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被強破,陣法師會收到強烈反噬。
倉人壽猛地吐出一口血,這完全是不可控的,竟然被搞得這么狼狽,她原本因為長久生活在溫室而逐漸隱去的某種東西,在此刻肆意瘋長。
“我沒事?!彼κ顾F(xiàn)在的表情不顯得那么陰沉,“他們破陣了,一共兩個人,準備迎敵?!?p> 他們所處的陣法,只剩主陣幻陣一個,這意味著,要殺死他們,幕后人要親自動手。
他們不敢入陣,只能遠攻……
“倉人壽,當心!”朱煥夢截斷飛來的暗器。
暗器襲來愈發(fā)密集,朱煥夢和楊書煙背對背防備,倉人壽夾在中間,被他們護著。
陣眼移動速度和方向與現(xiàn)在發(fā)起進攻的人不同,朱楊二人騰不出手,要瞬時計算出陣眼的位置并且攻擊他,不能讓他布好陣。
倉人壽咬牙,因為思考過度,她感到有些缺氧,頭很暈。
……
“您說,您這幾個棋子能夠逃脫嗎?”老人略帶著些驕傲詢問易問。
而被棋盤力量束縛住的易問,此時淡淡注視著棋盤,“不錯?!?p> 看著被困著的易問,老人依舊感到不可置信。
他年輕時,他的師傅,人間最強的陣法師,試過捕捉易問。
當時易問無知無覺走入了幻陣,八階幻陣,舉世無雙,師傅自負的宣告成功。
在他哈哈大笑之下,是幻陣之下的易問。
她看著突兀出現(xiàn)的人——一位尚未生產(chǎn)的孕婦,一位慈眉善目的和尚,感到有些許茫然。
對著自己的手劃了一道,血順著那漂亮的手流下來。
待她再抬起頭,眼中只有漠然。
這幻陣,再困不住她。
……
出現(xiàn)的人越多,她殺的人也越多,尸體堆積著,血流了一片。
易問身著灰衣,不沾血污,等沒人出現(xiàn)了,她抬頭環(huán)顧四周。
她仿若可以透過幻境,看到他的位置,他沉迷于她抬頭看天,那眸中映出的美景,卻也不可遏制感到恐懼。
幻陣破,師傅亡,他依靠著花言巧語逃過一劫,最后更是借著“救命之恩”拉近了和她的關系。
“您,真的是我平生所見過最強的人?!崩先斯Ь炊\懇的說道,“所以,如果是您的話,定能延續(xù)圣歷千年平安?!?p> 似是已經(jīng)明白了他在背后干什么。
“這是逆天而行。”易問陳述這個事實。
“是啊是啊,我們都知道?!崩先丝嘈?,“可這是為了圣歷王朝,為了圣歷百姓,犧牲一人,造福天下,我們不得不這么做啊?!?p> 易問并沒有被老人這番話觸動,她看著老人,“這是必要的磨練?!?p> 她總是這樣,似人非人,可她明明就是個人。
國師眼里閃過狠辣,掩住心中的恐懼。
“您怎么能總是這樣漠不關心?”
易問將話題引到另一邊,“這是多少代皇帝了?!?p> “約是二百九十一代。”
“你是國師,應與其接觸過,如何評價。”
“平平無奇,守成足矣?!?p> “偶有一地有難,他是否會做出恰當指令,各方官員是否配合?!?p> “圣歷不會有災難?!?p> “無天災,有人禍。”
國師不敢嗤笑,“平民再多,也不是高階修士的……”
易問側過頭,似乎透過了墻,看到了很遠,很遠。
“平民之中也有高階修士,也有有識之士?!?p> 她與他對視,“而你,去掉國師職位,也是平民。”
“你該抗爭。”易問這樣對他說。
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原本的易問,根本不會說出這番話。
“我……”他盡力維持風度。
下一刻,易問閉上眼,再張開時,是國師熟悉的那個人,那個易問。
來不及追究原因,易問的攻擊已經(jīng)襲來。
突如其來的攻擊,反而使國師安心了,這才是易問本來的性格。
“好啊,好啊?!彼抗庾谱贫⒅讍枺皝戆?!”
……
困境,怎么辦?
楊書煙和朱煥夢負傷過多,倉人壽好些,不過依舊是支撐不住了。
突然,幻境褪去,天色一下暗下去。
“原來…都這么晚了……”楊書煙有氣無力說著。
“是師叔,一定是師叔?!敝鞜▔艏悠饋?。
倉人壽看向晃動的黑影。
解決掉逃跑的人,易問慢慢直起身子。
她背對著三人,月光之下,長身玉立,遺世獨立。
“太好了……”看著易問走來的身影,倉人壽感到濃濃的安心,隨即一股強烈的睡意涌上,她閉上眼,陷入昏迷。
這一覺睡得不錯,就是醒來后頭還有點痛,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
接過易問遞來的的饅頭,還是熱的,她吃了幾口,下床,慢慢磨蹭到易問身邊,坐下,繼續(xù)吃。
“朱煥夢和楊書煙他們呢?”
易問停下書寫的動作,“他們中午醒的,吃了飯,現(xiàn)在正在買藥,順便打聽國師府的情報。”
“昨天的人,是那老頭派來的?!眰}人壽用著肯定的語氣。
不過她走入幻陣,第一時間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肯定是有原因的,她掏出老人給的紅包,不出所料有淡淡香氣。
真是好手段,學到了。
至于易問有沒有受傷,倉人壽潛意識里,對她有種盲目自信。
“那老頭……”“解決了?!?p> “所以,皇帝接下來會通緝我們嗎?”
“將這封信發(fā)出就不會?!?p> 倉人壽湊近,信上描述了整件事情,收信人是劍門長老茍三生。
“他是我名義上的師傅?!币讍栆稽c紙張,紙張自己便化作一把小劍模樣,迅速飛出了客棧。
名義上?
不待倉人壽繼續(xù)發(fā)問,房門被推開,楊書煙大大咧咧說道:“我們回來了。”
國師府,自開國以來延續(xù)至今,每位國師都享有極高的權利和地位。
百姓對其的看法,多是崇敬愛戴的。
倉人壽了解事情經(jīng)過后,也不知如何評價,人就是如此多面,如同薛禮,如同國師。
“那國師要我們找到人?”朱煥夢突然想起這件事。
“歲明庭是孟章皇族,為王,身負孟章氣運?!?p> 易問的意思很明顯,國師年輕時捕捉易問失敗后,選擇拿他的大氣運友人替代。
這樣說的話,倉人壽是陵光皇族的最后血脈,王的身份自然而然在她身上,身負陵光氣運。
這就是她那么幸運的原因。
不過如果仗著背后有一塊大陸的氣運撐腰而隨便浪的話,歲明庭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一定要引以為戒。
“國師也是一位陣法師,或許對你有幫助。”易問看向倉人壽,“待會兒我們去國師府。”
得到肯定答復后,易問又對兩人道:“因要奪取氣運,歲明庭不會死,這幾個地點,你們去查看一下?!?p> 兩人接過地圖,易問接著說:“找到了,可以酌情加分?!?p> 本來就對此感興趣的兩人,聞言,斗志滿滿,對著易問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
幾處地方離的較遠,又分散,易問吸取教訓,給了兩人十萬人幣以度過這兩月。
朱煥夢和楊書煙商量著明天就出發(fā),把買的零食給倉人壽后,就退下了。
倉人壽頭還痛著,吃著他們買藥順帶買的冰糖葫蘆,反正現(xiàn)在去看了陣法圖也沒用,還不如享受兩人獨處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