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裊裊,不絕如縷,時時聽見雞鳴犬吠,好一副田園景象。
平靜的鄉(xiāng)村生活被幾個小孩大聲叫嚷劃破“有外人來了!有外人來了!”
倉人壽二人跟在幾個小孩的身后,看著越來越多投向這邊的視線,略感無奈。
“媽媽!我回來了?!逼渲幸粋€孩子停在一間無甚特殊的小屋前,沖著屋里人喊。
“哎呦?!睆男≡鹤永镒叱鲆粋€普通的婦女,身著一身紅,面容滄桑,打量了兩人一眼,神色痛苦了一瞬,不過很快恢復,“貴客啊,請進?!?p> 她操著一口不算標準,但對于農(nóng)村人來說已經(jīng)難能可貴的通用話。
對于農(nóng)村人來說,除非有門派招攬弟子,不然他們很少有能走出去的機會,大部分人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臨近的城市。
其中一個孩子跑過來牽著這位婦女的手,是個男孩,也穿著一身紅。
其他孩子也跟著他們進去,他們對外來人很好奇。
不過他們很快被各家長輩招呼出來,別驚擾外客。
婦女拍拍男孩肩膀,“去吧?!?p> 見人都走了,婦女面帶微笑,大廳里有桌子,她讓兩人坐下,自己卻沒坐,問道:“要不要吃點什么?”
“咳咳?!辟Z乘風與倉人壽對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請問你們吃午飯了嗎?”
“農(nóng)村人吃飯早,我們已經(jīng)吃過了?!眿D女提議,“我可以給你們煮兩碗面,你們覺得怎么樣?”
雖然這位婦女很奇怪,不過她對于兩人的態(tài)度還是和善的。
“麻煩了?!辟Z乘風其實有些尷尬,他補充道:“我們會給錢的?!?p> 婦女穿過大廳,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上端著兩碗面,上面還有青菜和雞蛋,她將手中的筷子放在桌子上。
兩人先是道謝再吃,面還燙著,賈乘風又餓又累,也顧不得什么,大吹幾口氣,直直將一團面送入口中。
倉人壽攪和了幾下,每下都熱氣騰騰,她將筷子放在碗上,開始跟婦女聊天。
這里是林家村,婦女名為林田心,土生土長的農(nóng)村人,丈夫是村長,過的還算富裕,生有一子。
“你們想去明光城?”林田心眼中閃過羨慕,不過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變得憂慮,“明光城附近有山匪,連我們這兒都被搶過幾次,別說山匪聚集地了?!?p> 賈乘風喝下最后一口湯,聽到這話,他不甚在意對婦女說:“他們打不過我們的。”
“面都快涼了,還不吃。”
倉人壽撇了賈乘風一眼,對林田心說:“不必擔心?!?,然后開始吃面。
“其實我們這是第一次去明光城?!辟Z乘風將身子湊近,“嬸嬸你知道什么嗎?”
林田心一副回憶的模樣,“聽一些人擺過,說是那里城主很好,收稅比其他地方少一些。”
他們?nèi)ヒ淮蚊鞴獬?,光是來回就要一個月,除了個別人,很少有人會費這個閑工夫,林田心就沒去過明光城。
他們的村莊距離兩人出發(fā)的城池更近,自然沒有去的理由。
林田心說她只有小時候有機會去樸城,那她是如何學習說標準的普通話的?
她的言談舉止也明顯異于其他人。
倉人壽對這位充滿矛盾的婦女很感興趣,不過他們要趕時間,吃過飯就走了。
或許,有時間可以再來一趟。
又是半天的趕路,一個無階的穩(wěn)定陣法只需一想就可以搞定,不用怕顛簸和突然的急剎了。
這晚,月明星稀,趕了一天馬的賈乘風沒骨頭似的靠在樹上,路并不平坦,他顛來顛去的,加上沒休息幾次,難怪會有如此反應。
城與城之間距離不算太遠,但隔著山,上山下山一趟就要花去好幾天。
兩人此時正在上山的路上。
由于離城市遠了,土地逐漸荒蕪,沒有人煙,所以,再想被招待吃一碗熱面怕是要好久之后了。
生了火,兩人圍在火周圍,夜色漸深,涼意襲人,倉人壽還好,不過賈乘風這個沒修煉也沒帶夠衣服的人可就遭殃了。
他抱著自己瑟瑟發(fā)抖,這屬于突發(fā)事件,兩人在此前都沒預料到。
看著賈乘風縮成一團好不可憐的模樣,倉人壽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握住他的手腕,動用妖力為他取暖。
“嘶——吼?!辟Z乘風忍不住發(fā)出幾個意義不明的語氣詞,再打了幾個噴嚏,他搓搓手,“終于活過來了?!?p> 再有個問題,便是兩人都還未吃飯,倉人壽已經(jīng)到了三階中,只吃一頓就可了,而賈乘風,還只是一個凡人。
馬車上還有些零食,倉人壽讓他先應付著,她隨手設下幾個陣法,起身去捕獵。
雖說倉人壽下手天生帶了股狠勁,不過其實她還未殺過動物,更別提人了。
施展千靈步,倉人壽踩著一樹,到另一樹,不過幾秒,就這樣左右借力,已跑了十來米。
憑借著絕佳的視力,哪怕在夜晚,倉人壽也可以看的很清楚。
只見她目光一凝,猛地向下沖,與此同時,甩出此前在集市買的幾枚飛鏢。
雖然有細碎的聲音,但周圍還是太安靜了,賈乘風原本不是什么膽小的人,不過這個世界有太多可能性了,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不安。
這種不安源于他對于這個世界認知的欠缺,平常隱藏的很好,可一旦他的安心源一下走了兩個,這下,他就心慌了。
“嚓嚓——”有誰踩著草走過來,賈乘風繃緊神經(jīng),一眨不眨盯著發(fā)出聲音的那個方向,
來人映入眼簾,到肩麻花辮,一雙微圓丹鳳眼,面容精致而眉間一點紅,不正是倉人壽。
看到她,賈乘風一下子放心了,他的視線轉(zhuǎn)移到她手上拿的東西。
走近,倉人壽抓著兩只兔子的耳朵,在他跟前晃了晃。
一大一小兩只,血還在滴,賈乘風接過,“哇,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倉人壽變魔術似的從袖口處掏出幾個被擦干凈的飛鏢,又快速的收進去。
“我不會處理兔子,你呢?”
賈乘風撓撓頭,“我只有小時候養(yǎng)過兔子,還被我養(yǎng)死了?!?p> 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都是只管吃的人。
賈乘風覺得,在這個時候他還是要撿起成年人的擔當,他回憶起電視劇里烤兔子的模樣,開始一邊嫌棄一邊操作。
倉人壽看著他賣力的操作著,若有所思,“話說,我們帶了調(diào)料嗎?”
最后烤出來兔子的味道實在不算好,賈乘風勉強應付了一下填飽肚子。
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再看時辰還早,無聊之下,賈乘風主動找倉人壽聊天。
“要是我天天練易問給我的基本功,我能不能到達一階?!?p> 倉人壽不假思索回答:“可以?!?p> 猶記多年前和東方逢君司空鋒兩人一起看的視頻,上面就有一個故事:
一普通弟子,被批為沒天賦的一類,劍門遣送其下山,回到自己家鄉(xiāng),他不甘于平凡,不顧周圍人的冷嘲熱諷,天天練武,不分晝夜。
天未亮便起,夜色深才睡,就這樣過了十一年。
這一日,游子不信精神抖擻,雙目炯炯有神。
他本姓本名已無人知,自改名為游子不信,以此勉勵自己。
他拿著木劍,又一次出門練劍。
一,二,三……九百九十……三千二十五……
他的目標是一萬次揮劍。
身體漸漸感到疼痛疲累,一道聲音悄然出現(xiàn)在他心中,“為何還不放棄?”
他揮汗如雨,“已經(jīng)十一年了,也不差這一天?!?p> “如果你能回到十一年前,你會如何?”
游子不信嗤笑一聲,“何苦費我十一年苦功?!?p> “我,游子不信,即為游子又不信不屑,當我改名的那一天,我就該這么做?!?p> “我不信,那些人的評價未必是錯的,可我就是不信?!?p> 說完,他哈哈大笑,似在嘲諷自己異想天開,“今天,就劈一萬零一道吧?!?p> 而就在他劈下第一萬零一道時,異光自他的木劍閃耀,他一劍下去,劈開了整座山峰。
游子不信傲然挺立,手執(zhí)木劍,其落拓不羈的形象廣在百姓口中流傳。
“這就是游子不信的故事,他聽到的聲音應該是每位修士所要經(jīng)歷的問心。”
“問心?”賈乘風腦子一轉(zhuǎn),“他一下突破了三階?”
倉人壽點頭,“至少三階。”
“真了不得啊?!辟Z乘風感嘆。
“不對啊”他話鋒一轉(zhuǎn),“難道要我學他練十一年的劍嗎?一直不停的那種?”
“也不一定?!眰}人壽補充,“若是有好遠遇到某位高階修士留下來的傳承……”
“?。 辟Z乘風躺倒在地,“我運氣一直都不好,這下完蛋了。”
倉人壽鎮(zhèn)定看著他,“人各其志,人各其才,人各其時,人各其用。”
聽見這話,賈乘風沉默,他理解倉人壽對他的安慰,這樣他心里也好受了點。
他笑著轉(zhuǎn)頭,“我都知道?!?p> 看他較初見時穩(wěn)重一些的眼,倉人壽心中感到很滿意,可心中又有些許遺憾。
“上次。”她主動轉(zhuǎn)移話題,“你醉酒……”
“我記得,你和易問送我回來的。”沒過幾天,賈乘風記得很清楚,“怎么了?”
“你當時準備要說些什么,不過易問來打斷了?!眰}人壽提醒。
賈乘風撓撓頭,仔細回憶,“我當時要說什么來著?讓我想想……”
他坐起來,一副沉思模樣,“就是,想表達對我那個世界國家的贊美?”
問號咕咕
要周五了,會多更一點,起碼不至于臨時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