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新傷
余溪知道他要去打工,看著他背影匆匆消失在走廊。
她心想,要盡快幫他解決還債的事,不能拖太久。
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響了,陳佳芝打來的,余溪接起。
“落落,這么晚了還沒放學嗎?”
“已經(jīng)放了,我在學校寫了會作業(yè),現(xiàn)在準備回家。”
“你不用回來了,你爸請吃大餐,晚上我們?nèi)ネ饷娉?。你在校門口等我們幾分鐘?!?p> “好?!?p> 余溪掛了電話,離開教室。
沒多久,一輛白色轎車出現(xiàn)在校門口,陳佳芝的臉出現(xiàn)在副駕駛,她降下車窗笑道:“上車。”
“怎么突然去外面吃?”車上,余溪問。
“你爸談成了一筆大生意,慶祝慶祝。”陳佳芝笑道。
余溪看了眼專心在開車的余國輝,后者面部表情牽動,淡淡笑著。
這副畫面看起來應該很美好,一家三口幸福喜樂,但余溪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反而有點悶,因為那件事始終掩藏著,總有一天會爆發(fā),到時候還會維持現(xiàn)在的快樂嗎?
二十多分鐘后,吃飯的地方到了,一家高檔西餐廳。
趁余國輝去停車了,余溪小心翼翼試探問道:“媽,爸最近有沒有經(jīng)常不在家?”
“你爸忙著呢,天天在外面跑業(yè)務,不在家也正常,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就覺得你應該多關心關心他。”
陳佳芝看著女兒還有些稚嫩的臉龐,嗔怪道:“你有空操心這個,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學習上。”
余溪勉強笑了下了,不再說什么。
但愿是余國輝最近真的在忙工作,跟亂七八糟的人斷了聯(lián)系。
吃飯期間,余國輝問起了池樾,“那孩子在外面忙什么,放學怎么老是不回家?”
聽他說到這個,余溪心神微動,“爸,回去后我要跟您說件事,關于池樾的。”
余國輝愣了下,想起女兒一向和池樾相處的不怎么好,他問:“不是向我說他的壞事或者告狀吧?這種事情我不會相信的?!?p> “不是,是很重要的事。”
見女兒鄭重其事,余國輝起了好奇心,“好,回去說?!?p> 余溪打算把池樾需要還債的事告訴他,照他這么關心池樾的程度,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但吃完飯后,余國輝接到一個電話,說公司有事要去處理。
余溪見他神色匆忙,覺得應該是真的有事,母女倆打車回了家。
“吃飯時你提到池樾,你要跟你爸說他什么?”陳佳芝問。
余溪知道陳佳芝不待見池樾,如果把幫他還錢的事說出來,她肯定不會答應,于是她換了個話題,“就是我成績差,想讓池樾幫我輔導。”
“你要說的就這個事啊,不用跟你爸商量,池樾住我們家吃我們家的,讓他輔導你學習理所應當,他要是不愿意,學費就不給他交了。”
余溪見她說的較真,笑道:“媽,沒那么嚴重,他會答應的?!?p> 快十點的時候,余國輝回來了。
余溪在房間聽到關門聲,走出房間下樓。
“我怎么好像從你身上聞到一股香水味?”
“公司里員工的,你知道,公司里不是只有男員工?!?p> 見丈夫面色坦然的解釋,陳佳芝沒再多想,轉(zhuǎn)而替他拿下公文包。
余溪站在樓梯口,神情不太好,對余國輝說的回公司處理事情起了疑,他會不會是去見那個女人了。
“落落,你站這發(fā)什么呆呢?”
聽到余國輝的聲音,余溪回過神,見他正站在她面前,她眼神復雜的看著他。
余國輝沒留意她的眼神,問道:“我記得你有事要跟我說,關于池樾的,你要說什么?”
余溪按捺下心里的情緒,說道:“他需要錢償還他母親當年欠下的債。”
*
“小子,你有兩下,但下次別再逞能,否則就不只是手被劃傷了?!?p> 池樾沒說話,默默處理著手臂的傷口。
剛剛有一桌人起沖突,他做不到像阿晴那樣迎著笑臉勸告不要打架,直接面無表情的說讓他們出去,這無疑是容易得罪人的,那幾個男人聽了很不爽,說他怎么做事的,脾氣這么拽,拉扯間動起了手。
段陽看著人少了一半的臺球廳,無奈道:“小子,今天你就先回去吧,這一百塊錢算工傷補償,拿去治療你的傷?!?p> 池樾心里過意不去沒接,“不用了,我知道給你添麻煩了?!?p> “沒事兒,我不怪你,不過出來做事總得受點顧客的氣,記著下次別這么沖?!?p> 池樾點頭。
“好了,你回去吧,錢拿著。”
池樾依然沒接。
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家藥店,池樾腳步一頓,手臂上的傷是被啤酒瓶劃破,口子不深但流了很多血,看著怪滲人,剛才簡單沖洗擦了下,血已經(jīng)止住,只剩下血紅的皮肉外翻。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上次女孩輕輕擦拭他額頭上的傷口,那白皙的指尖,輕柔的動作,一下闖進心里,他當時有片刻愣神,但因為她那時表現(xiàn)的太過突然,他又對她沒什么好感,就很快揮去了心里那種奇特的感覺。
看著手臂上的新傷,他想,她會不會像上次那樣為他處理。
如余溪所想的那樣,余國輝得知池樾需要錢后沒有坐視不理,二話不說就從房間里拿出一張銀行卡讓她給池樾。
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是,她要怎么去找那些債主,然后悄無聲息的替池樾還清債務。
她坐在房間里想了很久都沒有思緒。
夜已經(jīng)深了,窗外漆黑如墨,一彎月亮靜靜高懸在夜空中,淡淡的月色灑下,靜謐無聲。
余溪把臺燈關了,準備要上床睡覺。
叩叩,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在安靜的夜里有些突兀。
余溪以為是陳佳芝來提醒她該睡覺了,她回道:“我馬上就睡了。”
門外安靜了幾秒。
余溪掀開被子上床,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腳步?jīng)]有走遠的聲音,她覺得奇怪,赤著腳下床。
池樾在站在門口,高高的身影看起來有些遲疑,聽到她說要睡了,他理應離開,但腳步卻半天都沒挪動。