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一月,兩月……
時間過得如此漫長。
“還是沒有她的消息?”池枝面上難掩擔(dān)憂之色,她攔住凌枝——她的親弟弟——在皇宮當(dāng)護衛(wèi),詳細(xì)向他詢問動向。
凌枝搖頭,他是親歷者,也是第一搜尋者,當(dāng)時賈行離開去處理陵光地火一事,他則留在孟章,聯(lián)系當(dāng)?shù)馗邔?,發(fā)動人員船只擴大范圍搜尋。
不過,倉人壽沒找到,倒是找到那個害倉人壽遇害的魚妖。
忍不住捏緊袖子,那里放著少室鳴給他們?nèi)说姆N子,通訊蝶發(fā)不出,最高尋令發(fā)布了,各地也不見回音。
但是,凌枝卻沒有況安池枝那么慌亂,他在事情剛發(fā)生時心跳如雷,可過了那么久,他的心境卻有所變化。
或許是那位大人篤定的態(tài)度,或許是鳳似柔要回來的梧桐樹還沒有枯萎。
或許是……
被抓住的魚妖有一張很討她喜歡的嘴,此時這張可惡的嘴形成一個蔑視嘲笑的弧度。
它一張一合,“你真以為她會甘心留在皇宮一輩子?”
“別做夢了?!?p> “而且……”這張嘴微微抿起,露出一個靦腆溫柔的微笑,“如果你傷了我,她會很生氣的。”
“呵。”凌枝揮手讓手下散開,示意放何漣走。
“你以為你得到了什么?”凌枝略帶可憐地望向何漣,“你什么都得不到?!?p> “她看你的眼神,看你的嘴,就跟看少室鳴的眼一樣,你真以為她對你有什么感情?!?p> 他一字一頓,“你,不過是某個人的替身罷了?!?p> 凌枝難得說那么話,句句戳何漣心肺,她冷笑一聲,“不勞你費心,你先想想自己該怎么給那個男人解釋吧?!?p> 何漣猛撲進水下,極速前進。
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簡單用一句替身來概括……
怎么能……
收回放開的思緒,凌枝再一次安穩(wěn)池枝,“最高尋令已經(jīng)發(fā)布了,不用擔(dān)心?!?p> “你說的…我自然知道?!背刂@口氣,“只是況安一直在念叨這件事,你知道,她和況安很親近?!?p> 是啊,這里還有一個她很在意的人,只要這樣,那無論她愿不愿意,她總要回來的。
凌枝想起倉人壽的眼睛——
她很喜歡少室鳴的眼睛,美而不媚,但他一直覺得她的眼睛較之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因為尚且年幼,她的眼睛很大,也很圓潤,沖淡了那雙丹鳳眼帶給人目空一切的感覺,讓人覺得更親近無害。
……但隨著年紀(jì)增加,那雙眼睛逐漸發(fā)生了他意想不到的變化。
變得更堅定,清明,因為無聊,她總是拿書做消遣,每每和司空鋒兩人談?wù)摃r,引經(jīng)據(jù)典,眼中閃耀著令人心生向往的光芒。
再有倉人壽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溫柔似水,似有無限深情。
而讓他記憶最深刻的,約莫是她專注于一件事時的眼神。
倉人壽天生帶了一股狠勁,做什么事都要做到自己滿意,常常帶了自己的偏執(zhí)。
可就是這樣的“缺點”,卻讓凌枝很是著迷。
每當(dāng)這時候,她的眼睛似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不是掃除困難就是焚燒自己。
所以,她這般的人,無論遇到什么,最終都會完滿度過的吧。
就在幻境困難之中的倉人壽,還不知道來自遠(yuǎn)方的惦念。
三人決定分頭行動,搜尋三個方位,分別是給普通香客住宿,給普通弟子住宿的,給大師,主持等身份不一般的。
李亭瞳自告奮勇去第三個地方。
看著他告別后遠(yuǎn)離的身影,倉人壽理解中帶了些許無奈。
普通弟子住宿的可能性很大,云日月念著剛才沒有幫上忙,這會兒立馬攬下這個活。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貼近倉人壽,在其耳邊說,“一個時辰之后,在廚房碰面?!?p> 倉人壽慢悠悠向著給香客準(zhǔn)備的房子地方去,沒走幾步,就看到地上有一團被揉成團的紙。
這不會是李亭瞳落下的吧……?
心中隱隱有預(yù)感,倉人壽打開紙團,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一個時辰后在廚房見面。
祝由宗該把練字作為必修課,勉強辨認(rèn)之后,倉人壽發(fā)出吐槽,難道他們平時用畫符咒交流嗎?
而且,該說兩人心有靈犀嗎,居然約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咳咳,言歸正傳,兩人如此表現(xiàn),只能說明一件事——一時辰后在廚房會發(fā)生什么事。
既然這樣,那這兩人分開行動,有了富裕自由的時間,想必會偷偷做些什么吧。
想到這兒,她以靈力為墨,提筆畫下兩只活靈活現(xiàn)的黑老鼠,不過它們比起一般老鼠,顯然胖了不少。
能隱藏就隱藏,不能隱藏,把她掌握了云無袖身上的四階靈力一事暴露了也沒關(guān)系,畢竟她應(yīng)該是唯一一個能動用靈力的。
隱瞞這件事只是給自己留個底牌,暴露了也無傷大雅,動搖不了她的地位。
而且,兩人都邀請她這一件事,讓她對兩人的放心程度上升。
“去吧?!睋]走小老鼠,倉人壽還是要繼續(xù)翻房間的,他們那一番推論應(yīng)該不會出錯,在廂房里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不過,她要快一點了,一個時辰,預(yù)備要搜三個地方可不容易。
摸了摸在懷里乖順的老鼠,她在少室鳴那里看過一本書,上面寫了老鼠的用途,有降熱去火,供藥用,食用,衣用,治燙傷等。
雖然都是藥理方面的,不知道會不會有關(guān)聯(lián)。
一邊走神,一邊翻箱倒柜,搜過一個房間后,倉人壽皺眉,這樣效率太低了。
她看向老鼠,語氣帶著些命令和引導(dǎo),“去找到你住的地方?!?p> 她提純了這老鼠的血脈,可以說是這家伙的再生父母,又有天生的威壓,所以它會天生對她敬畏。
也說不著,可能是害怕,畢竟復(fù)雜感情這東西要有靈性才能有。
聽到這話,老鼠左嗅嗅右聞聞,試探性走了一步,回頭看倉人壽一眼,看到倉人壽跟上,它就繼續(xù)向前走。
每隔一段時間,它就回頭一次,確認(rèn)倉人壽的位置。
這樣的表現(xiàn)?倉人壽難得感到驚愕。
跟著老鼠七拐八拐,最終老鼠爬進了一個屋子。
倉人壽沒急著進屋,她先是在外面打量了一番,這是個柴房,比一般的要大一些。
而且,隔著門幾米,倉人壽都能聞到那股濃厚的味道,這時候就只能哀嘆四階修士的強大五感了。
封閉了嗅覺,倉人壽才推門進去。
推開房門,只見大半空間密密麻麻擠滿了人,他們其中有男有女,都大汗淋漓,一副疲樣。
再有剩下的空間,堆滿了工具,鐵鍬,蠟燭,打火石等等。
腳下傳來動靜,是老鼠的“嘰嘰”叫聲,循聲低頭,門邊附近放著三個碗,兩個碗放飯,一個大碗裝水,應(yīng)該是給老鼠的。
而且,兩個碗,這意思是,秘境里還有一只其他老鼠?
廟里都找遍了,如果有另一只老鼠的話,不過跑下山去了吧。
一只普通的老鼠,應(yīng)該不會礙事。
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為什么這里會有那么多人。
倉人壽不太認(rèn)得這些工具是干什么的,她拿了一個在手上,云無袖府上有照明珠,不過她更喜歡用蠟燭照明,因此沒帶照明珠在身上。
把幾個蠟燭和打火石帶上,倉人壽看老鼠委屈地圍著碗叫。
把老鼠撈在懷里,“別叫了,我們?nèi)N房給你吃東西?!?p> 而此時的另一只老鼠在哪里呢?
它確實下山了,此時正大搖大擺在街道上爬著。
把同類揍跑,吃光了戰(zhàn)利品,這讓它心情很好。
身為一只低級靈獸,它自然是比蠢笨的,只會吃吃喝喝,還沒開靈智的同類強的。
以后它就是老鼠里,廟,這條街的老大了,主人肯定會以它為榮的。
想到這兒,它抬頭挺胸,很是得意。
突然,它動動鼻子,什么東西這么香啊,比肉還香。
“師…師姐?!”它聽到一個人類大喊著什么,它嚇了一跳,趕緊慌不擇路東躲西藏。
以一部分靈魂為代價,和天簽約了契約的桂丹派女弟子,恢復(fù)了秘境外的實力,她掙脫開符咒,又幫她師弟解開禁錮。
“我忍不下這口氣。”被背叛,狠揍了一頓的女子眼中滿是殺意,看向師弟,她原本怒氣十足的臉柔和了些,“師弟,我去報仇,你去尋找傳承吧?!?p> 那男弟子與女弟子家室相仿,但性格膽小,有時會被欺負(fù),那女弟子行俠仗義,直接當(dāng)著所有人宣布他是她的小弟。
然后領(lǐng)著他一直作威作福到今天,終于提到鐵板了。
知道這人是個懦弱的性格,也就跟著她才敢吼幾句,女弟子拍拍他肩,“等著,師姐給咱們報仇去?!?p> “不用擔(dān)心我,到時候我把他捆了讓你狠狠揍。”男弟子看著女弟子揮手,轉(zhuǎn)身,助跑,消失在街道盡頭。
不明白心中悵然若失的感覺,男弟子收回不自覺伸出的手,按照師姐的囑咐尋找傳承。
由于倉人壽,賈乘風(fēng),云日月三人沒走多久,賈乘風(fēng)就接受了傳承,因此,男弟子很快走進了賈乘風(fēng)所在的院子。
嗯?遠(yuǎn)處倉人壽感受到波動,桂丹派兩人還被困著,應(yīng)該是賈乘風(fēng)接受傳承完了。
他應(yīng)該不至于蠢到去給那兩人解綁,他也沒這能力,想到這兒,她心念一動,解開了禁制。
這是,什么情況?剛走進院子的男弟子,就看見剛才空無一人的地方陡然出現(xiàn)一個“云無袖”。
他小心翼翼觀察了一會兒,才敢走近,注意到“她”手中拿著什么東西,男弟子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在接受傳承。
問號咕咕
受到鼓舞了∠(`ω′*)敬禮 今天一章兩千,我下課再寫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