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倒比那親生的還重要
看來容欽是不打算讓裴云江這么好過了。
裴祈無奈的聳了聳肩,滿臉怨氣的道了聲“哦”便跟了進去,見容欽坐在桌案前對著幾個折子勾勾畫畫,她也不準(zhǔn)備去打擾,老老實實的坐在幾步之外的軟塌上玩起了茶壺。
段千鈞讓她套出太后的下落……怎么套啊,難道真如段千鈞說的那樣,去勾引容欽?
不行不行,那她寧愿短命幾年!
況且,她又不是花樓的歌女,哪有正兒八經(jīng)的學(xué)過這些玩意……
看著裴祈待在一邊,臉上一會苦惱一會無奈,容欽放下了折子,有些好笑的抬眼看向她:“你是學(xué)變臉的么?”
“嗯?”被沒來由的說了這么一句,裴祈有些懵的回過了神,意識到容欽說的并不是什么好話,裴祈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回道:“大人不好好批自己的折子,看我做什么?”
要不是因為裴云江在這,真以為她愿意來自討沒趣?
“傷好利索了?”容欽倒也沒跟她計較,從桌案前走近軟塌,坐在了裴祈身邊:“今兒個是乞巧節(jié),斑斕湖邊有花燈觀賞,你若是無恙,本相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真的?”裴祈有些驚喜的望向容欽,她倒忘了還有乞巧節(jié)這回事。
只是,容欽能有這么好心?
害,不管怎么樣,只要能出府總歸是好事,她這兩天都要憋壞了!
“前提是你的傷口不會惡化?!?p> 見他這么說,為了證明自己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裴祈還一氣呵成的跳下了軟塌,在容欽面前轉(zhuǎn)了好幾個圈表明自己已經(jīng)無礙:“當(dāng)然不會,我現(xiàn)在身體好得很,你看!”
“這破傷口,一點都不痛!”
那樣子,就好像生怕容欽會反悔似的。
容欽被她的模樣逗笑,起身拽住她的手臂,將她重新按回了軟榻上:“歇著吧,本相去準(zhǔn)備一下,稍后就出去。”
“好。”
容欽從來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裴祈面前的茶水才稍微有些涼意,容欽便穿戴整齊的從臥房里走了出來,一襲白色錦衣,手上攥著一把八大不小的折扇,倒是應(yīng)了翩翩君子這四個字。
不過裴祈卻不會給他什么好的形容詞,她腦袋里只浮現(xiàn)出了一個詞匯:
人模狗樣。
畢竟有些人,外表再怎么正人君子,內(nèi)里也免不得是個惡痞。
“走了?!币娕崞碓诎l(fā)呆,容欽毫不客氣的一扇敲在了她的頭上。
“哦……”裴祈揉著腦袋,在他背后狠狠的剜了一眼,最后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吃了早膳,再加上容欽看了不少折子,二人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晌午。
本以為門外的裴云江已經(jīng)按捺不住離開,誰成想一打開門,這倆人還在外面跪著呢。
到底是什么事,能讓他們這么執(zhí)著……
裴祈嘆了口氣,隨即故作驚訝的出聲:“你們就在這里跪了一上午嗎?”
容欽本想著直接跨過兩人離開,等他們跪夠了自己就走了,哪知裴祈突然問了這么一嘴,這下好了,他還得先解決眼前的事。
瞬間,容欽不悅的目光落在了裴祈臉上。
裴祈:“……”
得,又賴她了。
見裴祈做錯事般的低下頭,容欽才收回了目光,轉(zhuǎn)而看向地上的裴云江,語氣里摻雜著濃濃的不耐:“說吧,什么事。”
裴云江見終于有了商量的余地,連忙向前爬了兩步,滿是恭敬的道:“不瞞丞相大人,前些日子家里三房的一個逆子偷跑出去走丟了,近日才聽說是在大人府上,還請您大人有大量,給小老兒幾分薄面,將這逆子還給裴家?!?p> 原來是為了小四來的。
聽明白了裴云江的來意,裴祈的眸光,不禁有一瞬間的晦暗。
呵,逆子……
因為是三房的庶子,小四從小的生活便不是很好,就連與家里的同輩搭話,都是小心翼翼。
他一沒放過火,二沒殺過人,甚至因為種種苛待養(yǎng)成了膽小懦弱的性子。
這便成了那一口一個的庶子么?
倒是好笑。
裴祈很想跟裴云江在這理論一番,只是現(xiàn)在身份特殊,她沒辦法在容欽面前以葉柔的身份反駁。
所有的不滿,都只能隱忍在心里。
“還給裴家?裴老爺子是在跟本相說笑話嗎?”容欽眼神里,略微帶了些諷刺。
他走下了臺階,最后停在裴云江面前:“且不說本相府上有沒有你裴家的孩子,就單憑本相與裴祈的關(guān)系,哪怕是有,你覺得本相會讓他安然無恙的回去嗎?”
“裴老爺子如今來跟本相要人,這算不算是自投羅網(wǎng)?就不怕本相真的要了你的命么。”
為了難為裴云江,容欽還特意賣了個關(guān)子,顯然并不想讓他知道小四已經(jīng)被人劫走了。
聽了容欽這么說,裴云江卻是更加確信,小四就在容欽府上。
只不過容欽與他有一樣的目的,那就是利用小四而找到裴祈,所以容欽一定不會就這么把小四交給他。
想到這,裴云江干脆硬著頭皮要人:“逆子冒犯了大人,實在是小老兒管教不周,可他到底還是裴家的孩子……”
“裴家的孩子?”裴云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容欽突然的冷笑聲打斷了:“在裴老爺子心里,血脈親緣,幾時變得這般重要了?”
“本相記著裴祈也是裴家的孩子,并且還是你的親生女兒,可裴祈入獄之后你對外宣稱與她斷絕關(guān)系時,可沒像現(xiàn)在這般顧及到她是裴家的孩子。”
“又或者說,裴四這個庶子在你眼里,倒比那親生的還重要?”
容欽的話,無疑是直戳在裴云江的心口。
在成為裴祈藥盅之前,他哪會顧念裴四這個可有可無的庶子?更別提會有什么家族情誼。
不過是用來控制裴祈的一個工具罷了。
他本以為在裴祈被宣布斬首之后,即便她被人救走,也應(yīng)當(dāng)在容欽的捜捕下成了一縷亡魂,直到他們得到裴祈出現(xiàn)在宮宴上,以及的得到了崔家援助的消息,他們才想到還有裴四這個孩子。
如若不然,哪怕他們本就知道裴四被抓進了丞相府,也絕不會來這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