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被帶走
蘇安然來符天,段云燁沒想到。
他還來不及責(zé)怪蘇安然,便得到了一個重磅消息,活下來組織的頭目,有可能是蘇途的師父。
他此前也對蘇途的師父很好奇,主要是蘇途太厲害,在蘇途那個年紀,幾乎在龍元找不到對手。要怎樣的奇女子,才能培養(yǎng)出蘇途這樣的人。
能識文斷字,善惡分明,知恩圖報,武功高強。
所以段云燁第一反應(yīng)是,蘇安然搞錯了。
“不會錯的。”蘇安然篤定道。
蘇途那幾天的反應(yīng)太奇怪了,而且蘇途突然消失,也不跟她打一聲招呼,只有可能是跟他師父跑了。
畢竟之前,蘇途經(jīng)脈斷了都要先去讓蘇安然照顧好自己。
“而且蘇途一定不是自愿跟她走得,蘇途一定被脅迫了?!碧K安然更篤定。
“為什么?”聽著她對蘇途的信任,段云燁壓抑著心里的不悅問道。
蘇安然不知道如何解釋,她就是信任蘇途。
這天夜里,蘇安然突然收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是一手非常好看的拈花小楷。
很像蘇途的字跡,又比蘇途多了幾分老練。
蘇安然第一反應(yīng)便是蘇途師父。
紙條讓她出城門見,蘇安然轉(zhuǎn)手燒了紙條,這個時候她不想給段云燁添亂。
結(jié)果剛躺下,便被人點了睡穴。
再醒來,已經(jīng)在一處燈火通明的地方,四周無窗,看起來就像是地下。
她安靜的坐了許久,直到背后的人忍不住先出來,“不愧是蘇王妃,耐得住性子?!?p> “你不會殺我,要動手早就動手了,所以我也沒什么好怕的?!碧K安然直視眼前的女人,“你是蘇途的師父?”
“對,我叫宋暖?!彼闻癁樽约旱沽艘槐?,“蘇途這個名字挺好聽的?!?p> “你為何要鼓動暴亂?”蘇安然直奔主題詢問。
宋暖搖搖頭,“不是我們鼓動暴亂,是龍元讓我們亂了?!?p> 宋暖回頭對蘇安然笑,“蘇王妃不會懂得,當(dāng)一個人被自己的信仰所拋棄,會陷入怎樣的絕望?!?p> “我們龍元人,信仰他們段家,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呢?流離失所,妻離子散,沒有人為我們發(fā)聲,他們只覺得,是我們活該,就因為我們窮!”宋暖語氣激動,“窮是我們選擇的嗎?如果可以,誰不想生在一個富貴人家?你們這些有錢人吃得穿的用的,哪一個不是我們的血汗做出來的?最后卻來嫌棄我們窮!嫌棄我們酸臭……”
宋暖情緒太激動了,蘇安然沒有接話,聽著宋暖細數(shù)有錢人的十宗罪,不知過了多久,宋暖才安靜下來。
“我要做的,就是讓天下大同,老有所依,幼有所養(yǎng)?!?p> 宋暖的談吐和穿著以及牙齒都不像吃苦受累長大的,在古代,因為工業(yè)不夠發(fā)達,糧食里面有很多細沙和石頭。貧苦人家大多會選擇一起煮了,這樣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窮苦的人家牙齒都不太好。
但是宋暖一點不像窮人家的小孩。
蘇安然不太理解宋暖的情緒從何而來。
宋暖很快收住了情緒,“蘇途說你跟其他人不一樣,我也覺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樣,不如跟我混,待我統(tǒng)一龍元,你便是我的開國功臣?!?p> 蘇安然覺得宋暖瘋了,她不會覺得攻下一座壩土,就能攻下整個龍元吧?
宋暖見蘇安然一臉不屑,便道,“自然不會是我一個人的力量,還有塔穆部,還有你們的太子,他們都是我的力量。”
“與虎謀皮嗎?”蘇安然終于開口反問。
宋暖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自然有我的把握?!?p> “我相信段云燁?!碧K安然又道。
宋暖起身,“我便要你看看,段云燁有多無能?!?p> 一個群眾瞎推選的戰(zhàn)神,也只有蘇安然這種無知女子才會信。
“明日我?guī)闳瓮?,蘇途想你了?!?p> 壩土距離符天很近,最開始壩土就是符天下面的一個很大的縣城,分割出去的。
蘇安然知道自己走不了,于是她道,“讓我給段云燁留一封信吧,不然我怕他發(fā)瘋?!?p> “小情小愛,段云燁這輩子怕是廢了?!彪m然吐槽,但是宋暖還是準備了紙筆,讓蘇安然寫信。
最終,她還是在看到蘇安然狗爬字的時候,沉默了。
蘇安然臉色微紅,她突然很后悔沒有聽段云燁的好好練字。
畢竟眼前這個女子的拈花小楷真的很好看。
宋暖確認了信沒有問題,便讓人偷偷送進了符天。
看著宋暖的人出入符天如入無人之境,蘇安然終于有了一絲好奇,“既然你們這么厲害,為何還要采用強攻方式去攻打一座城……”
說到這里,蘇安然突然住嘴。
宋暖欣賞的看了一眼蘇安然,“你還不算太笨,至少比段云燁的側(cè)妃聰明?!?p> 蘇安然瞪大眼睛,林傾城也被策反了?
“那個蠢貨,居然因為我說,待我把賑災(zāi)隊伍攻下,便把段云燁送給她,她便同意加入我了?!?p> “確實蠢?!碧K安然牙咬切齒。
宋暖心情很好的走出了房間。
次日一早,蘇安然便被叫醒,出發(fā)前往壩土。
路上宋暖像是一個她的舊友,沒事和她聊了聊龍元各個城的風(fēng)土人情,分享了一些她行走江湖的故事。
宋暖學(xué)識淵博,和她相處,蘇安然只要不想到她是活下去組織的頭目,就覺得很舒服。
很快便到了壩土城,到門口的時候,宋暖突然問蘇安然,“你知道石燒和大燚是什么意思嗎?”
蘇安然搖頭。
“是那兩個地方的人最美好的期盼,他們都不想有水患了。這兩個地方的所有小地名都跟火有關(guān)。”
蘇安然內(nèi)心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一樣,喘不過氣來。
“每年都有水患,其實早就可以防患的,可是龍元朝廷沒有。”宋暖語氣淡淡,“他們不作為,讓大燚如今還在水底,讓大燚的子民,都沉在了水底?!?p> 蘇安然突然有些迷茫。
暴民不是她想象的暴民,暴亂不是她想象的暴亂。
壩土城里面跟之前差不多,除了城門口那顆風(fēng)干的太守頭顱,里面生活的百姓至少笑容都算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