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樣了?”
“什么?”符介六沒太理解我的話。
“李文兵,他怎么樣了?”
“哈!我跟你講,這小子一進來不老實,別人問他為啥進來的,他說他酒駕。結(jié)果被我一眼認出來了,我就私下里告訴了所有人,說這小子是個強奸犯,哇,你都不知道他被打的有多慘,這里面的人都不可能有什么家伙,大家就都用拖鞋,挨個抽他嘴巴,抽得他左臉腫的沒法吃飯。他吃飯就這樣吃?!狈榱呎f邊把頭歪向一邊,假裝在嚼東西,“哈哈哈,太慘了,然后第二天大家就開始打他右臉?!?p>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符介六看到我笑了也滿意的跟著笑了起來。
“我想謝謝你,幫我出氣……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是他……”
“不能確定什么啊,早都確定了,那小子被我們打怕了什么都說了,他說他的強奸罪已經(jīng)做實了,律師幫他做的是辯護是承認犯罪事實,然后情節(jié)上想減輕判罰,不過……”符介六看了看我,才繼續(xù)說,“我感覺人好像真不是他殺的,他這小子怕疼的很,不至于被揍成那樣還撒謊,他說他當時到那個門口,發(fā)現(xiàn)門沒關(guān)嚴,看到你老婆沒穿衣服躺在床上。然后他就起了色心,他就……哎呀,我跟你說這些你受得了么?!?p> “你說!接著說!”我從來不曾想過,我會以這種方式了解案情的細節(jié)。
“他就搞那事了,中間你老婆醒了,他趁著你老婆眼沒睜開就用枕頭捂住了你老婆的臉,最后又把人捂暈了過去,最后他臨走前確認過你老婆還有氣,他就跑了,走的時候他還特地把門關(guān)嚴了……”
“時間到了!”我和符介六都沒注意到一個獄警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我們倆旁邊,獄警通知探訪時間到了。
“下次再聊!不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符介六在獄警的攙扶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后一步步地踱走。
不知不覺間,兩行眼淚從我的臉上滑落,我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也起身離開。
“走的時候他還特地把門關(guān)嚴了……”這句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我一個人在餐館吃著面,腦海里全是亂七八糟的畫面,我一直都是一個畫面感很強的人,從小聽別人講故事的時候,我就經(jīng)常會害怕地捂著耳朵,因為別人聽到“大灰狼”是一個名詞,而我會立刻聯(lián)想到比小時后咬過我的那條狗牙齒更尖更長的狼的樣子。我不想想象到姜婕被人糟蹋的畫面,但是又忍不住會去想。突然,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兇手就在房間里!”
我趕緊撥通了李警官的電話,李警官并沒有拒絕我過去找他。于是我一路狂踩油門,趕到了警察局。
“李警官!我有一個猜測!如果殺我老婆的人不是李文兵,那當時李文兵在對我老婆……那個的時候,兇手就在屋子里!是兇手先把我老婆搞暈,然后李文兵恰巧那個時間出現(xiàn),他對我老婆本來就一直糾纏,又讓他碰到了這個機會,所以他就……”
“你等一下,等一下。誰跟你說的這些?”李警官又開始用讓我不喜歡的目光盯著我的眼睛。
“是……”我剛想說話,突然意識到李警官一定又把我當成兇手了,“李警官,你別誤會,麥警官不是也說了我已經(jīng)徹底沒嫌疑了嗎?你不用懷疑我,我是從一些特殊的渠道聽到的,而且這些細節(jié)是李文兵自己講出來的?!?p> “哦!”李警官終于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似乎也在為當場被提到懷疑面前人而感到有些尷尬。
“所以如果李文兵沒有撒謊!那他闖進房間的時候,兇手一定沒來得及離開房間……甚至沒來得及關(guān)好門!兇手一定是想往門外走的時候迎面看到了李文兵正往這個房間走來,他慌不擇路就趕緊掉頭藏回了屋子里!”
李警官看著我,臉上掛起了一點和之前不一樣的神情:“你這個推測有同事提起過,但是有個問題,就是兇手能把受害者弄暈的時間里是完全可以直接殺死她的,為什么還要分兩步進行……”李警官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什么。
“因為他要保證受害者的死法和其他人一樣!扒光衣服,并且脖子中間被利器開了個洞!”我興奮地幾乎是喊出了這句話,“符介六跟我說過,可能有個連環(huán)殺手存在,有很多受害者都是死時一絲不掛,并且死于脖子中間被利器刺入。在姜婕屋子里,兇手剛剛脫光了姜婕的衣服,也要在脖子上完成致命一擊的時候,李文兵來了。等李文兵走后,他繼續(xù)了這些操作,然后才離開房間。所以李文兵沒有殺人,他走了之后兇手繼續(xù)行兇,把尸體搞成了我發(fā)現(xiàn)時的模樣,一絲不掛,死于利器刺穿喉嚨!”我在跟李警官說這些話的時候,仿佛正置身于案發(fā)現(xiàn)場,我看到了現(xiàn)場發(fā)生的一切,只是唯獨看不到那個兇手的臉。
“很抱歉,剛才你說的話我錄音了?!崩罹俨恢獜哪拿鰜硪恢т浺艄P放在了桌子上,“我會把你這段話放給組長聽,坦白講,我覺得你說得有些道理,但有一件事我要再次跟你強調(diào),關(guān)于這些案情你絕對不要跟任何人講,你的家人也不行,因為案情的泄露會影響到我們緝拿兇手。”
我看著那支錄音筆,有些惱火,看來兇手一天不被抓到,我就要當一天的嫌疑人,警察永遠都還會把我作為懷疑對象。
我走出警察局時,天色已經(jīng)晚了,我沒想到這么晚,卻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來電話的人叫周揚,他在電話里說的其中一句話,讓我不得不馬不停蹄地去和他見面。
他說:“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我是周揚,我們見過一面,在其中一次符介六和我一起組織的‘自助會’小聚會上,我聽說符介六進去了,好像你和他比較熟,我想了解下情況。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我好像知道是誰殺害了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