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閔一直站在懸濟(jì)堂門口,看著凌清把張定,從斗智斗勇到拿捏住。
他感覺就是在看戲。
這戲似乎一過,所有現(xiàn)實就會及時恢復(fù),他們依舊過著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當(dāng)看著兩大麻袋的藥打包好,傳到他手上,抗在肩上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
這不是戲,而是事實。
回到貧民窟,齊閔奔向茅草屋。
他將一包內(nèi)服外用的藥,放置辛墨面前:“爺爺,您的傷可以好的更快了?!?p> 辛墨很珍惜的把藥拿起來:“這是大姑娘替咱們討回來的?”
“嗯,足足一百份?!饼R閔又將肩上的包袱卸下,放到桌上松開結(jié)扣,亮閃閃的金條展現(xiàn)在眼前。
“這是!”辛墨驚訝道:“怎么還有黃金?”
齊閔笑道:“也是大姑娘替咱們討回來的?!?p> 然后,他將在懸濟(jì)堂發(fā)生的一切,完完整整的陳述給辛墨聽。
辛墨越聽,眼眸越暗淡。
他以為,凌清去要賠償,不過是些碎銀子,又或者幾包藥材。
沒想到,藥材有了,黃金也有,連張定也得罪個完全。
張定他們一群人,欺負(fù)原城民那么多年,不過就是因為當(dāng)年,很多輸了賭債的人,不愿意賣屋子,和買方積累了不少矛盾。
例如他,因為兒子的不爭氣,他和懸濟(jì)堂的人理論,罵過張定混蛋。
被趕到貧民窟之后,張定只要一來,就一定會踢打他同一個地方,就是膝蓋。
久而久之,雙腿上的舊傷新傷,就讓他走不起來了。
每日只能坐著,走兩步都不行,就算有拐杖都不行。
還有一個,就是齊閔的父親。
齊凡罵過張定畜生,死后,張定就把罪轉(zhuǎn)移到十歲的齊閔身上。
每一次一來,張定都不會忘記給齊閔一頓毒打。
而張定的手下為了討好他,第一個要找來打的人,也一定是齊閔。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齊閔的傷總掛在身上,血水也一直往外滲。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這樣的身體狀況,又能把身體長到什么程度。
除了這些,辛墨知道肯定還有其它原因。只是無從得知,而已。
所以,辛墨不信。
一個凡事都要睚眥必報的人,怎么可能就這樣白白的吞下這樣大的虧。
默不作聲,是不可能的。
辛墨笑了笑,將黃金重新包好。又把藥材放到包袱上,轉(zhuǎn)到齊閔手上。
“快把這些東西,找個地方藏起來?!毙聊f。
“爺爺,這些錢,都是大家投票決定,由您來保管的?!?p> 辛墨搖搖頭:“你去,把所有孩子們都叫來?!?p> “爺爺,您這是怎么了?”齊閔察覺辛墨的情緒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怎么不對。
“去吧!”辛墨不說。
齊閔無奈,只能先去把貧民窟里所有十五歲以下的孩子,都叫了過來。
除了星河沒回來,所有孩子都在這里了,加上齊閔和星河,一共八個。
這群孩子中,最大的就是齊閔。
辛墨將站在身旁的齊閔,拉到孩子當(dāng)中。
他把裝著黃金的包袱,放到齊閔懷里:“爺爺把管孩子們的職責(zé),都交到你手里了。”
“你們都要聽大哥的話,可明白?”辛墨轉(zhuǎn)而囑咐所有孩子們。
他們都聽懂了,又好像沒懂。
個個面面相覷,沒找到答案的他們,又齊齊的望向齊閔。
齊閔松了口氣,靦腆道:“爺爺,這話你說了好多回了。你看他們,都被你說迷糊了?!?p> 辛墨笑道:“原來我說過很多遍啊,我都忘了?!?p> “爺爺,你囑咐的我一定做到,但這些錢我不會保管?!饼R閔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錢,卻是一個頭兩個大。
“你會。你其實什么都會,就是不夠自信。以后遇事可別這樣,你身后還有他們呢!”
“可是…”
辛墨抓住齊閔的手:“爺爺教過你許多,你都會了,做的還比我這個老頭子好,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p> “你要相信自己?!?p> 齊閔在辛墨期盼的目光下,嘴角漸漸上揚:“爺爺,我能做好。”
辛墨依舊笑著對其余孩子們說:“你們也聽到了么?”
孩子們見齊閔向辛墨承諾了,他們自然發(fā)自內(nèi)心的跟隨道:“爺爺,我們都聽明白了?!?p> “好好好?!毙聊詈筮@一聲笑中,眸里喊著淚花:“你們趕緊一起想辦法,看看將金子藏在哪里比較安全?!?p> “我們聽爺爺?shù)??!饼R閔說。
“我們聽爺爺?shù)??!焙⒆觽円哺f。
“藏到無名山的山頂去?!毙聊患偎妓鞯?。
“有點遠(yuǎn),我怕來不及準(zhǔn)備和大姑娘去懸濟(jì)堂。”齊閔說。
“來得及。你們回來才亥時,他們是子時才出發(fā)?!?p> 齊閔思前想后,最后決定去無名山。
他們想吃了晚膳再去,辛墨卻催促他們早去早回。
所以,天還大亮著,他們等星河回來后,就出發(fā)了。
在齊閔出發(fā)前,辛墨拉住了他的手,和藹道:“爺爺給你想好了字,叫承宇。你覺得如何?”
齊閔奇怪,自己還有還未成年,怎么爺爺就給提字了。
不過他并未多想,加上也很喜歡這個字:“爺爺,承宇記住了。”
辛墨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眼眸濕潤了。
在齊閔他們走后不久,辛墨便召集貧民窟里所有原城民,進(jìn)了茅草屋,久久沒有出來。
凌清上了馬車,還待在懸濟(jì)堂不遠(yuǎn)處。
“姑娘,咱們不回去嗎?”梧桐問道。
她奇怪自家姑娘,說了看齊閔他們回去再走。
可齊閔他們回貧民窟許久了,自家姑娘都沒有說回府。
眉心,還一直蹙著。
凌清從上了馬車,心就開始不安起來??捎窒氩坏接惺裁词虑椋撬肼┝?。
也許是今日過的太刺激了。
她摸了摸后腰,那里是被游大一拳打過的地方,想必應(yīng)該淤青了。
現(xiàn)在只要一動,就隱隱作痛。
梧桐也一直記著,凌清腰上受過游大的拳頭,力氣肯定不小。
去懸濟(jì)堂之前,她還幫著凌清揉了揉。
現(xiàn)在,梧桐想再幫忙揉揉,都揉不了了。
因為淤青一起,就不是簡單揉揉,就能緩解得了疼痛的。
所以梧桐才忍不住催促:“姑娘,咱們得早些回去處理傷處。”
凌清回過神:“回去吧!”
徐大正應(yīng)下,正要轉(zhuǎn)個方向,就看見一輛熟悉的馬車駕進(jìn)了巷子。
那是去往懸濟(jì)堂后們門的巷子。
徐大正將這件事告訴了凌清。
凌清神色一沉,二話不說就跳下馬車,剛好看到馬車走出來一個人。
男人跳下馬車,進(jìn)門前左顧右盼了一會,沒發(fā)現(xiàn)有人,就閃進(jìn)了懸濟(jì)堂后門。
凌清在男人左顧右盼的時候,看到了臉。
他是陳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