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夫人覺得,這樣可好?
聽見聲音的那瞬間。
風(fēng)傾霧好像才記起要呼吸。
被綁在身后的左手中的那根銀針,也才悄無聲息的收了回去。
就在風(fēng)傾霧準備抬頭時候。
強烈的壓迫感重重襲來。
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一雙手,慢條斯理的撿起地上那把已經(jīng)染了血的那匕首。
刺眼的銀光一閃。
下一瞬——
風(fēng)傾霧的下頜,就被冰冷的鋒刃毫不留情的抬起。
猝不及防對上男人的一雙眼。
風(fēng)傾霧的呼吸,驀地滯了滯。
陰冷,無溫,暗黑,沒有任何聲息。似沁了延綿千里的雪原冰川,能夠喚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恐懼。
刀尖緊貼她嬌嫩白皙的臉蛋。
緩緩向上。
最后,停在腦門正中,映出一道清晰分明的血痕。
男人動作卻是輕柔,認真。似準備解刨一件完美無瑕的藝術(shù)品。
嗓音低沉涼薄,慵懶而又漫不經(jīng)心。
“薄家救治不力,來晚了一步。薄家少夫人在試圖自救途中,被綁匪發(fā)現(xiàn),后在激烈的爭執(zhí)過程中,不幸跟綁匪——同歸于盡?!?p> “夫人覺得,這樣的措辭,可好?”
“……”
很好。
第一次見面,他就想要殺了她。
也是,被迫的婚姻,誰都不想要。
“放過我……”
靜寂了幾秒后,風(fēng)傾霧屏住自己的呼吸,才虛弱不已的輕輕開口,“我可以不再出現(xiàn)在薄家?!?p> 甚至是,她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
生怕下一秒,她的腦門正中間就會被插上一把锃亮鋒銳的匕首。
“不再出現(xiàn)在薄家?”
薄易黑眸盯著她慘白,但漂亮到了極致的小臉,微微勾了勾唇,弧度淡到?jīng)]有,“在這個世界上,死人才永遠不會出現(xiàn)。風(fēng)小姐說——”
“是嗎?!?p> 眼前銀光驀地一閃,緊貼于她額頭的鋒刃下一瞬就要刺進——
“不要!”
“少夫人!”
一聲尖叫恐懼的聲音,突然在大門口響起。
女傭長寧看著自家少爺?shù)镀鸬哪撬查g,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她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聲線顫抖,“大少爺,薄老爺子說找到少夫人后,就立即把她送回薄家……”
“少夫人?”
薄易手下動作頓住,似笑非笑的看著出氣不勻的薄家女傭,“這里哪有什么少夫人?你指給我看看?!?p> 女傭偷覷了眼,他身旁那個活生生的人。
刀鋒的銀光反射過來,幾乎要刺穿她的瞳孔,額間瞬時有細細密密的冷汗冒出。
仿佛下一秒。
那把染了血的匕首,就會精準無誤定在她喉間。
女傭嚇得忍不住咽了咽喉嚨,但她還是顫著音繼續(xù)開口:
“薄老……薄老說,在……在他掌權(quán)期間,薄家的少夫人只會是……只會是風(fēng)小姐。即便她不在了,也會掛著薄氏少夫人的名!”
實在是再也忍受不了那雙陰狠冷沉的眼神,女傭一股腦的把薄老交代給她的話,猛地一下就吼了出來。
但吼完之后。
她自己就先被嚇破了膽,瞬間就要哭出來。
還不敢哭出聲。
“……”
薄易轉(zhuǎn)頭,重新打量著少女那張失了血色,但仍舊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臉蛋。
如月色透過雪霧的人間絕色。
即便三天沒打理,她冷白的皮膚還是白得透明,眉眼精致如畫,綿延如云霧青黛。
一雙眼睛更是干凈明澈。但就是沒有光,也沒有任何的溫度,涼薄似雪。
長睫輕顫。
清雅又嬌貴。
看著,就不是普通豪門能夠養(yǎng)得出來的。
適合……被人捧在手心寵著。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薄易,驀地伸手,扣住風(fēng)傾霧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來。
聲線冷冽而凌厲,“救過那老頭的命?”
“沒……沒有?!?p> 在十八歲之前,她甚至沒有見過薄家的任何人。
薄易手下用力,像是要把風(fēng)傾霧的下頜捏碎一般。
漆黑的瞳孔沒有任何的溫度。
聲音猶如情人間的低喃,卻裹夾著冰渣,“那這薄家少夫人的位置,風(fēng)小姐,你可得坐穩(wěn)了。”
“別說不定哪天,就半夜喪了命?!?p> 下頜上鉗制住她的力道一松。
風(fēng)傾霧整個人,驀地癱軟在地。
薄易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腳下,單薄脆弱得猶如下一秒就要昏過去的少女。
“夫人,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應(yīng)該不用我教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