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終還是沒有搬。
每當(dāng)仰望院中開的旺盛的桂花,聞著濃郁的桂花香氣,坐在矮凳上雙眼微瞇迷離的白秋霜便會陷入對過往的懷念之中,馬菲兒明白那是白秋霜對馬依山的思念,甚至帶著些許期盼,或許當(dāng)年那一場遭遇中馬依山還活著,他還活在白秋霜母女不知道的某處,只是忘記了這里還有她們在等待。
然而,即使是忘記,白秋霜還是寧愿馬依山好好的活著,哪怕是又娶了妻、生了子,只要他還活著,活在她的心里。
又甚至在某一個桂花飄落的傍晚,騎著高頭大馬、頂戴花翎的馬依山會踏著夕陽的余暉向她緩緩走來,對她說上一句,“娘子,我回來了?!?p>即使這樣的期盼可謂渺茫,但白秋霜卻寧愿守著這些微的期盼,靜靜地等在這里。
馬菲兒無法殘忍地強(qiáng)迫白秋霜離開,她明白這是娘親對父親最后的期盼,她能做的只是盡量保護(hù)娘親不再被岳君寧以及岳家人打擾。
然而,往往是事與愿違。
“娘,今日我們買了這許多東西,足夠吃上一陣了?!弊诠蛠淼鸟R車上,馬菲兒一臉興奮,雖然穿越過來已近一月,大多時候都是娘倆關(guān)在院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怕,生怕遇到不該遇到的人。
直到昨日家中余糧吃光,白秋霜才不得已帶上馬菲兒起個大早進(jìn)城買些米糧肉之物,順便將一張百兩黃金的銀票兌換了,足足兌了一千兩的白銀,滿滿的用一只腌菜壇子裝了。
想到今后娘倆再也不用為生計發(fā)愁,白秋霜的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
只是當(dāng)車行至村口,白秋霜的笑容僵在臉上。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在村口流淌的小河邊,馬菲兒看到一道墨綠的身影,長長的織綿袍子上面,繡著同色的暗紋,在河水反射的陽光下,就像一根新鮮會發(fā)光的黃瓜。
在見到白秋霜的一刻,黃瓜露出一個如沐春風(fēng)般的譴綣笑意,迎面而來,手中折扇輕搖,在落葉飛舞的秋風(fēng)中分外招搖,不時一兩片枯葉落在頭上,更像極了頂花帶刺的嫩黃瓜。
“進(jìn)城了?”岳君寧盡量使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和藹,但看馬菲兒的眼里卻虛偽的讓人發(fā)指。
“岳老爺有何賜教?”白秋霜一言不發(fā),只將目光移向它處,馬菲兒便自覺地接下了應(yīng)對的責(zé)任。
岳君寧有些尷尬地連連搖扇,“囡囡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