！卑浊嗌嚼蠝I縱橫道，“她是葉三娘，乃是我家三兒子的妻子?！睆男浠\里掏出帕子擦擦眼角道，“自嫁入我白家之后，與我家仨兒是夫妻和順，琴瑟和鳴，生兒育女。孝順翁姑，與妯娌相處和睦，一家人是其樂融融?！?p>　　葉三娘耳尖微微一動，白老爺說的一點兒也不假，這是她嫁進(jìn)白家后，婚后生活的真實寫照。

　　葉三娘的在夫家的生活就是這么的順，小日子過的倍兒滋潤。

　　“我兒爭氣，考上了秀才，怎料鄉(xiāng)試時，感染風(fēng)寒，纏綿病榻數(shù)月，一走了之?？蓱z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白青山說著、說著是失聲痛哭起來。

　　葉三娘在心里優(yōu)雅的翻了個白眼兒，這白老爺可真是高人。

　　被白青山情真意切給打動了，葉三娘頓時淚如雨下。

　　她根本沒想哭的，也許身體殘留的情感。

　　葉三娘和白老爺兩人是哭作一團(tuán)，哭聲一個比一個大。

　　白青山抬起胳膊掩面而泣，心里忍不住咒罵，他本意是引起陸大人更多的同情。

　　可沒有讓這賤人跟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嬌嬌弱弱的勾起男人的惻隱之心。

　　“啪……”驚堂木重重地拍在公案上，陸大人沉聲開口道，“本府念在你們失去兒子，失去丈夫一時情緒失控，不予追究，公堂之上希望你們克制一些?！?p>　　“謝陸大人，草民實在太傷心了?！卑浊嗌綕u漸止住哭聲抽泣道。

　　葉三娘伸手不停地抹著越掉越多得眼淚，這真不是她想哭?。?p>　　平復(fù)了情緒的白青山帶著恨意說道，“然而這一切隨著我家仨兒走了都變了，家門不幸??！葉三娘做下這種辱沒門楣之事。守寡期間勾搭大伯子，對我家仨兒不忠，對父母不孝，對兄弟不義，你怎么面對自己的孩子，讓他們替你承擔(dān)一切惡意，對孩子們沒有一絲仁愛之心。”痛心疾首地說道，“像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葉三娘，求大人……”起身扶著方凳跪了下去，淚流滿面地看著陸大人叩首道，“重判！”

　　精彩，不得不說白青山真是好口才，如果自己不是親身經(jīng)歷者，在他看來葉三娘不守婦道，心思歹毒，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你可曾目睹葉三娘行兇?！标懘笕嗣娉寥缢乜粗麊柕?。

　　白青山聞言輕蹙著眉頭看著陸大人，這問題？讓他如何地回呀？

　　“白青山本府問話，為何不答？”陸大人沉聲又道。

　　“沒有，草民沒有目睹她行兇。”白青山眼神微轉(zhuǎn)老實地說道，緊接著反問道，“可我兒死在葉三娘的房間如何解釋？她當(dāng)時滿嘴的血肉又如何解釋？仵作驗尸的結(jié)果是我兒脖頸被咬血造成大出血，失血而亡?！闭f著這眼淚又掉了下來。

　　“本府問話，你只要回答就是，無需多言?！标懘笕索詈诓幻鞯碾p眸看著急切地白青山說道。

　　“草民知罪?！卑浊嗌狡鹕砉笆仲r禮道。

　　“本府念在你初犯就不追究了。”陸大人黑眸直視著他說道，“坐吧！”

　　白青山拱了拱手，撩起衣擺坐在了方凳上。

　　“在仵作的證詞中，死者白浩然在脖子被咬后，用手捂住出血部位，減緩血流的速度?！标懘笕隧馍畛恋乜粗f道，“以常理來看，白浩然不是立即死亡的。案發(fā)當(dāng)日，白青山你沒有聽見案發(fā)現(xiàn)場任何動靜嗎？”

　　“回稟知府大人，草民的院子離葉三娘的院子較遠(yuǎn)，沒有聽見任何動靜。”白青山拱手稟明道，“草民一項覺好，一覺到天明，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p>　　覺好？葉三娘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動，掩住了眼底質(zhì)疑。

　　一般年紀(jì)大了覺淺，尤其是心里擱著這么大的事情，能睡著才怪呢！

　　撒謊！

　　“那葉三娘的院子也是仆婦成群，這么近的距離也沒有聽到案發(fā)現(xiàn)場傳來的動靜嗎？”陸大人又追問道，“這案發(fā)現(xiàn)場可是一片狼藉，圓桌、鼓凳，東倒西歪的。”

　　白青山心里那個恨呀！如果自己當(dāng)時在墻外等著就好了，這樣兒子第一時間得到救治，也不至于失血過多而亡。

　　白青山垂眸鼻音濃重地說道，“這就不得而知了?！?p>　　“啟稟陸大人，民婦可以問個問題嗎？”葉三娘微微抬頭深邃如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著知府大人說道。

　　“可以！”陸大人聞言黝黑的雙眸看著她大眼睛說道。

　　“白老爺，請問，這院子外都有值夜的丫鬟婆子去哪兒了?！比~三娘微微歪頭凌厲的目光直視著白青山道。

　　白青山聞言渾濁的雙眸閃過一絲慌亂，低垂著頭，握拳輕咳了兩聲，“當(dāng)日你與我兒私會，將丫鬟、婆子給打發(fā)走了?！?p>　　“哦……”葉三娘拉長聲音道，如深海般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白青山，跪著福了福身，干澀的雙唇輕啟，“感謝公爹在孩兒他爹死后，加強了值夜的力度，保護(hù)我們娘幾個的安全。”跪坐下來拍著大腿極其諷刺地說道，“這歷來寡婦門前是非多?！?p>　　“嗯……”陸大人一臉嚴(yán)肅地若有所思地看著白青山，“為何如此前后的矛盾。”

　　“矛盾？”白青山疑惑地看著陸大人又看向葉三娘道，“這草民哪里知道??！”故作驚訝地說道，“這為了偷情將那些仆婦給支走了！”惡狠狠地說道，“這些老刁奴，做出如此背主，背德之事，草民一定要將她們發(fā)賣了。”

　　果然夠狡猾，葉三娘本也不指望就靠著這一點兒就把案子給翻了。

　　且不說這些奴仆的證詞，本身傾向性太明顯，本就不足以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